思虑间,只见一个黑衣刺客从天而降。夏昭云看得很清楚,他手中拿着十七剑无疑。不过,那人并非冲着夏昭云而来,他真正的目标是夏蝉。
夏蝉一声惊呼,来不及闪躲,便被那人一剑封喉。
夏昭云欲上前去与那人过招,但却被夏蝉的伤势绊住,他只得分神去看夏蝉。鲜红的血流了一地,浓重的血腥味弥漫着整个院落。
“夏蝉姑姑,夏蝉姑姑……”夏蝉瞪大了双目,已经没了生命迹象。从生到死,不过眨眼之间的事。
他一个人蹲在夏蝉身边,脑海中不停回想着刚才的画面。那个黑衣刺客的眼神极为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
夏家的人赶到时,已经过去了一刻钟。夏十七看着夏蝉的尸首,先是愣了片刻,随后才失声痛哭,质问道,“昭云,是谁干的?”
夏昭云无奈摇了摇头。
夏彦道,“摇头是何意?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说?”
夏昭云没有回答,并非不知道,而是不可说。因为他认出了那个刺客,是破云。
易溪月也难以置信,忙走到夏昭云的身旁,轻轻拉着他的衣袖。
夏昭云无奈看着易溪月,欲言又止。
三日后,夏府来了不少吊丧之人。在人群中,夏昭云发现了破云的踪迹。破云也发现了他,但破云身手敏捷,一个转身不见了踪迹。上一次,让他在眼皮底下逃走,这次可没这么容易。很快,夏昭云便在一个无人的巷子中追上了破云。
“夏昭云,我们又见面了!”
“你为什么要杀夏蝉?”
破云冷冷道,“报仇!”
“你与夏蝉有何恩怨?”
“十三铁骑!”
夏昭云不解,疑惑道,“十三铁骑的人被灭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与夏蝉又有什么关联?还有,十七剑为何会在你手中?”
破云道,“你说这把剑啊!我从夏府拿来的,想让夏家的人尝尝自作孽的后果。”
“你的意思是夏蝉拿走了十七剑?”
破云怒道,“她何止拿走了十七剑,她还是楼兰城的罪人。”
夏昭云试探道,“你的意思是说十三铁骑被灭口与夏蝉有关?”
“夏蝉,左子衿还有孟言蹊,我要这些人为十三铁骑死去的兄弟偿命!”
夏昭云再次试探道,“原来这件事不止与城主府有关,还牵连到夏家和孟家?”
破云的眼角泛着泪光,那一晚的血雨腥风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这件事与你无关,你不要插手!”
夏昭云问道,“夏蝉已死,下一个是谁,左子衿还是孟言蹊?”
破云苦笑道,“若你不是夏十七的朋友,我还真愿意将一切真相都告诉你。”
“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伙头兵,你觉得你此刻能从我面前全身而退?”
破云冷冷道,“我既然今日敢站在这里和你讲话,自然做足了万全的准备。”
夏昭云“哦”了一声,好奇道,“那我倒想看看你如何全身而退!”说罢,只见他一掌击出,击向破云的心口。而破云的脸上竟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反而嘴角微微上扬。只听见巷子里“嘭”的一声响,一阵白雾渐起。
夏昭云奋力拨开迷雾,待雾气消散之时,破云早已经没了踪迹。原来这就是他所说的万全之策!
回到夏府时,城主府和孟家都派了人前来吊唁。易溪月见夏昭云一脸失落,忙将他拉至一角,问道,“你刚刚去哪儿了?”
夏昭云深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是破云!”
“破云?什么意思?”话刚说出口,易溪月便领会了这句话的意思,悄声道,“你是说杀死夏蝉的黑衣刺客是破云?”
夏昭云突然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因为他发现左子衿正在看着他,神情有些怪异。
易溪月也佯装镇定,忙将目光投入来往的宾客中。
两人回到别院后,易溪月再也无法坐定,当即道,“这件事必须尽快告诉十七,这可是杀他姑姑的仇人!”
易溪月的一席话让他陷入了沉思,许久后才道,“若十三铁骑被灭真是夏蝉、左子衿和孟言蹊合谋的,那破云所做之事岂不是合情合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易溪月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他,惊讶道,“十七是我们的朋友,难道我们不应该告诉他真相吗?”
“真相自然是要说的,那告诉了之后呢?你打算怎么做?是帮着十七一起抓住破云还是选择袖手旁观?”
易溪月恍然大悟,叹道,“原来这才是你内心真正纠结的地方!”
“溪月,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
“遵从自己的本心!”
“若我两不相帮,你会怎么看我?”
易溪月缓缓道,“无论你怎么做,我都尊重你的选择。不过,我有一件事不明白,为何你会对破云心生恻隐之心?”
“原来被你看出来了!”
“你之所以犹豫,是因为你内心认同破云的复仇行为。”
“复仇”二字于夏昭云而言已经是数年前的事了,薛家堡被灭的惨状依旧封存在他的脑海里,此生都会铭记于心。
“溪月,我们明日起身去拜月城吧!”
话锋一转,这让易溪月觉得有些突然。
“为何突然想去了?”
“无论是对十七,还是对破云,我都无法做到袖手旁观。与其看着心里难受,倒不如眼不见为净。”
易溪月看着他的双目,眼神有一丝闪避,她理解他的行为。“好,我们明日便动身去拜月城!”
不知何时,两人的对话早已经被夏十七听在耳里。
夏十七没有走进去当面说穿这件事,而是选择了默默离开。其实,他心里也有一个不可对人言的想法。冤冤相报何时了,他并不想报这个仇。
正当他独自一人徘徊之际,他见到了孟言蹊。孟言蹊还是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自从当上铁旗门的掌门后,她的心性比起以往高了许多。
“你是专程来找我的吗?”夏十七问道。
“你少自作多情!夏府太大,我不过是一时迷了路。”
夏十七也丝毫不给她面子,当即道,“你又不是第一次来夏家,怎还会迷路。承认自己是来找我的,真的有这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