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安道,“掌门会错意了,掌门说的两位从辈分上来说应该是师伯一辈的,我们这些晚辈岂敢称呼他们为师兄呢?我所说的师兄是指比我们三个早入门的几位,他们资历比我们高,年纪也比我们长些。”
夏昭云恍然大悟道,“莫非你们是所有弟子中辈分最低的?”
墨染插话道,“可不是如此!我们进来一年多了,只在入门第一天见过几位师伯,平日里连影子都没瞧见过。成天就派我们干些洗衣烧饭的活儿,也不教我们武功。”
听其言语之间,颇有怨言。夏昭云心领神会,又道,“既然你们想学武功,为何不主动跟师伯说呢?”
墨染接着道,“我们都是穷人家的孩子,拜入御风山庄门下最重要的还是希望能吃口饱饭,如果有幸能学武功,那便再好不过。即使将来有一天下山了,也不至于被人欺负。如今这样的局面,虽说学不成武功,但至少不用饿着肚子,也算知足了吧!”
听完此话,夏昭云竟觉得有些心酸,见他们三个模样稚嫩,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年纪,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生存。于是乎,夏昭云当即做了一个决定,说道,“既然你们想学武功,我来教你们武功。今日,我便正式收你们三人为关门弟子。不过,为了避免诸多非议,这件事你们不要跟别人说,就我们四个人知道,可明白?”
墨安、墨尘、墨染三人先是愣了片刻,随后大喜,激动地跪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头。
夏昭云浅浅一笑,又道,“今夜子时,你们到晨风苑来见我,我传授你们基本的武功招式。”
三人笑开了花,大概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能得到庄主亲自传授武功。
离开厨房后,夏昭云便往南边转了转。这里是弟子们居住的地方,名为南山苑,总共二十多间房。夏昭云盯着“南山苑”三个字看了许久,心道,“我记得这里从前不叫这个名字,难不成是后来改的?”
想到此处,他当即踏入了南山苑。刚一进门,便看见一群弟子在欺负另一个弟子。夏昭云当即走上前去制止,喝道,“都给我住手!”
那个带头欺负人的弟子见是夏昭云,稍微收敛了些,但也不是完全将他放在眼里,不耐烦道,“弟子见过庄主!”
夏昭云看穿了他的心思,不禁道,“难为你叫我一声庄主,你们几个人合起伙来欺负他一个人,全然不顾同门之间的情谊,只怕这御风山庄是容不下你们了!”
那个带头的弟子名叫墨胜,本是富家子弟,平时在家的时候作威作福惯了,到了御风山庄也一样无法无天。尽管如此,但由于他家中向御风山庄资助了不少钱财,所以,陈之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惩罚。如此一来,更加助长了墨胜嚣张的气焰。
夏昭云虽然心中有气,但考虑到自己的身份,那些气话也不好说,当即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墨胜!”
夏昭云又望向那个被欺负的弟子,问了同样的问题。
“我叫墨乔。”
夏昭云继续问道,“墨乔,墨胜因为何事欺负你?”
墨乔道,“刚才我在那边吃梨,只因不小心将梨汁溅到墨胜的眼睛里,他便拿我出气!”说罢,墨乔又掀起袖子,胳膊上全是淤青。
夏昭云看了,心中的气尽是不打一处来,喝道,“真是太过分了,对自己的同门师弟下如此狠手。旁观者不但不出来制止,还跟着起哄冷眼旁观。未曾想,御风山庄竟然出了一些你们这群道德败坏之人。今日,凡是参与了此事以及袖手旁观之人,一律不得吃饭,全部到祖师爷的牌位前跪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来。”
一时间,无人回应。那些人似乎都在看墨胜的眼色行事。
夏昭云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不禁道,“墨胜,你不服?”
墨胜不屑道,“你是庄主,你说了算!”说罢,在众弟子的簇拥下,墨胜大摇大摆地往供奉祖师爷牌位的祠堂方向走去。
夏昭云见其如此嚣张,喃喃道,“这哪里是服,这分明是不服!”
墨乔挣扎着站起身来,他的脸已经鼻青脸肿,模样十分可怜。
夏昭云安慰道,“往后,若是再有人欺负你,你大可告诉几位师伯或者来告诉我!”
墨乔道,“男子汉大丈夫,动不动就去告状,岂不是让人笑话。再说了,这样的事不是一天两天了,师叔师伯们都知道,只是当做不知道罢了。事实如此,自然指不上别人,只能靠自己。我武功低微被人欺负实属无奈,等我学成盖世神功的那一日,我定要将那些欺负我的人重重踩在脚下。”
或许,这是年轻人该有的气势。或许,很多年前,夏昭云也有过这样的心性。只是,世事瞬息万变,如今的他内心更多的是寻求安宁。
想到此处,夏昭云当即从怀中取出一瓶疗伤药,交到墨乔手中,叮嘱道,“早晚各一次,外敷,十日内便可好全。”
“多谢掌门!”
从南山苑出来,夏昭云心中十分感慨。御风山庄是他的家,可他却像是一个外人,对家里的人情世故全然不知,实在有些可笑。
回到晨风苑后,常易瑶已经提着饭盒子等候多时。见到夏昭云回来,忙道,“师兄,你去哪儿了?我都等你好久了!”
夏昭云看着她手上的饭盒,问道,“你是来给我送饭的?”
常易瑶道,“是啊!”
夏昭云以为他吃的饭菜跟弟子们是一样的,忙道,“你放下吧,我等会儿再吃!”
常易瑶又道,“这是你最喜欢吃的豆腐鲫鱼汤,得趁热喝才好!”
“豆腐鲫鱼汤?难道不是紫菜鸡蛋汤?”
常易瑶诧异道,“师兄为何觉得会是紫菜鸡蛋汤呢?”
夏昭云道,“方才我路过厨房,见有弟子在烧饭。锅里的就是紫菜鸡蛋汤啊!”
常易瑶笑道,“师兄弄错了,弟子们烧的饭自然是给弟子们吃的,你吃的饭是我亲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