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羽无奈“唉”了一声,喃喃道,“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说罢,他又提着猪肉往卖菜的摊贩那边走,打算买些鸡蛋回去。大概是那块猪肉目标太大,一路上,第二羽吸引了不少目光。他有些不好意思,只得以笑容掩饰。然而,在茫茫人海中,他突然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是别人,正是许久未见的小雀。
“她怎么在这儿?”疑惑之余,第二羽赶紧提着那块猪肉,躲到一个小巷里窥看。
只见小雀正拿着他的画像在到处问。好巧不巧,她竟然走到刚才那屠夫面前,问道,“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就住在附近的!”
第二羽惊出一声冷汗,心道,“完了,那屠夫刚刚才见过我呢!”
那屠夫眯着眼睛看了片刻,不禁“咦”了一声,随后又“哦”了一声,激动道,“我见过,就在刚才!”
小雀顿时喜出望外,问道,“他往哪儿去了?”
屠夫道,“刚才他在我这买了好大一块猪肉,刚走不久。你往那边走,看到提着一块猪肉的人就是他。”
小雀不禁眉头微蹙,质疑道,“你确定他提着一块猪肉?”
屠夫连连点头,补充道,“我十分确定!”
然而,小雀却突然摆了摆手,失望道,“那一定不是他!”
屠夫不解,问道,“为何?”
“这个人素来最爱惜自己的形象,怎么可能提着一块猪肉在大街上招摇过市呢!再说了,他这个人十指不沾阳春水,是不可能出来买菜的。”
听到此处,第二羽当即笑出了声,心中暗喜道,“不愧是我夫人,对我真是了解!”
可那屠夫却据理力争,脸都涨红了,争辩道,“我确定刚才来买猪肉的那个人就是他!”
不过,小雀却还是坚持己见,与那屠夫分辨了几句便走开了。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第二羽心中感慨万千,喃喃道,“我夫人真是太可爱了!虽然我也想见见你,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回到清风谷,第二羽便开始准备熬汤。在此之前,他特意回去看了一眼夏昭云,发现他已经醒了,正双目无神地躺在床上。
“方才我出去买菜,你猜我遇到了谁?”
第二羽知道夏昭云不会回答他,但他还是尽量说话,想要分散他的注意力,以免他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
“我遇到小雀了!不过她并没有看见我,因为我躲起来了,你说巧不巧。我这个发妻还真是长情,我以为时间长了她就会将我忘了,没想到她竟然一直在找我。”
这时,醉翁走了进来,瞧了一眼夏昭云的情况,不禁道,“你跟他说这些话没用,既然他已经是个废人了,他又想死,你何不成全了他?”
第二羽反驳道,“我们好不容易救回来的,我可舍不得他死!”
醉翁已经在思考弄死夏昭云的方法,突然激动道,“有了,灌他酒喝,让他醉死,如何?”
第二羽反问道,“喝酒还能把人醉死吗?我只听过醉生梦死,但都不是死啊?”
“那可不见得!小时候,师父居住的村子里就曾发生过这样一件事。有个嗜酒如命的人因为喝多了酒,醉到不省人事,三天三夜都没醒过来。他的家人以为他死了,便直接将他入棺埋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第二羽听得津津有味,问道,“结果怎么样了?”
“结果,到了迁坟的时候,那人的整个身子竟然调转了方位。只因,那个人根本就没有死!”
第二羽听了不禁心中一凛,喃喃道,“被活活闷死啊!世人真可怕!可这也不是醉死啊?”
醉翁见自己的故事站不住脚,突然又生一计,说道,“要不然,我们喂他毒药,将他毒死算了!”
“不行不行!”第二羽十分抗议,“总之,我不会弄死他的!”
醉翁道,“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既然他如此不爱惜自己的生命,那我们为何要厚待他呢?”
第二羽道,“他是个可怜人,小的时候满门被灭;如今,这样的悲剧重复上演,人心是肉做的,谁能抵得住这样的打击?”
“你倒是一心为他想,可人家不领你的情啊!”
第二羽看了一眼夏昭云,坚定道,“不管要多久,一年两年三年,甚至十年二十年,我都愿意去唤醒他的求生意志。”
听完此话,醉翁不禁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欣慰道,“不愧是我的徒弟!这么好的徒弟,除了我,还有谁能教得出?”
说话间,他的身后又传来酒鬼的声音。
“你个老东西,又在背后说我坏话了!”
醉翁不耐烦道,“你又要吵架吗?”
酒鬼不服气道,“凭什么好徒弟是你教出来的,蠢徒弟就是我教出来的?”
第二羽道,“好徒弟和蠢徒弟都是我啊!”
醉翁道,“你是好徒弟,不是蠢徒弟!”
酒鬼反驳道,“你是蠢徒弟,不是好徒弟!”
第二羽质问道,“我哪里好了?又哪里蠢了?”
此话一出,瞬间堵住了醉翁和酒鬼的嘴。
第二羽见两位师父面面相觑,当即十分得意,又道,“不管是好徒弟还是蠢徒弟,都是我;不管是酒鬼还是醉翁,都是嗜酒如命。醉翁即是酒鬼,酒鬼即是醉翁,有什么区别呢?”
这几句话又将醉翁和酒鬼绕晕了。
第二羽发觉此法十分奏效,忙道,“二位师父不妨好好回去想想我说的话,有什么不服,我们明日再辩!”
好不容易将两人赶走,第二羽终于落得个耳根清净。
他在厨房忙活了半天,做了一锅清炖猪肉汤。他自己小尝了一口,味道十分鲜美。
“长得好看,又会做菜,我真是个天才!”自我赞美了一番之后,第二羽又小心翼翼地将肉汤盛到小碗中,端至夏昭云的起居室中。
“昭云,味道好着呢!我喂你喝一口吧!”说罢,他已经舀了一勺汤,送到夏昭云嘴边。
但夏昭云头一侧,不肯领情。
第二羽试着再一次送到嘴边,夏昭云依旧不愿张口。
“你们还有一种弄死我的方法!”
这是夏昭云今天主动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什么方法?”
“饿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