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萍儿闻之有理,便同意了夏昭云的建议。
因斗笠遗失,再次回到镇子上,夏昭云无东西遮面,只能一直低着头走路,生怕被人认出。但期间,他还会时不时地四下张望,期盼能找到第二羽。
南萍儿觉得他此举十分矛盾,不禁打趣道,“虽然我不知你在害怕什么,又或者在找什么。但你如此畏畏缩缩,反而会惹得旁人注意。”
夏昭云瞧了她一眼,反驳道,“若说真会惹人注意,那也是你!你大白天戴着面纱,路人难免好奇,这面纱下究竟是怎样一张好看的脸!”
夏昭云话里有话,南萍儿又何曾听不出来。不过,她懒得跟他置气,只道,“我们尽快备好干粮出发吧!”
夏昭云悄悄瞥了她一眼,见其没有动怒,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一个意想不到之人的出现,打破了这场宁静。未等夏昭云反应过来,南萍儿当即拉着他闪入了一条不起眼的小巷里。
见其惊慌失措的样子,夏昭云不禁道,“出什么事了?”
南萍儿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而她的双目则一直注视着主街上人群的走动。
夏昭云还是不知何故,只得耐心等待。大约过了一刻钟,南萍儿才长吁了一口气,拍着心口道,“好险!”
夏昭云不解道,“是不是碰到仇家了?”
南萍儿摇头道,“方才见到我师父了!”
“你师父?”大约太过激动,夏昭云这一声质问极为大声。南萍儿吓得赶紧捂住他的嘴,紧张道,“你小点声!是你自己想死,还是你想让我死?”
夏昭云这才反应过来,忙捂着自己的嘴,悄声道,“既然是你师父,你为何要躲着她呢?”
南萍儿道,“我这么久没回去,我师父定是来找我的!咱们不是要去扇花谷吗?既然如此,岂能让她发现我身在何处!”
夏昭云恍然大悟,忙道,“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吧!”
南萍儿“嗯”了一声,当即拉着夏昭云从小巷的另一头穿到另一条大街上。为了不吸引旁人的注意,两人尽量拣不起眼的巷子走。大约半个时辰后,终于从镇子上绕了出来。
离开镇子时,南萍儿终于松了一口气,说道,“没想到我师父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了!如果我没猜错,她老人家一定是培育了新的寻踪蛊。”
一听到“蛊虫”二字,夏昭云不禁头皮发麻,浑身打冷颤。他最怕虫子,尤其是密密麻麻的虫子。
“趁着天色还早,我们赶紧走吧!”
南萍儿应了一声,两人沿着小镇西南方向前进。大约赶了两个时辰的路,已经接近晌午。夏昭云实在累到不行,只得哄着南萍儿在一片阔叶林中休息。南萍儿见其气喘吁吁的样子,不禁嫌弃道,“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体力竟这样差!”
夏昭云反驳道,“女侠,你是练武之人,有内力护体。我不过是个凡夫俗子,没有任何内力,体力也不如你。赶了两个时辰的路,自然是会觉得累的。”
“你倒还有理了!”
夏昭云苦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可惜啊,要不是碰上你师父,我们岂会这样仓促出行。连水都来不及准备!”
南萍儿见其一脸虚弱,无奈摇了摇头,又道,“你先在这里歇着,我去找点儿水来!”
“罢了,还是我去吧!哪能让你一个姑娘家照顾我呢!”
南萍儿丝毫不给他面子,分辩道,“得了吧!就你那身板儿,可别累倒在路上。回头,我还得来寻你!再说了,我并非跟你较劲。而是我体力好,脚程比你快些,一来一去花的时间也要短些。你就收起你那一套大男子主义,在这等着我吧!”
不得不说,南萍儿这番话将夏昭云所有可以反驳的路全部堵死了。那一刻,他对南萍儿再次刮目相看,心道,“这个女子不简单!”
阔叶林以南有一条小溪,溪水清澈,入口甘甜。不过苦于没有盛水的器皿,南萍儿只得砍了一根附近的竹子,用竹筒作为盛水的工具。她自己喝了个饱,然后才带着盛满水的竹筒往回走。然而,当她回到阔叶林时,却不见夏昭云身影。
那一刻,她脑海中蹦出的第一个想法是夏昭云跑了?
“阿絮,阿絮……”一连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南萍儿已经快要放弃了。正在这时,一个身着素衣的女子挟持着夏昭云从天而降。
南萍儿脸色骤变,手中的竹筒也没拿稳,掉在了一层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师父!”她有些战战兢兢。
那素衣女子便是南萍儿的师父黑心老尼。
黑心老尼道,“好徒儿,你这是上哪儿去啊?”
南萍儿笑道,“师父这么问,徒儿怎么听不明白了。师父的寻踪蛊被人盗走,徒儿这不帮您寻找蛊虫去了吗?”
“是嘛?”黑心老尼又看着夏昭云,质问道,“既然是帮我寻找蛊虫,那这个臭小子又是何人?”
南萍儿深吸了一口气,回道,“他是附近的老百姓,对这一带地势极为熟悉,徒儿让他帮忙带路来着。”
黑心老尼“哼”了一声,不屑道,“我的徒儿真是聪明,知道找人带路了。不过,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敢从我黑心老尼眼皮子底下偷东西!”
南萍儿回道,“徒儿已经知道了盗蛊之人的行踪。此人乃寒桢门掌门梦还谭的弟子,名叫小轩雀,就是她偷走了师父的蛊虫。师父放心,徒儿一定帮您抓住此人,夺回蛊虫。”
黑心老尼冷笑了一声,喃喃道,“不必了!这笔账我只算在梦还谭头上,他日必定双倍奉还。眼下,你先跟我回紫岩洞。至于这个小子,杀了吧!”
夏昭云一听自己要被杀,吓得赶紧跪地求饶道,“女侠饶命!女侠饶命!我只是个带路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几十口人还等着我养呢!求女侠高抬贵手,饶我一命吧!”
南萍儿也惊出了一身冷汗,试着劝道,“师父,何必跟一个无名小辈置气呢!您就当放一条狗一样,将他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