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萍儿眉头紧锁,她对眼前这个人的来历充满了怀疑。
“我从未听过什么渡功大法,就算我孤陋寡闻,那你又是从何处习得此种武功的呢?”
夏昭云道,“数年前,我为了补贴家用,随一伙商人去了一个名为空煞海的地方。那里环境恶劣,寸草不生。而且其周围有一层瘴气林,若不慎吸入瘴气,必死无疑。跟我一同前去的商人全都因此而死,唯独我活了下来。我被困在那个地方两年,就是在这段期间,有位前辈高人教了我渡功大法。”
南萍儿疑惑道,“那你又是如何从空煞海这个地方逃出来的呢?”
夏昭云感慨道,“同样是一伙来自中原的商队救了我。他们有解除瘴气之毒的解药,多亏了他们,我才得以脱险。这么多年来,我甚少使用渡功大法,若不是这次命悬一线,也不会出此下策。”
南萍儿依旧半信半疑,但无论她问什么,夏昭云总能对答如流。这不得不让她开始有些相信夏昭云说的话了。
“也罢,我就信你这一回!我师父虽然行事乖张,但到底对我有养育之恩。今日她枉死,我也不可能弃她的尸体于不顾。不过,我不想再回紫岩洞了,就地埋了吧!”
于是乎,南萍儿和夏昭云两人合力将黑心老尼的尸体埋在了阔叶林中。一夕之间,阔叶林中的树叶沙沙作响,完全不似盛夏该有的风光,反而有萧条之意。
南萍儿望着朗月星辰,不禁喃喃道,“起风了,莫不是秋天要来了吧!”
此时此刻的夏昭云十分难受,从黑心老尼那里吸收来的内力不停在他身体里乱窜,让他坐立难安。
“女侠,我现在十分难受,可有法子解了这痛苦?”
南萍儿“哼”了一声,冷冷道,“你一下子吸走了我师父五十年的内力,不难受才怪!欲登高处,必承其重,你且受着吧!”
夏昭云神情痛苦,一个劲地摇头。恍惚间,他心生一计,忙试探道,“要不然,女侠你将这内力吸走如何?”
南萍儿当即“呸”了一声,不屑道,“我从不干此等倒行逆施之事!”
夏昭云见求助无果,只得继续忍受。两人在树林中歇息了一夜,直至第二日才开始赶路。
不知是不是休整了一夜的缘故,此刻的夏昭云没有昨日那般难受。
南萍儿见他神色尚可,喃喃道,“还没死?看来你的身体正在逐渐适应我师父的内力!”
夏昭云好奇问道,“若是适应了会有什么后果吗?”
南萍儿道,“不会有什么后果!”
听到此话,夏昭云当即松了一口气。
“但是,你也别高兴地太早!”
夏昭云就知道还会有下一句。
南萍儿接着道,“不瞒你说,我师父修炼的是邪派内功,与正派的武功路数自然不同。往后,若是你有机会修炼正派武学的时候,恐怕得吃不少苦。”
一时间,夏昭云不知该喜还是该忧。阴差阳错得了别人五十年的内力,竟然是邪派内功。虽然此刻的他不再是个手无寸铁之力的废人,但这意味着往后他若是再修行之前学过的武功,两者之间定会有冲突。想到此处,夏昭云无奈长叹了一口气。
“发什么呆?赶紧带路吧!”
夏昭云“哦”了一声,便继续上路了。去扇花谷还需两日的路程,两人身上均没有预备干粮,只得以野果充饥,以山泉解渴。
每到一天阳光最烈的时候,夏昭云便觉得神庭穴异常疼痛。这个时候,他不但脸色惨白,连手脚也会酸软无力。
南萍儿见其有些辛苦,也会试着帮其调整气息。但由于黑心老尼的内力太过邪性,她能帮的忙也十分有限。
这日,夏昭云坐在一块大岩石上,不停擦着汗。一边喘气一边道,“我可能快要死了!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被你师父一掌劈死,也省得我活受罪!”
南萍儿取了些山泉水给他喝,又道,“也许这就是你的命!当初你若不说那句话,或许我便不抓你了!”
“那句话?哪句话?”
南萍儿回忆道,“你说不好意思,我只是个卖酒的。”
夏昭云痴痴望着天空,回想了片刻,顿时肠子都悔青了,不禁喃喃道,“果然,言多必失啊!”
但眼前的困局何至于此,若真到了扇花谷,如何不被玉湛和林有余认出来才是当务之急。想到此处,他不得不再次探南萍儿的口风。
“女侠,我将你送到扇花谷后,你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
南萍儿忽然侧过脸来看着他,凝视了片刻,反问道,“你得了我师父五十年的内力,想逃到哪里去?”
夏昭云觉得心里委屈,忙分辩道,“这件事纯属意外,也不是我想吸干她的内力呀!再说了,我现在浑身难受,散又散不掉,可不比死了难受。”
南萍儿顿了顿,好像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但她不想就这样放夏昭云离开是事实,可是该找一个什么样的借口才能将他留在身边呢?
刹那间,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主意。
“你说扇花谷的神医能医好我的脸,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
夏昭云回道,“就算我的话不可信,难道你还不信扇花谷的江湖名声吗?”
南萍儿反驳道,“江湖名声都是世人吹出来的,几分真几分假,试过了才知道。总之,若是我的脸医不好了,我就划花你的脸!”
此话一出,夏昭云不禁惊出一身冷汗,忙求饶道,“你划花我的脸也于事无补啊!总之,你放心,扇花谷的医术绝对可靠。”
南萍儿不屑地瞧了他一眼,又问道,“休息够了吗?”
夏昭云再次擦了一把汗,笑嘻嘻道,“休息够了!”
到了第三日,扇花谷已经近在眼前。看着曾经熟悉的风景,夏昭云有些近乡情怯之感,没有勇气再往前迈出一步。
“你愣着干什么?”南萍儿质问道。
此刻的夏昭云正望着地上的那摊淤泥发笑,他已经想到解决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