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突然想起了太湖边上的那对老夫妇。于是乎,他决定带着骆定暂时去那里落脚。
碍于骆定腿脚不方便,他只得背着她前行。沿着河岸一直走,终于走回了那艘船边。
然而,他等来的却是两具冷冰冰的尸体。
骆定也惊住了,惊讶道,“这是出什么事了?”
夏昭云放下骆定,匆忙上前去查看。那对老夫妇均倒在血泊中,没有了一点呼吸。
“是谁干的?谁要害他们?是谁!”夏昭云嗓子都喊破了。那种愤怒,那种懊恼,那种无助,全都郁结于心。
骆定拖着那条并不利索的腿,忙上前安慰。
“当务之急,还是先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对于夏昭云来说,已经没什么好查的。他笃定,这对老夫妇定是被他连累。
静坐了一炷香的时间,夏昭云才起身将这对老夫妇埋在湖边的一棵大榕树下,并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大叔大婶,你们放心!这个仇,我一定替你们报!”
话音刚落,他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一股杀气。
夏昭云并没有回头看,但骆定却回头了。她扫了一眼,总共有十来个人。
骆定当即拔剑出鞘,质问道,“你们究竟是何人?为何要杀这对老夫妇?”
那十几人当中,只有一个人回话。
“要怪就怪他们命不好,收留了那个女子。”
原来,他们不是冲着夏昭云来的。不管怎样,夏昭云都不会放过这群杀人凶手。
只见他缓缓拔出十七剑,一剑划破长空。一旁的骆定久久未回过神来,那十几个人已经被夏昭云解决了,一剑封喉,悄无声息。
那是她第一次见识到夏昭云的武功,心中顿生崇拜之意。
“老祖好功夫,不知你愿不愿意收我这个徒弟呢?”
夏昭云将剑收起,回道,“我不收徒弟。当我徒弟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骆定“咦”了一声,好奇道,“你不收徒弟是因为不愿意收,还是害怕连累旁人没有好下场呢?”
夏昭云望着她,反问道,“都是不收的理由,有什么区别吗?”
骆定笑道,“自然是有区别的。若你是害怕连累我,那我便认定你这个师父了。”
夏昭云不解道,“你认我这个师父的目的是什么?”
骆定道,“当然是为了跟你学武功啊!要不然,你以为为了什么?”
她的眉眼越看越像易溪月,这不由得让他心生几分好感。
“可是,江湖上的人都说我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你不怕我吗?”
骆定笑道,“那是江湖谣言。可我看到的召日老祖并不是那样的人!”
夏昭云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骆定的要求。
“有些话我得说在前头,你既然做了我召日老祖的徒弟,那就得做好随时被江湖中人追杀的准备。他们若是知道你是我的徒弟,可能会找你麻烦,你可明白?”
骆定顿时喜笑颜开,强忍着腿上的伤给夏昭云磕头。
“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夏昭云见其行为举止略显滑稽,不禁捂着嘴偷笑。但既然收了这个徒弟,那他还是得拿出一副为人师表的样子来。只见他故意压低声音,说道,“起来吧!”随后,又亲自搀她起身。
“师父,接下来我们去哪儿啊?”
夏昭云再次望向太湖,一时间竟觉得心中迷茫。
“我昨晚在这船上邂逅了一个女子。刚才那群杀手你也看到了,也是为了那个女子而来。所以,我想找到那个女子的下落。”
骆定“哦”了一声,打趣道,“师父对一个陌生的女子这么上心,莫不是看上人家了吧?”
夏昭云苦笑道,“我连她的样子都没看清楚,她就不告而别了。不过,我感觉她好像是我曾经认识的一个故人。所以,我决定将她找出来。”
骆定听得云里雾里,既然认识,又怎会认不出彼此呢?
“师父,我觉得这个女子是你故人的可能性极小!”
“为何?”夏昭云好奇问道。
骆定回道,“这个简单啊!你试想一下,若她真是你认识的故人。你们同在一艘船上,纵使她不告而别,难道她看到你的时候,会认不出你来吗?”
夏昭云不禁挠了挠后脑勺,他自己也不确定。因为他晚上有一个睡觉的习惯,喜欢将面纱挡住鼻子以下的部分。若说别人没有看清楚他的容貌,导致没认出来也是有可能的。
“或许,人家根本就没看清楚我的样子呢?”
一时间,骆定不知该如何反驳,只道,“师父,你想要找出这个女子,简直就是太湖里捞针。”
夏昭云不禁笑出了声,打趣道,“我只听过大海里捞针,从未听过太湖里捞针。”
骆定嘟着小嘴道,“我这也是为了应景吗?谁让太湖就在眼前呢!”
“罢了!”夏昭云也懒得去想这些细节。他决定先去苏州城中找一找,没准还能找到些有用的线索。
只见夏昭云当即弯下腰来,对骆定道,“上来吧!”
骆定反问道,“师父你要背我吗?”
夏昭云不悦道,“你的腿现在走不了路,难道你让为师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吗?”
骆定的脸上尽是掩盖不住的微笑。只见她立即趴在夏昭云背上,并格格笑道,“师父对我可真好!”
夏昭云无奈摇了摇头,回道,“我既然收了你这个徒弟,自然要对你的人生负责。现在是对你好,等到将来教你武功的时候,可有苦头吃了。”
骆定再次嘟着小嘴。不过,夏昭云背着她,根本看不到她脸上的搞怪神情。
于是乎,两人沿着那条大道一直往苏州方向而去。大约走了半日的路程,终于遇到了一个酒招子。两人是又累又渴,尤其是夏昭云。在看到酒招子的那一刻,他已经顾不得什么为人师表,十分粗鲁地将骆定扔在长凳上。
只见骆定不禁“哎哟”了一声,故作埋怨道,“师父,你就不能温柔点吗?”
夏昭云气喘吁吁道,“臭丫头,你试着背一个人走半日的路?只怕,你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要哭爹喊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