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幻天,第二层!”
周围的人则是惊呆在当场。太不可思议了,这家伙昨晚还一副心事重重,闯关无望的样子,今天怎么稀里糊涂就突破第二层了?
不一会儿,余下几个也皆测试完毕。
早有执事将一个写满名字的纸帖送到总管面前。他拿在手中看了一眼,点点头,起身宣布道:“今次小考,练成二层功法者五人,练成一层者九十人,尚未成功的二十六人。
“朱毅,林燕儿等五人,自今日起成为我内院弟子。望尔等百尺竿头,能更进一步”。
一时事毕,五人由一名执事领着,去办理入内院诸事宜,其余众人尽皆散去。
一行六人,出了修练场,绕过读书阁,向北而行。苏幻天认识其中三人,朱毅和另两名少女。
那两名唤作林燕儿和秦霜婷的少女,苏幻天却是不识。
那名执事一路上向众人介绍些内院的规矩等事宜,众人皆恭声应诺,别无他话。行约半盏差功夫,来到学院执事楼。各人领了腰牌、内院服饰等物,便自告退,原路返回。
来时路上有那名执事相随,众人不便多言。回程只有五个少男少女,话自然多了起来,纷纷自报家门。
朱毅抢着介绍两位少女,原来这两位少女是表姐妹,皆是来自天青城的大家闺秀。秦飞来北部的临雪城,皆是出身名门。
众人一番相互恭维谦让,却忽然想起,还有一个沉默寡言的少年。秦飞等几人虽对苏幻天的出身贫寒有些耳闻,终究不熟悉,便有些好奇。
朱毅却是知道的,此时见大家都关注起他,便冲他朗声道:“苏师弟,你也是我天青城来的,只是不知府上何处?”
苏幻天见他相问,冲众人一抱拳,淡然道:“我出身寒微,父母早亡,只与婆婆相依为命,寄住在天青城的悦来客栈中,还仰仗诸位师兄师姐们多关照。”
众人一听,皆有些愕然,特别是两位少女,更是瞪大了美目,怪物似的上下复又打量他一番,笑道:“苏师弟穷且益坚,真乃我等楷模啊!”说笑间,众人已回到所住的场院处,各自回去不提。
苏幻天刚进屋,李飞、翟福二人窜上来拉住,“你小子瞒得我们好苦,什么时候练成了第二层?害的我们白白担心你一场,如今怎样算才是?”二人佯怒道。
“实在不是我有意相瞒,而是昨夜做了场恶梦,惊醒后就感到自己可能莫名其妙地突破了,连我也不敢十成相信的。”
二人也不过惊喜罢了,并无真的怒意,李飞便道:“小考之后,外院弟子皆有五日休假,我与翟福商量着准备回家一趟,你也一同回去吗?”
苏幻天点点头,“一年了,我也甚为想念婆婆。”
第二日一早,四五个少年挤上马车,一路欢声笑语地出城主府而去。
到了地方,众人下车,皆力邀苏幻天去家中玩耍,苏幻天一一婉谢,苏幻天回到悦来客栈。
走进客栈大门,掌柜正忙着招呼房客,抬头看见苏幻天,一个愣神,忙走出柜台。
苏幻天走上前躬身施了一礼,喜掌柜双手托起,细打量一番,点点头道:“几年不见,长进不少,果然这个学院。”
因已回到客栈,将见到阔别一年的婆婆,此时苏幻天心情也是极好。听掌柜的夸赞,便也笑道:“不敢,修习之路,艰难重重,哪有那么容易的!我先去后院见过婆婆。”说罢,抬步便往后院去。
喜掌柜忙招手道:“天儿莫急,待小老儿同去。”回身交代小二几句,便追上苏幻天。说话间,二人已来到客栈后院。
苏幻天兴冲冲推开屋门,叫了声:“婆婆,天儿回来了!”屋内陈设依旧,却空无一人,不禁回头疑惑地看向喜掌柜。
喜掌柜刚跟着脚踏进屋里,见苏幻天戚着眉头目光相询,苦笑道:“天儿,婆婆已走了。”“走了?去哪里?”苏幻天急道。
“你去学院后不久,婆婆便与我说,想要回老家去,我百般挽留不住。临行前,她托我给你留下口信。”
“怎么说?”
“婆婆说,你进了学院,她心愿已了,然而思乡情切,想要落叶归根。还让你不必牵挂与她,将来若你回巨野去,可去圣元山脚下的宋家村找她。”说完,喜掌柜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碎花布包裹,递与苏幻天,“这是婆婆临行时,托我交予你的。”
打开看时,却是几两散碎银子。苏幻天黯然神伤地颓坐到木凳上,心中想,婆婆一则确也是思乡情切,二则恐怕也是担心牵累自己分心,可是…
如此想着,一时竟有些心乱如麻。
喜掌柜见苏幻天模样,也不知如何劝解宽慰才是。
静了一会儿,掌柜开口道:“天儿,婆婆既然回老家,想必也有人照应,比起一个人寄居在这里反倒好些。你如今去了内院,更难得有空回来的。”
苏幻天摇头道:“在这住了十年,而今婆婆走了,只怕过了今夜后,我也再不回来住了,今天想静一静。”
又对喜掌柜道:“喜掌柜,还要打搅一晚,你老不要介意!”
庆掌柜忙摇手道:“天儿,你这话倒是见外了,这屋子本就一直给你留着的,你尽管住着,我这客栈空余房子倒是有几间的。”
第二日一早,苏幻天平复了心情,来到李飞家开在城西大街上的小药铺。见药铺里正坐着一位中年男子,面目与李飞有几分相像,知道定是李飞父亲,走上前,躬身施了一礼道:“小子苏幻天有礼了!”
那中年男子抬头一看,见苏幻天身穿着城主府的弟子服,生得眉清目秀,年龄虽不大,眉宇间隐隐有一番淡定轩昂之气。点点头笑道:“天儿吧!飞儿昨日一晚都在说你呢,快去后屋。”
药铺后面是个小院落,院落北面三间正屋,东侧两间厢房,西边是一道围墙。李飞与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正在院中拣挑草药,见他与父亲一同进来,很是高兴,忙丢下手中活,起身拉着苏幻天往西边厢房去,一边神秘兮兮道:“给你看样好东西。”
苏幻天不及说话便被李飞拽着进了厢房,只见屋内三面靠墙放着简易的木架,上面堆着各样药草。北边一个木架上却还放着十几本书册,李飞过去在书册中抽出一本,递与他道:“你看看”。
苏幻天接过,薄薄的一本,不知是用什么兽皮制的,似乎很陈旧。封面上是四个古字,在学院习文之时,因好奇,苏幻天也曾研究过一段时间这些古字,此时却派上了用场,那四个古字是“灵草图鉴”。翻开看时,每一页上画着一株药草,下方是一些小字,大致介绍药草的名称、品级,效用等。
再细看时,苏幻天惊道:“竟是修仙者用的灵草药!”
“这是我爹在山里收药时,偶尔得的,因上面记录的草药,他也从未见过,便一直丢在这里。我思量着,你入了内院,必是要经常自己去寻草药,那内谷听说外人从不得入,说不定就能遇到一两株灵草也未可知的!况且,听我爹说,这书上也有说到,低阶灵草于凡人武者还有淬炼精血的奇效。”李飞一番解释道。
苏幻天复向后翻看,“苦灵参,一品灵药,紫霞果,二品灵药,书册中记载的多为一至三品的灵草灵花,也有寥寥数种四品和五品的。
合上书,苏幻天叹口气道:“以前也常听说书人讲些修仙轶闻,说那些修仙之人皆远离尘世,行走于深山大泽之中,动辄移山填海,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他们所需的灵药灵草又岂是寻常能见的?”
“世事本无常,我等还年轻,说不定哪一日,你我也能得了仙缘,成了飞天入地的仙人呢?再娶个仙女老婆,嘿嘿”李飞嬉笑道。
“反正这书留在家中也无用,空被虫蛀了,不如你拿着,或许有用也未可知。”
苏幻天也便不再推辞,将书揣入怀中。在李飞家逗留了一日,第二日,二人又同去翟福家的铁匠铺。
苏幻天入内院后,将要修习武技,却是需要备件兵器,便托翟福的爹随便打制一把刀剑。要付钱时,翟福与他爹死活不肯收,知道他家境并不宽裕,临走时,硬是将婆婆留的几两散碎银子扔下。
第五日一早,天还未亮,苏幻天二人一道,离了药铺,直往城东门而去。
经过悦来客栈,苏幻天停住脚,留恋地看了一眼寄住了十年的客栈。到城东门时,翟福背上背着把铁剑,正在张望。三人会合,等不多时,约好的学院采办马车就到了。
出了城,马车迎着熹微的晨光,一路回城主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