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知他是想摸清楚他们的底细,笑道:
“所谓行万里路,胜读万卷书,我们兄弟两人浪迹天涯,就是要增广见闻。”
接着凑近点低声道:
“坦白说,我们到青楼来亦是抱着这种增广见闻的情怀。由于这是我们首次踏足青楼,万望香兄多加指点和照顾。嘻!香兄是明白人,大概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徐子陵心中叫绝,寇仲确有他的一套,连这么尴尬失威的事也可说得如此自然。
香玉山恍然而笑,点头道:
“这个没有问题,可包在我身上。”
沉吟片晌,正容道:
“张兄和李兄请恕小弟交浅言深,这世上说到底我们男儿辈追求的不外是金钱和女人。我见两位仁兄均长得一表人材,又身佩上等兵刃,绝非平庸之辈,不知两位仁兄对将来有何打算呢?”
寇仲笑道:
“我们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现在只对今晚有打算,明天的事嘛,起床时再想好了,哈……”
香玉山陪他笑了两句,道:
“原来两位囊中有散不尽的财宝,所以一点不用担心明天的事,小弟真是羡慕了。”
徐子陵坦然道:
“香兄绝对比我们富有得多,我们只因最近做成了一单买卖,手头才比较充裕,迟些散尽银两后,又要重新开始攒钱哩!”
香玉山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道:
“不知两位一向惯做什么买卖呢?”
两人呆了一呆,寇仲压低声音得意地道:
“实不相瞒,我们干的是盐货生意,嘿!就是不用货税的那一种。”
香王山欣然道:
“原来如此,难怪我和两位一见投缘,说不定以后还有更多合作的可能性哩?”
徐子陵讶道:
“香兄也是走运盐货的吗?”
香玉山从容道:
“是比盐货更一本万利的发财生意,不过请恕小弟暂时卖个关子,待两位享受过我翠碧楼的各种乐儿后,才和张兄李兄研究发财大计。”
寇仲喜道:
“竟有生意比海沙赚更多钱吗?那定要洗耳恭听。”
香玉山淡淡道:
“小弟尚有一事相询,然后小弟就可领两位去增广见闻了。”
两人大喜,同时点头请他发问。
这香玉山顶名只比两人大上两、三岁,但其老练却像世故极深的成人,轻描淡写下已套出了想知道关于两人的资料。
香玉山微笑道:
“现在天下纷乱,群雄并起,两位既是武林中人,自知武林规矩。现在小弟既渴想与两位结交,故希望能告知小弟两位的门派来历,大家坦诚以对。”
寇仲与徐子陵交换了个眼色,才道:
“我们的武功均来自家传,小民和我的爹来都在扬州的护远镖局任职镖师,也是拜把兄弟。嘿!不过他们都在一趟出差中遇上贼子丧生了,所以找们才出来四处闯闯。”
香玉山那想得到寇仲满口胡言,哈哈一笑站起来道:
“两位请随小弟来!”
两人想起了自己人生最重要的一课,大喜下随他去了。
寇仲和徐子陵既惊且喜的随着香玉山步出主楼,这才见到后院原来宅舍相连,一条碎石路把主楼后门与另一道大门相连,两旁是修剪整齐的花园,此时贯通两处的道路上人来人往,非常热闹。
寇仲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喧闹之声,似有数百人正众在该处,奇道:
“那是什么地方?”
香玉山得意洋洋道:
“那是彭城最大的赌场。”
徐子陵吓了一跳道:
“我们并不想赌钱!”
香王山笑道:
“小弟当然明白,不过在历史上嫖和赌从来就分不开来。没有妓院和赌场的地方,就绝谈不上兴旺。我们翠碧楼之所以能雄视彭城,就是把这两种生意结合起来,带旺了整个彭城。你们不是要增广见闻吗?放心随小弟去见识好了。”
两人对望一眼,开始感到这义气山非如表面的简单了。
就像在扬州,最开始最大的那闲赌场就是竹花帮开的。
之所以用最开始,就是在有了赵子成的苍天教之后,竹花帮的生意表面上还是对方的。
可实际上,都已经变成了赵子成的生意了。
没有强硬的背景,谁敢沾手这种发财大生意。
三人进入宏伟壮观的赌场大门时,香玉山大声道:
“这两位是我的朋友,你们要好好招呼。”
把门的几名大汉忙恭敬应是。
踏入赌场,一名满身铜臭、低俗不堪的胖汉迎上来道:
“要不要小人为三少爷预备宾室待客。”
香玉山挥手道:
“我们只是随便看看,你去招呼别的客人好了。”
胖汉应命退去。
寇仲和徐子陵却是看呆了眼。
他们尚是首次有资格踏足赌场,只见由赌桌赌具以至家俬摆设,无不华丽讲究。
而且地方宽广,不但有前中后三进,每进退左右各有相连的厅堂,所以虽众集了四、五百人,这进进相连的大赌场一点都不令人觉得挤迫。
最引人注目是各座大厅里由负资主持赌局的荷官,以至斟茶奉烟的女侍,都是绮年玉貌的动人少女,看得两人神摇意荡,目瞪口呆。
偏是香玉山和其它赌客却像对她们视若无睹。
此时两名女侍笑脸如花的走上来,奉上香茗糕点,又为寇徐卸下外衣。
不但体贴周到,更不住往他们挨挨碰碰。
香玉山见两人露出内里的劲装,配以皮背心,肩阔腰窄,威武不凡,眼睛亮了起来,叹道:
“两位的身型真帅、确是难得一见。”
那两名女侍也都看呆了眼,更是显得热情如火。
其中一位竟从后面紧拥了徐子陵一把,这才娇笑连连拿着他的外衣和另外那侍女去了。
两人还是首次受到这等厚待,不知身在何方。
香玉山伸手摸了摸寇仲的皮背心,讶道:
“这是上等的熊皮,只产于北塞之地,价比黄金,小弟千辛万苦才弄来一件,不知张兄是在那里买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