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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五章 往昔真相
    便在此时,两人第二掌再度相交,砰的一声,那阿二身子一晃,退了一步,张无忌却是神定气闲的站在当地。
    九阳神功和少林派内功练到最高境界,可说难分高下。
    但西域“金刚门”的创派祖师火工头陀是从少林寺中偷学的武艺。
    拳脚兵刃固可偷学,内功一道却讲究体内气息运行,便是眼睁睁的瞧着旁人打坐静修,瞧上十年八年,又怎知他内息如何调匀、周天如何搬运?
    因此外功可偷学,内功却是偷学不来的。
    “金刚门”外功极强,不输于少林正宗,内功却远远不及了。
    这阿二是“金刚门”中的异人,天生神力,由外而内,居然另辟蹊径,练成了一身深厚内功,造诣早已远远超过了当年的师祖火工头陀,可说乃是天授。
    在他双掌之下,极少有人接得住三招,此时蛮打硬拚,却被张无忌的掌力震得退出了一步,不由得又惊又怒,深深吸一口气,双掌齐出,同时向张无忌劈去。
    张无忌叫道:
    “殷六叔,你瞧我给你出这口恶气。”
    原来这时殷梨亭已在杨不悔、小昭等人陪同之下,由两名明教教众用软兜抬着,到了武当山上。
    张无忌一声喝处,右拳挥出,砰的一声大响,那秃头阿二连退三步,双目鼓起,胸口气血翻涌,张无忌叫道:
    “殷六叔,围攻你的众人之中,可有这秃头在内么?”
    殷梨亭道:
    “不错!此人正是首恶。”
    只听那秃头阿二周身骨节劈劈拍拍的发出响声,正自运劲。
    俞岱岩知道这阿二内力强猛,这一运功劲,掌力非同小可,实是难挡,叫道:
    “渡河未济,击其中流!”
    意思是叫张无忌不等阿二运功完成,便上前攻他个措手不及。
    张无忌应道:
    “是!”
    踏上一步,却不出击。
    阿二双臂一振,一股力道排山倒海般推了过来。
    张无忌吸一口气,体内真气流转,右掌挥出,一拒一迎,将对方掌力尽行碰了回去。
    这两股巨力加在一起,那阿二大叫一声,身子犹似发石机射出的一块大石,喀喇喇一声响,撞破墙壁,冲了出去。
    众人骇然失色之际,忽见墙壁破洞中闪进一个人来,提着阿二的身子放在地下。
    此人矮矮胖胖,圆如石鼓,模样甚是可笑,身法却极灵活,正是明教厚土旗掌旗使颜垣。
    那秃头阿二双臂臂骨、胸前肋骨、肩头锁骨,已尽数被他自己刚猛雄浑的掌力震断。
    颜垣放下阿二,向张无忌一躬身,又从墙洞中钻了出去,倏来倏去,便如是一头肥肥胖胖的土鼠。
    赵敏见这小道童连败自己手下两个一流高手,早已起疑,见颜垣向他行礼,妙目流盼,立时认出,暗骂自己:
    “该死,该死!我先入为主,一心以为小鬼在外布置,没想到他竟假装道童,在此捣鬼,坏我大事。”
    当下细声细气的道:
    “张教主,怎地如此没出息,假扮起小道童来?满口太师父长、太师父短,也不害羞。”
    张无忌见她认出了自己,便朗声道:
    “先父翠山公正是太师父座下的第五弟子,我不叫‘太师父’却叫甚么?有甚么害羞不害羞?”
    说着转身向张三丰跪下磕头,说道:
    “孩儿张无忌,叩见太师父和三师伯。事出仓卒,未及禀明,还请恕孩儿欺瞒之罪。”
    张三丰和俞岱岩惊喜交集,说甚么也想不到这个力败西域少林二大高手的少年,竟是当年那个病得死去活来的孩童。
    张三丰呵呵大笑,伸手扶起,说道:
    “好孩子,你没有死,翠山可有后了。”
    张无忌武功卓绝,犹在其次,张三丰最欢喜的是,只道他早已身亡,却原来尚在人世,一时当真是喜从天降,心花怒放,转头向殷天正道:
    “殷兄,恭喜你生了这么个好外孙。”
    殷天正笑道:
    “张真人,恭喜你教出来这么一位好徒孙。”
    赵敏骂道:
    “甚么好外孙、好徒孙!两个老不死,养了一个奸诈狡狯的小鬼出来。阿大,你去试试他的剑法。”
    那满脸愁苦之色的阿大应道:
    “是!”
    刷的一声,拔出倚天剑来,各人眼前青光闪闪,隐隐只觉寒气侵人,端的是口好剑。
    张无忌道:
    “此剑是峨嵋派所有,何以到了你的手中?”
    赵敏啐道:
    “小鬼,你懂得甚么?灭绝老尼从我家中盗得此剑,此刻物归原主,倚天剑跟峨嵋派有甚么干系?”
    张无忌原不知倚天剑的来历,给她反口一问,竟是答不上来,当下岔开话题,说道:
    “赵姑娘,请你取‘黑玉断续膏’给我,治好了我三师伯、六师叔的断肢,大家便既往不咎。”
    赵敏道:
    “哼!既往不咎?说来倒容易。你可知少林派空闻、空智,武当派的宋远桥、俞莲舟他们,此刻都在何处?”
    张无忌摇头道:
    “我不知道。还请姑娘见示。”
    赵敏冷笑道:
    “我干么要跟你说?不将你碎尸万段,难抵当日绿柳庄铁牢中,对我轻薄之罪!”
    说到“轻薄”两字,想起当日情景,不由得满脸飞红,又恼又羞。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殿顶传来,不是别人,正是赵子成!
    “你不肯说,其实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
    赵敏明显不信!
    “我是谁?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你也不用管,你只需要知道我知道就好!”
    赵子成毫不客气的说着。
    张无忌听到他说及“轻薄羞辱”四字,脸上也是一红。
    心想那日为了解救明教群豪身上所中之毒,事在紧急。
    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用手搔她脚底,其实并无丝毫轻薄之意,不过男女授受不亲。
    虽说从权,此事并未和旁人说过,倘若众人当真以为自己调戏少女。
    那可糟了,眼下无可辩白,只得说道:
    “赵姑娘,这‘黑玉断续膏’你到底给是不给?”
    赵敏俏目一转,笑吟吟的道:
    “你要黑玉断续膏,那也不难,只须你依我三件事,我便双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