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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人死你怎么不死
    万雪琪眼眶却渐渐红了。“子宫癌。”
    轰!
    好友的话像一道九天惊雷,直砸的南星脑中一片混沌。无数个声音齐齐在说‘子宫癌,是中期!!’
    “开玩笑吧?我自己看看……”南星的心尖在颤抖,一张报告拣了几次都拣不起。
    深深的恐惧压得她气都喘不过来,好不容易拿起了,上面的人名却让她再次如遭电击,唇齿相依发出‘咯咯’的乱响。“弄,弄错了吧?怎么可能,我连孩子都没生呢……叶倾……”
    雪琪也跟着难受的紧,眼眶又红了。说到底也就二十来岁,遇到这种事能有多镇定?雪琪赶忙抓住阿星的手肘,及时给予好友支撑。
    是开了冷气吗?怎么遍体生寒。
    南星无意识的收拢手指攥紧长裙,那些褶子蜿蜿蜒蜒细细小小的、仿佛一路伸进慌乱的心中。这个时候必须得抓住个什么,才能让那空荡荡的地方稍作填补!
    可她才结婚两年。癌症、那种遥远的东西怎么会就这样降临呢?怎么会呢?
    突然,南星又抬起头,苍白而希翼的望着好友。“你说,会不会拿错报告啊?”对啊!还有可能是误诊呢。
    从医这几年,万雪琪见过很多不敢面对现实的患者。不同的是,今天在她对面的是相交十几年的闺蜜,甚至她比南星还希望是误诊。“不排除这个可能,再做一次检查确保万无一失也好。”她内心也在祈求,或许真弄错了呢?
    在万雪琪的安排下南星很快挂了诊,又做了加急。
    “别这么严肃,可能只是杞人之忧呢?”等候的中途,南星如此安慰自己和雪琪。
    “是啊是啊!你不知道,去年我们医院也有个人诊错了。当时把他吓得呀……你一定也能吉人天相。”雪琪挤出微笑来。天知道每天那么多人接受诊断,错诊又有几个?
    下午时候,当那张别无两样的片子拿到手时,万雪琪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要不,先和叶倾商量商量?毕竟他是你的丈夫。时间不能拖了,手术必须越快越好!”叶倾对南星不怎么样雪琪很清楚。否则也不会结婚两年,别人都不知道叶家有这么个媳妇。但今天南星病了,她需要家人的支持,也许叶倾会作出改变呢?毕竟阿星是他的合法妻子啊!
    早前南星也猜事情可能不是很乐观,或许有点棘手。但她做梦都没想到得到的是这样一张判决书。她心乱如麻,半天才喃喃开口。“要不我先回去考虑,我……我……”
    雪琪回攥南星的手,湿冷的像块潮抹布,触手生凉。“别怕!这么大的事你慌乱很正常,但决定一定要快!病情不能等。万不得已时还有我呢!”
    “……好,我知道了。”南星胡乱的点头,也不知道到底听进去没有。
    浑浑噩噩走出来,医院大门外依旧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阳光轻柔和煦的拂过脸,却一点都不暖。
    打叶倾的电话照例是不通的,向来是叶倾找她,她很少能摸到他的片角。
    南星心思纷乱的乘地铁到了枫糖家园。
    枫糖家园是南星的娘家,也好久没踏足过了。再上次还是半年前,明明大家就在一座城市。
    近乡情怯。南星站在岗哨一动不动,直看的新来的保安过来巡视她好几次,才拘谨的登记进了小区。
    “妈,爸?”她拎着刚从礼品店买的保养品进了门。
    一百多平的屋子收拾的干净利落,喊了两声没看到二老,南星转身走进后厨房。
    厨房里热气喧嚣,忙活的背影让南星瞬间泪盈满睫,她轻轻的、依恋的喊了声。“妈。”
    灶台前的身影愣住了。当她转身看见来人是谢南星时,那张保养还算相宜的脸阴沉下来。“谁让你进来的。”
    “妈,我……”她鼓起全部的勇气,却被谢母直接打断接下来的话。“滚出去。”谢母脸上像罩了层霜,和刚才判若两人。
    南星痴痴站在原地,看母亲的眼神像只被无情抛弃的幼兽。“妈……”
    “没记错的话,我们早已断绝母女关系!”
    “妈,我只是想你们了,我想见爸爸……”她的声音哽咽了。这两年她没一天不在想二老,想跪到他们面前忏悔,但谢母却一点机会都不留,每次都是不欢而散。
    “还敢提你爸?当年要不是你一意孤行嫁给叶倾,他怎么会这么恨你?我们公司又怎么会被他恶意收购,你爸爸更不会气到中风,到现在走路说话都不利索。这一切还不是因为有你这个倒贴都贴不上的好女儿!”
    泪珠沿着心形的脸颊缓缓滑下来,想辩解却张不了口,因为母亲说的全都是事实。“妈,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很想你们,对不起……让我见见爸好不好,求您了……”她语无伦次的拜托着谢母,就差真跪下。
    其实谢父就在家里卧床休养,区区一道墙,却阻止了南星的脚步。
    但谢母根本不吃这套,她铁了心的厌恶谢南星。看着她哭,比吞了口苍蝇还恶心。“你以为他会想见你吗?还有脸哭?我才要哭!哦?是叶倾欺负你了吧。但不管他现在怎么对你,都是你咎由自取,因为这就是你上赶着讨来的好丈夫!”
    谢母一想到自己原本意气风发的丈夫现在只能卧病在床,而这一切的根源就是这个人,她便恨意涌满心头。要早知道会生出个来这么个讨债的,那还不如当初就不要!
    “妈,你不知道……我……我……”南星心如刀绞。那句‘妈,我生病了’却始终说不出口。是她自私,害父母年老了还要受这样的苦。母亲的恨意更足以掩埋一切,又怎么肯听她半句解释。
    当年她强行和叶倾结婚时,叶倾就把话撂下了,一定让她后悔!只是她还在幻想,幻想有天他会发现自己的好,也不会伤害她的家人。直到他婚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恶意吞并她家公司,琉璃一般脆弱的幻梦瞬间破灭。
    接下来父亲病危,登报脱离关系,谢南星一时成了城中笑柄。
    空留在那名为‘家’实则冰冷的地方,日复一日等着叶倾的光临。强扭的瓜,果然苦的。
    “那么多人死你怎么不死?滚!立刻就给我滚出去,呆在这只会弄脏我的地方!”谢母抄起锅边的铁铲,随手就往南星身上扬。
    她也曾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妇人,人到晚年却要学习家务和照顾有病的丈夫。而这一切都是拜谢南星所赐!
    南星躲闪不及,被结结实实砸了一铁铲在脑门上。香油挂了一脸,淅沥沥的流,额上也起了青斑。她让打懵了,被谢母连推带搡的挤出了家门。
    天色擦黑,她在门前敲着门,泪水打湿了外套。“妈!开开门,让我见见爸爸啊……我想你们了……和我说说话啊……”我要死了啊,我可能真的会死啊!
    那副凄惨的样直看的旁边邻居都面露不忍,就在她绝望之际,门终于开了。
    “妈……”到底母亲还是舍不得她的!南星还来不及站起来,两提礼盒被扔出来。砸在面前四分五裂,扎得她裸露在外的手上满是碎裂小口子。
    那是她刚拿进门的保养品。
    门‘啪’的一声,再次合上了。
    光污染严重的城市霓虹满穹,却掩饰不了她碎了一地的希望。
    ——就这样吧。
    独自走在斑马线上,肩膀被来往的过客撞得生疼。脸上的油已风干,几络发丝黏在上面,嘴唇干枯发青,她整个人狼狈到极点。
    南星口袋没钱,仅有的都拿来给父母买保养品。枫糖家园离叶倾别墅不近,从夜色初降走到月上中空。夜里风很大,深秋叶子也掉了一地。
    她走了三个多小时才到,整个人像从冰水里捞起来一样,不带一丝热乎气。
    颤着身子骨按下别墅密码。
    在看到灯火通明的客厅、沙发里那道剪影时,南星心口猛然一缩。
    是……叶倾?他在等她。这个认知让南星冰冷的心瞬间燃起一丝卑微的不能再卑微的希望。
    听见门口发出动静,他就势松开衬衣的第一颗纽扣,清贵慵懒的脸上尽是讥讽。“女主播回来了,是去服务给你打赏的王哥李哥了?肏的你还愉快吗。”
    南星一言不发,忽视了他的冷言冷语飞奔到男人背后,紧紧环住那窄腰。不带一丁点热气的面颊贴在他脊梁,拼命吸取着温度。
    一会会就好!就算明知道他不爱她,也想贪恋这一瞬仅有的温存。
    叶倾能感受到女人贴在他背上如坠冰窖的温度,就像块冰!他眉心一蹙,却还是抓住她,轻而易举将人甩到旁边。
    “谁准你贴上来的?”他站起来,整个人居高临下,光影笼罩在她缩成一小团的坐姿前。
    南星缓缓垂下头,卷发散乱,显得薄脆而美丽。
    这很不对劲。这女人向来极尽讨好之能事,像今天这样傻傻的,连眼色都不会看,很不对劲。他微眯起眸子准备问她发生了什么事,那支从不离身的紧急电话响起来。
    “先生,陶小姐不见了!”
    ☆真惨,一点收藏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