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方清他们的“照顾”没被领情,现在闹进了局子里面。
等韩远把发票拿出来,让他们按照正价赔偿,一个个瞬间就脸色苍白。
沈无薇是知道韩远那地儿的,看着是个开在市中心的小酒吧,菜单价格也和其他地方差不了多少,但真正贵的,其实全是那些看似没什么大用的摆设和杯子碟子一类的小玩意儿。
平日韩远不把这些东西当回事,偶尔有人不小心摔烂了,也就当成是普通东西来赔偿。
但真要有人挑事儿,他能拿着发票一路怼到局子里面去。
赔的人哭爹爹叫奶奶。
沈无薇勾了勾唇角,只要想到是谢嘉树把罗栗带到酒吧去的这件事情,她心里头就是一冷。
“不用和他们客气。”
……
夜深了,走廊里没什么人,一开始,她还能听到隔壁邻居家的咳嗽声,后来咳嗽也渐渐消失了。
哭得累了,罗栗连自己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着的都不知道。
地上的瓷砖冷得浸骨头,便是穿了厚厚的裤子,寒意依旧沿着尾椎骨一路往上窜,罗栗手脚都是冰凉的。
睡着睡着,头不由自主地便开始往一边倒。
“嘶……”
在墙上那么一磕,罗栗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摸着自己撞到墙角的地方,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上面好像肿了一块起来。
她没敢多按,缩着脚又重新贴着门坐紧了,怀里紧紧抱着书包,这样能稍微温暖一些。
包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谢嘉树发来的消息。
“罗栗,你现在在哪儿,他们说你被一个女人带走了,你没事儿吧?”
这条消息的前面,是十三个来自谢嘉树的未接来电。
她点开回复栏,手指僵硬的像是被冻成了冰块,木木麻麻,按在键盘上都没有感觉。
罗栗朝着手指哈了一口气,手机屏幕瞬间起了一层雾,两只僵硬的大拇指,却并没有因此而缓和多少。
“我在家里。”发送。
下一秒,谢嘉树的电话打了过来。
“喂?”
“罗栗?谢天谢地,你没事儿就好。今天晚上是我不对,我真的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麻烦你帮我跟沈总说一声对不起,我替我的朋友向她道歉,他们不是故意的,主要是他们不认识沈总,不知道沈总是你哥哥的未婚妻,还以为是遇见了人贩子……”
罗栗打断了他的话,“那我呢?”
谢嘉树没听清,“什么?”
“你去哪儿了?”
“我去上了个厕所。”电话那头没传来声响,谢嘉树捂住话筒,对房间里的其他人比了个手势,拿着手机往外面走去,“后来学校里出了一点紧急事情,我就没来得及跟你们说,就先赶回去了,后来是方清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这边出事了。”他补了一句,“……那个时候我正在回来的路上。”
“你放心,我走的时候跟方清发了短信,让她照顾着你,你是我的妹妹,他们也都把你当妹妹看待的。”
谢嘉树头也不回地比了一个ok的动作,“安德烈让我替他向你道歉,他只是和你开玩笑,没想到会让沈总误会,他说你非常可爱,他一直希望能有一个像你一样的妹妹……”
“那你呢?”
“什么?”这次,谢嘉树倒是听清了,他笑了笑,“我也觉得你很可爱啊,不然不会带你介绍我的朋友们,今天的事情真的只是一个误会,我发誓我的朋友们绝对没有任何冒犯沈总的意思。现在那个酒吧老板正在狮子大开口,一个杯子要我们五千块钱,你也知道,我平时生活费都是靠得兼职,哪里拿的出那么多钱,你能不能和沈总说说,让她出面解决一下这件事情。”
“……好。”
挂了电话,罗栗点开谢嘉树的朋友圈。
最新一条,是二十分钟以前,转发的部门活动的微信推送。
第二条,是九宫格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