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莉尖叫了一声,发誓说要有什么三长两短就要用爱德的右手祭天,发完后却又突然变成了小姑娘,红着脸蹲在一边等回信。
半晌,回复来了,道:我喜欢你好久了,阿尔!
只能说还好阿尔冯斯本人始终不知情,否则爱德的左腿怕也要被祭了。
那么想来,阿尔这方面的经验居然比他个当哥哥的多多了,收到过情书、也和人或成群或单独地出去玩耍过,刚有征兆那会儿,爱德内心甚至有些隐隐地吃味——养大的弟弟真是留不住,跟自己讲起道理来还一套接一套的。
“哥哥你就是不懂人心。”他唉声叹气道。
爱德努力用不服气的表情掩盖此时的心虚,“1+1=2的事,为什么需要算那么久?”
阿尔一脸关爱残障的表情。
“那么说吧,如果我想得到一份氯化亚铁和两份氯化三铁,那只要一份四氧化三铁和八份盐酸就够了——这对于知道公式的人来说简直轻而易举。但假设,我偏偏就不知道眼前这个公式……”
“不是很显而易见吗?”
“你先别打断我。那公式的左边哪怕放了十份硫酸、二十氧化铜,也是得不到氯化亚铁和氯化三铁的。”
“……所以,就是‘不知道’公式、‘不知道’公式的左边放那么多是否能得到右边。”
“对,就是‘不知道’。”
如今,一言成谶,自食其果。
“喜欢”、“想要”的心情澎湃四溢,释放的出口却被“不知道”三个字填得满满当当、一无所获。对方对自己的内心知晓多少呢?对方对自己又有多少好感呢?公式的左边要放多少、放什么,才能在右边得出对方的真心呢?
夜色里,爱德没开灯就坐在玄关地上。他抱起膝盖、埋着头,稀里糊涂圈起怀抱里拥着瓶温热的西柚汁——天知道罗伊怎么会知道、天知道罗伊怎么会记得、天知道这会儿自己有多喜欢他。
无奈,万年与时代脱节的他终于决定寻求群众的帮助。也许一无所获,而且大概会很丢人,但至少说些什么能让自己此刻快炸裂的心情有所宣泄,但至少……自己的感受可以获得一些理解和共鸣。
gt;gt;【求助】如何让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
后来爱德反思,整件事的开端实在是太有辱家门了。那时的他完完全全是被痴汉心蒙蔽了头脑,才会那么丧尽个人尊严的在公共论坛发出这种帖子,才会一路上傻不拉几地和扯东扯西网友聊天聊到都忘了自己这个账号还有某个互fo好友,也就是那个现在正看着自己手机、时不时一脸幸灾乐祸地抬起头冲着自己露出猥琐笑容的眯眯眼。
“不就是上次来会展的那个主播嘛?长得是很不错嘛。”麟一边看、一边坐回办公桌,抬眼看了看爱德青黄不接的脸色,便讪笑着把手机还了回去,“我想不爱凑热闹的你怎么会偏偏周五要跟电视台的人鬼混,原来是把汉去了。”
爱德一手拍在额头上,拒绝和对面的人多说半句话。
不想少年的自闭模样竟把对面的人的兴致调了起来。麟立刻就说,“干嘛不说话?咋地,该不会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吧?”
“没有!!”
“也是,就知道你怂。”
“屁啊,”爱德指,“认识没多久好吗!以为我跟你一样没节操?”
“谢谢您了,‘认识没多久’就现在晚间新闻视j人家将近一个礼拜的人到底是谁啊?”
“啊啊啊啊你真的好烦啊!明明连那天清理浴室都记不清,为什么这种事你可以记那么牢啊!”
“呸,那次肯定轮到你扫好不好!”
脾气发到一半,爱德突然想起了什么,便急匆匆地拽了拽对方的袖子,“喂,你和你家那口子是谁先追谁的来着?”
闻言,脸皮厚如麟居然也露出了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自然而然吧……反正……”
“自然而然?”爱德一脸狐疑地歪头,“真的行得通吗?”
麟王顾左右而言他地看向天花板,不动声色地抽走袖子,“搞不好对方会自己找上门哦。”
当时麟说这话八成是出于想急着转换话题的迫切之心,听上去也确实十分敷衍了事。然而这一次,神秘的东方邪术居然奇迹般地再次显灵了,因为还没等爱德判断清楚刷好感度的具体方案,马斯坦古就自己找上爱德来了,虽然找的理由与任何意义上的罗曼蒂克都相距甚远。
事实上,他那条毫无预兆发来的短信的主体甚至都不是什么人话,而是研究所附近一座大型家居商场门店的地址和疑似马斯坦古自己家的地址。人话则附在了ps下面:
ps.嗨。中午我抽不开身,等我下班了店也关门了。你午休时候帮我去那里拿点东西回来,下班直接送去我家吧,钥匙在左下角的门框缝里。取件证明我等会mail你。
pps.这些东西我本来是打算上周末去拿的,但是嘛你造……
全文命令式,连个“谢谢”或“请”都没有,可见当事人对自己在pps里含沙射影点出的理由以及爱德的脾气相当自信。更可恨的是这自信还蜜汁有理有据,气得爱德当场情绪全无、还回了一个“滚”字。
话是那么说,爱德到底还是过去了——一方面是出于对方照顾了自己一双休日的真实歉意、一方面是出于觉得这傻逼一个人在西雅图人生地不熟也怪可怜的,最重要的是今天这个午休不知为何特别特别特别长,好像不出去散个步根本就过不完一样。总之,爱德说服自己吃完饭就当散个步消食,就趁着午休的空隙绕到后面的商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