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焱的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认真。
沙依然侍得意的笑着,道:“她救过我的命,所以我也救她的情郎一次,算是扯平了。不过,我们还是朋友。”
独孤焱忽然皱起了眉头,问道:“有一件事,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你总是以她的面目见人?”
沙依然侍放荡的笑着,道:“因为我喜欢她。实不相瞒,我有时也会和你们一样,对那本可夺天地之功的《夺天术》很好奇,不知道那里面所记载的功法,能不能让一个女人变成男人。如果我能变成男人的话,我一定非她不娶。哈哈哈,你一定很气吧!”
独孤焱微微点了点头,道:“你的所作所为,一点也不像她。即便易容成她的样子,也只会令人作呕。你不过是在糟蹋她的形象罢了。”
“哈哈……”沙依然侍笑的更加开心,笑罢,接着道:“我知道你也喜欢她,可我不明白,既然你那么喜欢她,却为何不在江南陪着她,非要带着别的女子,大老远的跑来西域送死?难道是她命令你来的?”
独孤焱皱着眉头,闭着眼,深怕眼泪会掉下来。他最讨厌回忆这段往事,因为每当他想起来,都会痛不欲生。他也最讨厌有人问他这种问题,因为只要有人问起,他便会想起。
“她死了,是我杀的她。”
“她死了?真的?是你杀了她?你为什么要杀她?”沙依然侍很吃惊的看着他。
独孤焱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眼睛闭得很紧,因此他不会流泪,但有一股暖流,却他的鼻子里流了出来。
沙依然侍更加震惊,因为她看独孤焱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
她从身后拿出一封信,问道:“她死了,那这封信是谁写给我的?”
独孤焱睁开眼睛,伸手接过她手上的信,信封已被拆开,沙依然侍显然早已看过。
他取出里面的信,默念道:“沙姐姐在上,小妹这厢有礼了!
“昔日常听姐姐言道,西域邪皇教势力浩大,《夺天术》内功惊奇,可治愈人的内外经络。我今有一友人,身患不治之症,需得高深内功相助,方可治愈。小妹我尝尽百种法子,仍不能行,遂想起昔日姐姐所言。
“那人有一妹妹,名叫白铃,与其兄白虎同去西域,欲求借《夺天术》秘籍一用。听姐姐言,邪皇教阴狠毒辣,我唯恐她二人遭遇不测,特令她们去请大恶人独孤焱相助。‘剑魔’独孤焱虽心狠手辣……”
独孤焱读到此处忽然顿住,片刻,仰望着天空,喃喃道:“心狠手辣、心狠手辣……”他恨不得将那信一下撕的粉碎,可那字迹清晰,确是红玉的笔体。
他接着向下读到:“但他与我有互救性命之恩,做事尚有原则。若能得他相助,我想得此秘术不是难事。但她们此行毕竟人单势孤,没有帮手。我知姐姐神通广大,望姐姐在适当时机,出手相助。切记,若与独孤焱发生口角,万不可冲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对小妹颇有情意,若有何不对之处,还望姐姐看在小妹的份上,不要与他计较,小妹在这里先行赔罪……”后面还有一些嘘寒问暖的话,独孤焱没有继续读下去。
他又仰望着天空,喃喃道:“今有一友人、今有一友人……大恶人,心狠手辣……”
白铃扭过头,注视着独孤焱,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
沙依然侍道:“怎么样?这信是她的吗?”
“这信,是她的。她没死,她骗了我……是我不对。”他目光忽然转向白铃,白铃恰巧也在看着他,不过她见他将目光投来,便马上移开自己的视线,又假装没有看他。
片刻,她又将视线移回来,表现出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
越是这样,独孤焱就越容易看出她的心思。
独孤焱见此也把视线移开,他转而望向沙依然侍,巧的是,她也在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的眼神很坚定,她就那样一直盯着独孤焱。
他温柔的面庞似乎要被看化了。
“你是什么时候接到这封信的?”独孤焱问道。
沙依然侍道:“在白虎到来之前。”
独孤焱道:“你知道白虎?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吸他的精气?”
沙依然侍笑道:“吸他的精气怎么了?我是看的上他才吸他。再者说,我们都是给白家帮忙的人,帮忙,总不能白帮吧?我得到她的哥哥,你得到他的妹妹,这岂不是正好吗?一人玩一个,归根结底,我和你也都是一样善良的人。”
独孤焱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他很少会这样生气,可又无可奈何。
他很清楚现在的形势,如果没有沙依然侍,他们将会寸步难行、而他更甚至活不过昨晚……而她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怕没人会知道。
他缓了缓气,极近平和的说道:“我们不一样,你那样会害死他的。”
沙依然侍一阵狂笑,紧接着道:“我喜欢折磨男人的感觉,那种令他生不如死的懊恼、一个人默默的躲在角落里忏悔、抽泣……哈哈,那简直太美妙了,你不知道,我一想起来会有多快乐,哈哈!”
独孤焱长出了一口气,懒得再与她争执。问道:“你不是说那是九幽幻境吗?那我又怎么会……怎会和你一样?”
沙依然侍笑道:“是不是幻境,你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吗?再说,你内功那么好,也说不准挣脱了幻境,偷偷摸摸的享用了那小丫头的身体,然后又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呵呵,如此想来,那小丫头一定经历了一场生不如死的艳遇,呵呵,我们还真的一样呢!独孤焱……”
她话没说完,白铃忽然跃起,道了一句:“你胡说。”随后左掌一翻,奔向沙依然侍的面门,用的正是白家长拳里的“童子剜坟”那一招。
沙依然侍一边笑一边应付,闪展腾挪之间,显得游刃有余。
白铃见一招不中,紧跟着又是一招“花子掘目”,二次扑向沙依然侍的双眼。
沙依然侍身形转动,看不出有什么招式,便如老叟戏顽童一般,陪着白铃将白家长拳练了一遍。
白铃打了一遍长拳,累得气喘吁吁,沙依然侍却神态自若,好似从未动过。
白铃又往前冲,沙依然侍突然健步迎上,上面一晃,仅右手连出三拳,便逼得白铃节节后退。
只此三拳,便将白铃搞得晕头转向。她一个没留神,被沙依然侍抓住手腕,反手一掰拿住反关节。
沙依然侍顺势前倾,将白铃按在地上。
整个过程,沙依然侍只用了一只右手,她左手乃挎着篮子,并且篮子里的果子,无一粒掉落在地上。
白铃挣扎了几下,却一点也动弹不得,恨道:“要杀就杀,何必犹豫!”
沙依然侍哈哈大笑道:“小妮子,还有点骨气。只不过你这嘴上的功夫可以,手上的功夫却烂得要命。”她说着一只手控制着白铃,用另一只挎篮子的手掐了掐白铃的脸蛋。
白铃气的面色铁青,咬牙恨道:“谁说我不行了?有本事再来!”
沙依然侍笑道:“好!来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