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国家出力?”独孤焱沉吟良久,“那看来信上说的都是真的了……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红玉呢?”
“嘿!你还有脸提呢!”那妇人道:“要不是人家那丫头冒死救你,你焉能活到现在?”
“她人呢?”
“人家守了你七天七夜,看你脱离了危险,才去休息。”
“在哪儿呢?”
“就在隔壁,你放心好了。唉~”那妇人说着,又常常的叹起了气。
独孤焱闭上了眼睛,心里不知是失望还是绝望。
老妇人隔了一段时间,又开始抱怨独孤焱无能,刻薄道:“连个太监都打不过,你还真是我的‘好儿子’,想你爹当年纵横天下,以一人之力对抗天下八大门派,毫不费力,怎么到了你这儿,这么废物呢?”
她不愧是妇人,唠唠叨叨抱怨起来没完没了,独孤焱本不想顶撞自己的母亲,可他实在受不了。
倾诉道:“娘你练过武吗?你知道何为高手吗?”
老妇人摇了摇头,道:“没练过,太监……”
独孤焱不想再听下去,果断说道:“你不要总是小瞧了别人,说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你自己又没和他交手,凭什么认定别人的本事就不行?莫忘了,太监可又灭国之能!”
老妇人道:“你竟胡说些什么?太监要真有毁灭一个国家的本事,那天下岂不早就成了太监的了?你见过哪个太监登基称帝了?”
“哏!”独孤焱冷笑了一声,答道:“秦亡于赵高,汉毁于十常侍,此等皆是太监公公所为。鄙人者,身有残处,**皆无,毁身者,帝王也。帝王毁其身,用其谋,焉有不亡天下之理?反观之,若有人伤了你的身体,剥夺了你取悦之处,你又如何待之呢?大丈夫沦为不男不女之辈,又岂能不恨?他恨你,有岂能不想办法来对付你?身为太监,原本这世间很多的诱惑,对他们而言都不在是诱惑,没了这些所谓的欲望,他们就变得更加专心,精力也更容易集中,这样,无论是练功还是权谋,比起我们这些正常人都精进的更快,这就是我和他交手,两败俱伤的理由。”
那妇人听完,脸上骤变,愕然道:“照你这么说,那太监刺杀你,是因为朝廷强行阉割了他,让他入宫为俾?可……这不至于呀!朝廷给他们这行的俸禄很高,有好多人巴不得能入宫做太监呢!怎么会?若真如此,还是为娘害了你……”
独孤焱道:“母亲何须自责?我只是没想到他会入宫,我与他只是私仇,与朝廷无关。”他话锋一转,陡然问道:“诛龙计划是怎么回事?”
老妇人叹息一声,答道:“这是你父亲当年和皇兄商量好的计划,与其说是计划,不如说是一笔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独孤焱好奇问道。
老妇人涕泗横流,颤颤道:“是,这就是一场交易。交易的东西就是我和他,你父亲。”
独孤焱顿时呆住。
老妇人道:“当年天下不稳,群雄逐鹿,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为了稳固江山,皇帝与你父亲做了这笔交易。”
说着,那妇人眼望向窗外,神情中既有哀伤,似又带着向往,接着道:“乱世红颜多祸水。我虽为公主,却也是凡人一个,那时年幼,也爱游山玩水。无意中,被你父亲瞧见。他那时已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号称天下无敌。
“他见我容貌出众,便萌生歹意。不错,那些所谓的大侠名仕,也不过是些手段强硬之辈罢了,欲望浑浊,谁都无法逃离。
“他得知我是公主,便夜入皇宫,和你一样,只不过他是去劫色的。我那时本宁死也不从,后来就惊动了父皇,那时哥哥尚没有继位,但他已荣登太子久矣,权臣皆知大事去向,只是心照不宣罢了。
“一众人马将你父围住,本欲将他拿下,怎奈他武功奇高,一时竟难以取胜。父皇招来文武群臣进行商议,正好皇兄也在,便出谋划策,完成了那场交易。
“身为女人,何足反抗,只得顺应罢了。直到皇兄登基之后,我才知道,原来皇兄早就和你父亲认识,他们早就在一起谋划着天下大事。只是恰巧有一次他遇见了我,又看上了我……我其实,并不喜欢你的父亲,他粗鲁、暴虐又喜爱杀戮,可那时……唉~不说了……”
那妇人哭哭啼啼,样子甚是可怜。
独孤焱道:“既然如此,母亲又何必给我写信,帮那个无情无义的皇帝呢?”
“帮他?”老妇人眼中透着果断,甚至有些凶狠,“我才不会帮他,就算他死,我也不会在乎。我要帮的,是天下的黎民百姓,是那些老实厚道的普通人。”
“哦!要帮他们?”独孤焱略有诧异。
老妇人道:“你此去北方,想必不难看见边关战事。烽火一起,诸侯征地,那时最惨的就是老百姓。他们既无处躲藏,也无力反抗。只有战争停止,他们才能得意安息。我此次写信给你,就是希望你能看在万民的份上,挽狂澜于己任,扶大厦之将倾,阻止战争,结束混乱,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
独孤焱苦笑不止,淡淡说道:“母亲怕是说笑了,我不过江湖一个浪子,岂有本事挽狂澜、扶大厦?”
老妇人道:“你不能因为自己的能力低弱,就不去为,如果真的尽力了,最后就算失败母亲也不怪你。”
独孤焱道:“娘想要我怎么做?”
老妇人道:“具体事宜,还需和皇兄商量,你到时便知分晓。这其实也是你父亲当年的谋划,我只略知一二,据说是要将宝藏献给,北方金人,助其强盛,在北边反克契丹人,使之相互克制,以安大宋百姓。”
独孤焱叹了口气,淡淡答道:“好吧,我想见见红玉,有些事,我要和她交代。”
老妇人轻轻拍了拍独孤焱的肩膀,道:“我儿不忙,你先慢慢养伤,等伤好了再说,战争非一日之事。再说,那姑娘刚刚歇下,还没多久,等她睡醒了,娘再去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