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错当下按照师父所传法诀,尝试呼吸吐纳,引气入体。
李真心中颇有几分紧张,不过很快便放松下来,入定修炼。
谷内微风习习,有潺潺溪水的水流声,鸟啼虫鸣,更衬出空谷的幽静。
今夜月已将满,清辉伴着星光璀璨,黑狼谷里一草一木,斑驳可见。
灵气在体内周天运转,李真感受到体内经脉被灵气洗刷冲击,久久没有动静的瓶颈,竟隐隐有些松动。
自己的修为在炼气四层顶峰,已经停留了一年多。前段时日,忙于奔波,一直找不到灵气浓郁之地,修为难有寸进。
若能突破,便可从炼气初期进入炼气中期,那自家法力将会有很大提升,李真内心充满喜悦。
不知不觉,几个时辰过去。李真收了功,结束了晚课。抬眼看了眼萧错,见他如泥胎雕塑,在那里闭目端坐。
心道:此子有恒心,第一次打坐能坚持这么久,殊为难得。
想起自己十一二岁的时候,在家中藏书中,无意翻到一本【炼气决】,便照着书上的功法胡乱修炼。
刚开始打坐,只坚持了小半个时辰便坐不住了。所幸自己性子坚韧,又有直觉那本法诀非同一般,这才没有放弃。
直到半年后的一天,终于感觉到丝丝灵气顺着经脉而入,当时简直要欣喜若狂……
李真咳了两声:“今日晚课就到这里,你收功吧。”
闻言,萧错睁开眼睛。眼神清明,若有所得。
“师父,这呼吸之法神妙,弟子感觉浑身清爽。不过,还没有感觉到灵气。”萧错语气带着几分失望。
“呵呵,莫要性急,哪有那么快?要是一两个月能够感应到灵气,便十分快了。”
随后的日子,师徒每日早课晚课,勤修不辍。
萧错到底还是小孩性子,白日便在谷内嬉戏玩耍。那头大黑狼也时常过来,起初萧错还挺怕它,混得熟了,一人一狼厮混一起,竟成了朋友。
有时李真传法论道时,黑狼也会过来旁听,趴在地上,宛如学生听讲。
“师父,我们叫他大黑吧。”萧错给黑狼起了名字。黑狼摆摆尾巴,似十分高兴。
李真有时候兴之所至,也拉着大黑切磋一番。萧错在旁观战,见两者如神仙打架,啧啧称奇,心中艳羡不已。
李真闪转腾挪,手掐法诀,不时打出五行法术,攻击大黑,大黑也能发出冰刺攻击。
李真周身笼罩一层红芒,恰如一只光球,将其包裹在内。大黑则有蓝芒护身,冰蓝幽深,煞是好看。
双方的攻击击打到对方护罩之上,护罩受攻击的部位,便会凹陷变形,看似危若累卵,却极有弹性。待攻击力消弭之后,护罩便复原如初。
有时攻击落空,击在旁边的山石、树木之上,往往致使石裂木断。双方法力之强,可见一斑。
看得出,师父的法力明显比大黑强出一筹。
“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和师父一样,拥有广大神通!”萧错心中暗暗发下誓愿。之后修炼,更加刻苦用功。他那顽劣的天性,也渐渐收敛不少。
山中时日过得飞快,二十余日过去,萧错迟迟未能感受到灵气,未免有些焦虑灰心。师父李真总是宽慰,让他不要着急,只要功夫下到,定然会成功。
这日晚课,萧错状态格外好。两目垂闭,全身放松,静坐凝神,很快进入入定状态。将师父传授的法诀,在心中默诵:
灵气本源者,清静本气也。观入丹田,细细出入,如此者龙虎自伏。若心无动,神无思,气无欲,则曰大定。
凡修行之人,每于六时,常抱守三法,则自然有气聚也。心王自在,乃神和畅,是修真之人真道路径,久而自然得道矣……
突然心意与天地相通,牵引气机。萧错只觉浑身麻痒,似有无数小虫,在自家毛孔钻进钻出。全身通透,有丝丝凉气往身体中涌来,皮肤便如同可以呼吸一般。
这莫非便是师父说的引气入体?萧错心下狂喜。继续催念法诀,便有灵气不断入体,只是不得要领,在体内肆意冲撞,见缝就钻。
萧错忙按照师父传授的法门,将灵气归纳引导。灵气似乎找到方向,进入通道。萧错知道这是已经将灵气导引入了经脉之中。又小心翼翼,按照【炼气决】的功法线路,运转小周天,将灵气顺着经脉向下引导。
自己吸纳的灵力毕竟微弱,便如涓滴细流,缓缓下行。所经之处,经脉如同在温水中泡着,先是略感不适,继而无比舒爽。
气息越往下行,热感逾强。直到行至脐下,突遇一片空洞,灵气似乎找到归宿。
先是在空洞之中四壁碰撞,没找到出路,后续又有灵气源源不断进入,那些灵气便在空洞之中绕圈旋转起来,形成一个气旋,只是非常稀薄。
待到气旋逐渐在丹田内稳定下来,自行旋转,萧错收了功,长长吐出口浊气。
睁开眼,见到对坐的师父正一脸欣喜,看向自己。原来适才灵气波动,咫尺之遥的李真哪里感觉不到,急急收功,专心为萧错护法。
“可是引气入体?”李真急切问道。
“应该是吧,和师父您描述的情况很像,不过弟子还不敢确定。”萧错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李真抓起他的手,注入法力细细探察。片刻,嘴唇有些颤抖道:“你成功了!太好了!”竟然比萧错还要激动。
一把将萧错揽入怀中,有些哽咽道:“徒儿,你做到了,我知道你行的!”
萧错跟着师父一个多月时间,虽朝夕相处,但师父在他心目中的形象高大神秘,一直谨守弟子之礼,不敢造次。此番见到师父真情流露,真心为自己感到高兴,自己也无比感动。
随后,才有一种不真实感袭来。“我可以修炼了吗?我可以成为仙人吗?”一大堆问号,在脑中浮现,整个人都有些懵懵的。
不过他不知道,师父不光是替自己高兴。
李真这一路行来,始终在孤独中前行,终于寻觅到一位同道中人。那份喜悦之情,难以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