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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幻梦成真
    第24章幻梦成真
    明月腼腆地一笑,说道:“女神的意思是不是就是女人中的神?”
    “是的。”萧焕痴痴地望着她那带着明媚的笑容的俏脸,禁不住内心一阵汹涌,喃喃道:“明月,多好听的名字呀,略微带着点沧凉的味道,沧月,沧海明月。曾经沧海,可见明月?”
    璎萝插口道:“萧公子,你还会测名字?”
    萧焕微微一笑,正欲开口,一瞥眼,但见桌上放着一具瑶琴。他心下好奇,走了过去,只见瑶琴下的一张信笺上写满了字。他捡起来一看,只见字体娟秀,灵气逼人。这是四句词——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萧焕看罢,道:“这是你家小姐写的?”璎萝道:“当然了。我家小姐本就是江南第一美女,更是第一才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明月笑了:“我不过是喜欢写点诗词歌赋而已,这四句词不是我写的。”
    璎萝叫道:“就是你写的,我亲眼所见。”明月道:“这是晚唐才子李义山的词。”
    “我略有耳闻。”萧焕随即吟道,“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辰;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璎萝拍手道:“原来萧公子也是个才子,好棒啊!”萧焕大剌剌地一摆手:“低调,雕虫小技而已,不足挂齿,这首词根本不是我写的。”
    “那是谁写的?”璎萝秀眉一蹙,“莫非又是李义山?”
    “是的。”萧焕道。
    “这姓李的怎么这样呀,老是写词,难道他不会写小说吗?”璎萝嘟着小嘴。
    “他没写过小说,他看过的小说也不多,恐怕他连《肉 蒲团》都没有看过呢!”
    “唉,他的阅读能力太差了!”璎萝叹道。
    “天色已晚,”明月插口道,“萧公子……”
    “留下来吃晚饭吧!”璎萝接口道。
    “好的。”萧焕瞥了一眼明月,“不了,我还有事呢。时候不早了,明天我送你们离开。”
    夜,漆黑一团,冷风如刀。
    萧焕已在天涯楼下站了许久,他并未感到冷,因为他心里有一团火。然,他很快感到脖子里有了一丝凉气。他抬手一摸,却是水,哪来的水?
    他不禁抬头仰望,但见漫天的鹅毛大雪飘飘洒洒,这也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萧焕静立在大雪中、天涯楼下。等他身上落了一层薄雪时,楼上突然飘下了一阵琴声,一阵悠扬而神奇的琴声。然,琴声又怎会是神奇的?
    萧焕觉得这琴声就是神奇的,因为他感到每一根神经都仿佛在奇怪的跳动,随着这美妙而动听的琴声而跳动。其实,这琴声的美妙实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又有什么样的语言能形容得出这样美妙的琴声?
    萧焕禁不住一阵阵神往,一阵阵憧憬,不知不觉已陶醉其中。回到房里,他脑海里还回荡着那美妙的琴声。他躺在床上,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他望着窗外那无边的雪,心中突然有了一种冲动,一种诗情。
    他当即翻身下床,来到桌前,铺上了一张洁白的纸笺。他要写点东西,就算是对他心中的女神的表白之言吧,就当是情书吧。
    他并未念过几天私塾,胸中实无多少墨水,绞尽脑汁,费了半夜时光,才写出了几句话。他知道他写得不好,但他还是想让明月知道,知道他的心语。
    他望着纸笺上的这几句话,突然感到有种沧桑凄凉的味道,因为他想到了离别。明天他的女神就要走了,他也只能让她走。
    “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萧焕想到这句词时,心中凄凉的味道更盛了。他轻叹一声,便拿着这张纸笺来到了天涯楼。
    楼上的烛火已熄,想来明月已然睡熟。他在门外怔立良久,便将纸笺从门缝里塞了进去。
    翌日,萧焕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他匆忙吞了几口饭,便走了出去。房外白雪皑皑,千树万树梨花开,放眼远眺,一个粉妆玉砌的世界。
    萧焕刚走上天涯楼,便看见了他心中的女神。此刻,明月正坐在一张竹椅上闭目小憩。
    萧焕走进房中,明月便睁开了眼。他虽然有千言万语要对明月说,但一时间却不知该怎么说出口,他望着明月那清丽而纯净的脸,不禁呆在那里。
    他们就这么静静地凝望着对方,一时谁也没有开口。过得片刻,明月忽道:“这首词是你写的?”
    萧焕直觉面上发窘,红着脸道:“是的。”明月的脸竟也红了,突然红了。
    过了片刻,她走到那具瑶琴前,望了一眼窗外,便轻舒玉指,开始弹奏。那美妙的琴声便像是皎洁的月光般溶进了他的内心,他不觉又陶醉其中。
    明月弹了一阵子,便轻启朱唇,唱了起来,唱的正是萧焕写的那几句话——
    “似火花红娇艳碧波江水如蓝春回江南
    轻风细雨珠连绵烟渚江上船
    柳眉芙蓉玉面云髻珍珠绸衫梦里笑靥
    刀光剑影风霜寒多少烟雨江南
    轻轻弹奏琵琶曲凝凝泪落碧玉簪
    望江南眼欲穿
    我守此情只为君待一任东风笑我痴绝
    明月光温柔伤
    何处飘散你的发香琴声匆忙谁为红颜吟唱。”
    明月一曲唱毕,却未停止弹奏,那如夜风如流水般的琴声一直在尾音部分低徘回旋。过得良久,明月才停止了弹奏,但那美妙婉转的琴声还在萧焕心中回荡,也回荡在明月心中,两人都是一脸沉迷。
    突然,明月那一双柔荑般的玉手被萧焕握住了。她脸上一红,赶忙挣脱,紧接着站了起来。然,他刚站起身,便“哎哟”一声,摔倒在地。
    萧焕心中一凛:“月儿,你怎么了?”明月淡淡一笑:“不碍事,老毛病又犯了。”萧焕皱眉道:“老毛病?你有什么病?”
    “那是小时候的事了。”明月轻叹一声,“小时候,我不爱说话,喜欢静静地聆听别人讲故事。我也很少出门,常常坐在家中的花园里望着天空发呆,一坐就是半天。”
    “这是什么病?”萧焕愣了。
    “这不是病。”明月续道,“有一年冬天,下了一场大雪。我跑到田野里,望着漫山遍野的一片纯白,坐了很久,浑然忘却了周围的严寒。等我起身回家时,双腿失去了知觉,摔在了地上。不久,我的膝盖上便出现了两个圆圆的小洞,溃烂见骨,这成了我对那场雪永远的烙记。自那以后,每当天气变冷,我都不得不先在腿上盖上一条毛毯,再弹琴或是书画。”
    萧焕听着她的述说,心中不自禁地生出了一股爱怜之情。他轻轻揉抚着明月的双膝,暗潜真力。他多希望自己的真力能消除心中的女神的这种疼痛。
    明月微微一笑:“这是疾病,非人力多能为。不过,我感觉好多了。”萧焕道:“那就好。”
    两人就这么并肩坐在一起,望着窗外,谁也没有说话。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对萧焕来说已经足够。
    幻梦成真,他真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让他尽兴享受这美好的时光。
    此时此刻,他想到了明月的童年。那个扎着两条乌黑长辫、带着蝴蝶结的小女孩,那个喜欢一个人呆坐着编织梦想的小姑娘。萧焕想到这里,脸上不自禁地浮上了一个无比温馨的笑容。
    自明月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夜里便下起了雪,这已是第五个雪夜了。几日来,萧焕跟明月聊了好多事,说了很多话,言谈非常投机,明月更未提出要离开,是以萧焕很兴奋。
    夜已深,天涯楼上的烛火已熄。萧焕使劲晃了晃身躯,摇落了一身的白雪,转身走去。他已走出了很远,但他又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这一眼望去,他心头猛地一跳,因为他看见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然,不管是可怕或是不可怕的事又怎么能看见呢?萧焕看见的也只是一个人,一个黑衣劲装的蒙面人。这人如一道电光般袭上了天涯楼。
    如此暗夜,这黑衣人悄没声地上了明月的房间。这对萧焕来说,岂非就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萧焕当即展开轻功,风驰电掣般疾掠而来。就在他到得楼下时,楼上传来了一声女人的惊叫。
    萧焕陡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际,当下脚尖一点,纵身上了楼。他随即闪身进房,还未看清人,先看清了一柄精光闪闪的长剑。他脚步一滑,已然避开。
    那蒙面人不给他丝毫喘息之机,剑势连绵,招招狠绝,亟欲致萧焕于死地而心甘。
    萧焕岂是等闲之辈?他滴溜溜一个转身,随即一掌向那人拍去,同时脚下一滑,挡在了明月身前。
    就在此刻,那蒙面人突然转过身,往前一窜,飞身跃下了天涯楼。萧焕不禁一怔,疾步奔到窗边,但见雪地里一道黑影如飞箭般向着远处射去。然,这人射去的远方却是岛中,难道他是岛上的人?
    萧焕突然想起了半月前他在地牢中听到的谈话,梅花门掌门楚玉堂曾骂那送饭的侍女沙华为“天阴教的邪徒”。这些邪徒势必隐身在这碧落岛上,莫非那逃去的蒙面人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