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恶人寻仇
闻听谢璧之言,马刚也点点头,也像是很认同他的观点,他说:“看来你准备要出手了,名满天下的剑神先生要惩恶扬善斩草除根了,这听起来就很壮哉啊!”
谢璧听了他这语含讥讽的话,皱了皱眉头。他的确要出手了,可马刚为何不怕?莫非他有制胜的把握?然,剑神是当世屈指可数的顶尖高手,连马天行都不是其对手,马刚凭什么?
谢璧想不出,所以便没开口。
马刚也没开口,手一翻,定睛看时,他手里已多了一样东西,一个黑乎乎的圆球,鸡蛋般大小。
“你可知这是什么?”马刚一脸险恶的问。
“这是什么?”看来谢璧也不认识。
“霹雳弹。”马刚紧接着补充了一句,“江南霹雳堂的霹雳弹,能让人粉身碎骨尸骨无存的霹雳弹。”
谢璧心头突地一跳。他当然知道这霹雳弹的大名,行走江湖却还没听说过这霹雳弹的人可以说没有。据江湖传闻,就这么一枚并不起眼的霹雳弹,便可以炸毁一座宅院,威力极大,破坏力极强,武林中人遇到这种毁灭性的武器,就没有不头疼的。
谢璧却没头疼,因为他是剑神,拥有出神入化的武功;因为黄芸还在这里,他若头疼恐惧,黄芸该怎么办?他本就是来搭救黄芸的。他冷冷一笑:“就凭这么一枚霹雳弹,你就可以活下去?你若这么想,就太轻觑我谢璧了。”
“是么。”马刚笑了,发出的笑声比响尾蛇的尾巴更令人感到恶心。“小心,它要来了。”
马刚话音甫落,手一扬,掌中的那枚霹雳弹便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脱手飞去。然,他并未将这霹雳弹抛向谢璧,而是掷向黄芸。
黄芸不虞有此,且相距不过数丈,哪里能避得开?溶溶月色下但见黑影一闪,霹雳弹便到了近前。眼见黄芸便要粉身碎骨,蓦听谢璧一声冷喝:“无耻!”
话还未毕,谢璧已飞身拦在了黄芸身前。与此同时,一股罡风迎上了那枚霹雳弹。
砰然一声剧响,谢璧身前三尺外腾起了一个小型的蘑菇云,硫磺的刺鼻气味四散而来。饶是谢璧武功通玄,还是被这股巨大的冲击力震得退开几步,但并未受伤。
谢璧冷冷一笑:“霹雳弹,不过如此。”
马刚嘿嘿两声,道:“你再接一个不过如此试试。”说罢,双手齐发,但见一枚接一枚的霹雳弹呼啸而出,连成了一条直线,实是令人应接不暇,自然难以闪避。
然,剑神究不愧是剑神。他一拉黄芸,一边运起护身罡气,阻住袭来的霹雳弹,一边脚下连点,向着远处飘去。即令剑神,也无法破解这些摧毁性极强的武器。
轰——
一阵剧响,尘土飞扬,烟雾弥漫,四下里地动山摇,近处的树木受到波及,瞬时便被震为木屑。
谢璧刚落下地来,便听轰地一声,脚下的土地应声坍塌,两人惊呼声中,身子向下疾坠。
他刚好到了悬崖边,地面塌陷,他二人自然是坠落山崖。
许久,尘埃落定,一切又回到原来的模样,一切又归于平静。陡然间,马刚便打破了这份平静,他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得意与狂妄。
“谢璧,你也会有今天!剑神又怎样,有什么了不起,你牛什么牛,还不是照样死在我的手里,名震江湖的剑神已经粉身碎骨,老子我扬名天下便指日可待!”
马刚笑了一阵,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止住笑,抬眼望着已然西坠暗淡的狼牙月,眼圈突然红了,蓦地大声叫道:“爹啊,孩儿给你报仇了,你安息吧!爹啊,爹,我给你梳梳头,净净面,送你去那阎王殿,阎王殿里三件宝,选到哪件你哪件好;爹啊,爹,你上西南,溜溜的骏马宽宽的宝船;爹啊……”
“你鬼哭什么?!”陡然响起一个清泠泠的声音。这是女人的声音,来人正是个十足十的女人,倾城的容颜,玲珑的身段,任谁一见都会禁不住血脉贲张。
话声戛然而止,马刚兀自张着嘴,看样子能塞下一个没煮熟的鸭蛋。他悚然回身,便看见了施施然走来的叶紫梅。
“你……你是谁?”也不知是害怕,还是见到如许年轻貌美的少女而紧张,马刚的语声竟有些发颤。
“我是谁你无需知道,你只需告诉我那个女人去了哪里。”紫梅平淡的说。
“哪……哪个女人?”马刚一脸惊讶。
“你在这里没发现女人吗?”紫梅蛾眉蹙起,这样子更是风情万种,更是迷人撩魂。
马刚不由地痴了,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喃喃道:“发现了,就……就是你。”
紫梅脸色一沉:“那……谢璧呢,你可认识?”
马刚倏地脸色一变。
紫梅见了他的脸色,心中忽然有了种不祥感,刚要开口相询,鼻中已问到了淡淡的硫磺**的味道,目光一瞥,又看到了不远处的那处断崖,亦是俏面一变。她想也未想,一个起落便掠到了近前,低头观望,但见下面黑黢黢的一团,什么也看不清,更不知这悬崖有多深广。
此时,残月已消释不见,代之的是东方的天际透出了一丝猩红的光亮,太阳就要升起来了。
这正是黎明前的最黑暗的时刻,四下里一片昏暗,光线暗淡中,马刚的身影更显猥 琐狰狞。
紫梅已然意识到发生过什么事,心里一阵刀剜般伤痛,泪水一下子梗住眼眸。
此刻,紫梅正背对着马刚,而且正值黯然神伤之极,马刚完全有机会悄悄逃走,但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还露出了笑容,看上去险恶而丑陋。
他为什么要笑?莫非他忽然傻了?
没有人会忽然间就傻了,人在笑的时候通常是想到了美好的事情,未来或是往事。
他在想什么,只有他知道。但他面对的是个倾国倾城的少女,兼之黎明还未到来,四周又是一片混黑,他忽然联想到了一些风花雪月的事,可能就是因此而发笑吧。
他为什么不逃?
他根本不认识紫梅,更不知道紫梅的手段,还以为他不过是个美丽的女子,他为什么要逃?荒山野径,断崖峭壁,孤男寡女,他又怎舍得离开?!
紫梅转过身来,便看见了无端发笑的马刚,突然间怒火上冲,厉声道:“谢璧到底在哪儿,快说!”
马刚咧开大嘴笑了起来,笑得肆意妄为,笑得令人作呕。他笑得如此开心,也就忘记了隐藏好他嘴里的那三颗大龋齿,这自然更令人恶心。
“你笑什么?”紫梅冷冷地道。
马刚停住笑,但脸上兀自带着令人反感的笑,他说:“你已经知道了吧。”
紫梅倏地蛾眉蹙紧,她听懂了马刚话里的意思,更证实了她的猜测,一种意料不到又突如其来的剧痛一下袭上心头,并侵占了那颗少女的心。
马刚看到了紫梅脸上那显而易见的痛苦之色,不禁一怔,脱口道:“你怎么了?”
紫梅没有回答,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是你干的?”
“我……”
一时间,马刚竟没有了措辞。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紫梅声音凄厉,脸色阴沉得可怕。
马刚虽然不知紫梅与谢璧的关系,但此刻已然猜到了八九,他本想否认,但突然想到父亲的惨死,心里也是一痛,同时一股怒火升起,大声道:“不错,就是我干的!为什么要杀他,那他为什么要残杀我爹?!”
“你……你爹是谁?”
“江湖中大名鼎鼎的江源货栈的总掌柜马天行是也,这么一个德高望重的人居然被谢璧以卑劣的手段残杀,可见……”
“你是怎么知道的?”紫梅的声音忽然平静下来,眼神清亮,像是藏着一把利刃。
马刚没有看她的眼眸,光线暗淡,隔着数丈之遥,他也看不清。他叹了口气,说道:“说起来真是家门不幸,先父这么一个老好人,居然也有仇家。哦,对啦,也不是仇家。想必那人定是觊觎江源货栈的财力,起了歹心。今夜我跟着先父刚到前面镇子上的我们的一个分栈,这见钱眼开的恶人便出现了,居然是个女人,一个很美的女子。显然,她定是尾随了有一阵子,见了面话不多说便跟先父动上了手。先父终究是个生意人,武功并不算高,数十招下来,先父便败下阵来。”
紫梅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眼神变幻不定。
马刚稍稍一顿,续道:“那女人一路追赶,追到了不远处的那片小树林,前面是悬崖峭壁,先父自然便停住了。说到武功,其实那女人未必便是先父的对手,只是她还有帮手。谢璧忽然就出现了,想必定是他俩早就计划好的阴谋。常言道,英雄难敌四手,猛虎不克群狼。最终,先父被他二人残忍的杀害了!”说到这里,抬手揉了揉眼,但眼里没有一滴泪。不过,看上去倒也有几分悲伤的味道。
紫梅哼了一声,淡淡道:“那你又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