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似乎受不了小九的追问，反问道：“你刚刚唱的歌是哪里学来的？”
    小九愣了下，笑道：“你也觉得很好听吧，那是我七姐教我的，据说叫周南.桃夭，我无聊的时候也会唱来解闷。”
    莫问放下手里的勺子回头问道：“那你知道这首歌的意思吗？”
    小九摇了摇头：“我只知道跟桃花有关，不过听着好听就好了。”
    莫问无奈的摇头说道：“这首歌选自诗经·国风·周南，名为桃夭，据说是一个人为了祝贺他邻居出嫁的女子所写，逃之夭夭，灼灼其华，就是用桃花的妖娆来形容出嫁女子的美丽，不适合消遣解闷。”
    “那个...请问，什么是出嫁？”小九疑惑的问道。
    “呃，”莫问一顿，转移话题道，“你在家排行第九吗？”
    小九点了点头：“是啊，不过要是我当时挣点气，我现在就该叫小八了。”
    莫问摇头一笑：“那你的家人呢，为什么只见你一个人在这里？”
    小九眼睛一转笑道：“我父...我父母都很忙，每天忙着各种应酬，姐姐们也无暇管我，我就将蟠桃园里桃树的种子偷了出来，种在这里，现在这里属于我一个人，呵呵...”
    “种子还用偷吗？”莫问奇怪的问道。
    小九闻言脸上一阵黯然：“你难道不知道吗？”
    莫问疑惑的扭过头：“知道什么？”
    小九叹了口气：“我父...我父亲告诉我，仙界生灵万千之数是定数，生一灵则亡一灵，亡一灵则必有一灵隐生，当年我偷偷将这些种子种在这里，等它们发芽之后，蟠桃园里的桃树就枯死了八百余棵，父亲知道后，关了我一百多年，还好母亲求情，要不然我现在还在天牢呆着。”
    莫问惊讶的看向小九：“怎么会这样，生一灵亡一灵，这是谁定的规则？”
    小九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父亲和母亲也不告诉我，我被放出来之后，父亲就让我来这里照料这些桃树，刚刚那棵树如果真的死了，那就说明仙界一定多了一个生灵，只是草木走兽都有人专门监管数量，人仙也都恪尽职守，如果多了的话，一定是不好的东西，所以我才会如此着急，幸好是你救了它。”
    莫问心里一沉，不会真的有定数之说吧，刚才那棵树的确因他而死，莫问用自己的生机将它救活，那自己会不会就是多出来那一个生灵？
    “喂，你在想什么？”小九蹲在莫问身边，轻轻地推了一下他。
    莫问摇了摇头：“没想什么，对了，你能和我说说仙界的地理环境吗，我先前一直在闭关，对仙界的事情大多都忘记了。”
    “扑哧...”小九捂嘴笑道，“怪不得看你傻头傻脑的，原来是刚刚出关，也只有像你这样物我两忘的人，才能掌握起死回生之术吧。”
    莫问淡淡的一笑：“你这是在夸我吗？”
    仙界有束空之界限制，所以在小九的脑海中，根本没有外来人之说，自然也不会想到其他。
    “算是吧，”小九眯着眼睛一笑，解释道，“仙界总共有五大洲，分别叫做仙昆仑、浦沅、济州、瑶池和方丈，仙昆仑就是我...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北面不远是凌霄阁，玉帝坐镇之地，位于仙界的正中，也是群仙聚集的地方，浦沅是玉天道修之地，他们都比较懒，只会露宿荒野或者隐居山洞闭关，和你一样呵呵...济州是神兽圈养之地，哪里除了专门的看管仙将再没有其他，我劝你最好不要去哪里，太危险了。”
    “据说瑶池不是在昆仑吗，怎么独立成一洲？”莫问奇怪的问道。
    “那就要问玉帝怕不怕老婆了，”小九怪怪的一笑，“据说仙界成立之时，西王母便用大神通将瑶池从仙昆仑搬了出去，自成一洲，蟠桃园就在那里，你要是嘴馋想要偷吃几只桃子，最好选在月圆之夜，那时候没有仙兵看守，嘿嘿...”
    刚才还一副盛气凌人的大小姐，此时却像是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莫问不由得摇了摇头说道：“那方丈是何处？”
    “方丈位于仙昆仑的西面，万千劫云深处，是佛门众罗汉菩萨坐修之地。我小时候倒是去过，不过那里没什么好玩的。”小九失望的说道。
    莫问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镇妖塔在哪里？”
    小九没有回答，反而一脸审视的上下打量莫问。
    莫问心里一沉，暗道莫不是身份暴露了？
    就在莫问忐忑之际，小九用胳膊蹭了蹭莫问，突然笑了：“好你个阴阳子，先是身入道门，然后又习得佛法，怎么这会还惦记上了红尘美色？”
    莫问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小九翻了翻白眼：“别告诉我，你问镇妖塔只是好奇，我看你是想去一窥美仙子的容貌吧。”
    “美仙子是何人？”莫问疑惑的问道。
    “你...你不知道美仙子？”小九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莫问。
    莫问摇了摇头：“我只是听闻镇妖塔高千丈，里面镇压无数妖灵，从未听说过什么美仙子。”
    小九不由得被打败了：“不知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就算是闭关千年梦游九虚，哪怕是忘记了自己，也不该忘记嫦娥仙子吧。”
    “这嫦娥仙子和美仙子有什么关系？”莫问疑惑的问道。
    “因为嫦娥仙子在仙界有第一美仙子的称号，不管是道家隐士，又或者佛家门徒，只要一听到美仙子自然知道说得是她，听我母亲说，这嫦娥仙子不论容貌才情，又或者天赋修为，在仙界都是出类拔萃，但是像她这样各方面都突出的，也只有她一个。”小九无比羡慕的说道。
    莫问赫然一笑：“那你见过嫦娥仙子吗？”
    小九摇了摇头：“没有，镇妖塔是仙人禁地，没有玉帝的通关文书，没人可以去那里，我劝你也不要心存臆想，先不说看上一眼就得赌上性命，就算侥幸看到了，也有可能会被仙子的美貌吸引而不能自拔，一身功业尽毁，到那时就悔之晚矣。”
    莫问摇头一笑，这种无稽之谈却被小九当了真，三界之中不乏魅惑之术，不过那是一种精神攻击的法术，以莫问对嫦娥的了解，如果有人看一眼她的容貌，就会沉迷不能自拔，那只能说明这人的意志太过薄弱，又或者是天生的色鬼。
    “这也太夸张了些吧，就算嫦娥仙子美貌无双，又能美妙到何种地步，我看只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说不定嫦娥仙子是个丑八怪呢，一见之下就会让人吓得走火入魔，”莫问扭头看向小九，笑道，“你如此美貌，可有人为你沉迷？”
    “真的？”小九脸上一喜，忍不住凑过来，“你真的觉得我美丽？”
    莫问挪开身子才点头说道：“起码比我美丽。”
    “扑哧...哪有你这样夸人的，”小九喜笑颜开，说道，“嫦娥仙子才不是丑八怪呢，我听姐姐们说，一千五百年前，当时嫦娥仙子还是月宫的宫主，每日弹琴画画悠然自得，只因为去了一次蟠桃宴，才为众仙所知，因为当时的天条并没有严禁双修的戒律，所以在蟠桃宴后，几乎所有的男仙都开始追求嫦娥仙子。”
    “那这个戒律何时才有的？”莫问并不关心谁追求嫦娥，反而好奇这个严禁双修的戒律。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天道定数之后才有的吧，亡一灵生一灵，有了这个规则，仙界的律法才严厉起来。”小九解释一下才抱怨道，“你到底要不要听？”
    “你继续说。”莫问尴尬的挠了挠腮帮子。
    “再打断我，我就不说了，”小九耸了耸鼻子继续说道，“大多数仙人虽然想求嫦娥仙子做他们的双修伴侣，但还算有礼数，不过这些人中有一个北极元帅，以前就以好吃懒做出名，有一日他喝醉了酒，胆气自然十足，直接神游到月宫之上，竟然要动手调戏嫦娥仙子...”
    “等等...这个北极元帅是谁？”莫问脑袋一阵迷糊，传说中不是那位猪二哥调戏的嫦娥吗，怎么出来个北极元帅？
    “这北极元帅来头可大得很，乃是护法天神斗姆元君之子，北斗七宿之首，手下有八圣三十六将十万天兵，不过现在混得差些，”小九眨着眼睛笑道，“现在的北极元帅已经皈依佛门，成为了净坛使者，对了北极元帅当年还有个名号，叫做天蓬元帅。”
    莫问哑然，搞了半天，这个所谓的北极元帅还是猪二哥。
    小九可爱的咽了咽口水，一副饭馆说书人的架势，继续说道：“你知道后来怎么样了，那北极大元帅竟然连嫦娥仙子的手都没碰到，就被打成了猪头，只因为那北极大元帅，步履蹒跚之时，踩断了玉兔的尾巴，撞到了月宫的桂树。”
    莫问心里一跳，问道：“有玉兔桂树，那月宫还有没有个叫吴刚的小子？”
    “吴刚？没听说过，”小九疑惑的摇头，“听姐姐们说，嫦娥仙子飞升之时，怀中抱一玉兔，手中还有一段桂枝，因为她心系人间，为了排解寂寞，就向玉帝求得一枚灵药，让玉兔成仙，并将那段桂枝种在月宫之前，年月一久便长成了桂树，可以说这玉兔桂树是嫦娥仙子最为在意的东西，都被那北极元帅损伤，她怎能不生气？”
    “后来呢？”莫问好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