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如来低头看去，不知道何时，中指的指背上也有一滩黄橙橙的液体，正好包围住他的中指，倘若从远处看，还以为如来手指上戴着金戒指那般明显。
    “你们佛家讲求圆满，如今我送你一个圆满，你满意否？”心魔哈哈大笑。
    如来怎么也没有想到，心魔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用了障眼法，然后围绕着他的中指尿了一圈，甚至连心魔什么时候突破了自己的掌上乾坤，他都不知道。
    的确，诚如心魔所言，这一圈尿下来还真是圆满，能在指背上留下证据，也说明他已经离开过如来的手掌心。
    “南无阿弥陀佛，魔障通天，只要你肯放下屠刀，我辈自不会再为难你。”如来探头说道。
    “我勒个去，”心魔闻言蹲在如来的手心上，“你的信徒张口闭口都是阿弥陀佛，你也说阿弥陀佛，有你这么自恋的吗？自己还崇拜自己不成？”
    南无阿弥陀佛是信徒对佛祖的崇敬，意指向阿弥陀佛致敬，起引申之意是为了律身自守心中不忘佛祖，所以信徒们才常常将南无阿弥陀佛挂在嘴上，但是堂堂如来佛祖竟然也说南无阿弥陀佛，不止心魔，就连莫问也觉得荒唐。
    如来问言并不隐瞒，坦然解释道：“南无阿弥陀佛，并无他意，只是我随意而发，与你那句我勒个去，意思其实差不多，只不过被门徒效仿多了，才会误传成其他意思。”
    “你这胖子倒是实在，”心魔随意的坐在如来掌心，“现在我已经赢了，你赶紧回家念你的我勒个去吧，别再拦我，否则就算看你顺眼，我也不会留情。”
    “南无阿弥陀佛，”如来感叹道，“适才与你赌斗，我只说如果你输了，就要随我去西方潜修，并没有说，如果你赢了，我就不会再拦你，既然你执着不肯放下，我只能舍一身腐朽让你回头了。”
    “你骗我。”心魔适才的随意变成了狂躁，他没有想到如来竟然如此无赖。
    如来脸上一阵叹息，右手轻翻将心魔攥在手中，紧接着向地上拍去，他知道心魔的法力太过强大，如果不突然发难，说不定真的会被心魔再一次挫败。
    手掌在半途化作遮天巨山，狠狠地压下，在地上砸出满天飞尘，轰隆之声不绝于耳...
    “哈哈...”
    烟尘中传来心魔疯狂的大笑声，随着那笑声整个大地都颤抖起来，地上还有空中的仙人们，都感觉到一阵滔天的魔气汹涌而来，似乎想要将这空间撕碎一般。
    “想要困住我，做梦吧。”
    如来闻言，佛光笼罩的脸上也变了变色，手掌下传来的翻天之力，让他才明白，这魔障已经到了逆天之境，怪不得整个魔界会被他一个人搅得天翻地覆，身为魔族却到了谈魔色变的地步。
    如来昂首向天，目光炯炯有神，口中念着生涩的咒语，就算是莫问精通神识之术，也不能听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随着如来的咒语念出，天空的太阳突然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芒，蔚蓝的天空竟然凭空闪现无数的繁星，在大白天星光竟然可以和太阳一般耀眼，无数的光芒汇聚在如来庞大的身体上，他的手掌更加有力的按在地面上。
    “轰隆...”
    整个地面都急速的抖动起来，从地面喷出无数的火舌，有些仙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火舌吞噬掉，甚至连惨叫就都没有发出，身体和元神就被烧成了灰...
    “如来，这是你逼我的，”抖动的地面传来心魔的咆哮，“他日我再回来，必让仙界鸡犬不留。”
    突然颤动的天地猛然间一停，接着一阵沉闷的响声自地底传来，就像是大地震一般，地面化成了波涛汹涌的大海，竟然被震得四分五裂，灰尘散尽时空飞转，才形成了莫问当初所见到的五洲，五个不在一个水平线，并且不相连的大陆...
    意识转回到本身，莫问睁开眼，静静地叹息，和心魔比起来，自己的确是废物，虽然他的方法并不见得是对的，但的确用同样的代价，为他讨回了一个“公道”，想到仙界的满目疮痍，莫问突然有种意兴阑珊，也许这种公道对他的震撼却是太大了吧。
    心魔消失了，元神自动吸收了他模糊的记忆，同时也吸收了他的力量，如今的莫问实力不比先前，那种站在天地顶峰的感觉，并没有让他高兴，反而有些伤感，心魔说得不错，如果自己再一次懦弱，再一次放弃，那还不如被心魔控制。
    既然一切已成定数，那就从这一刻开始吧，我不会再放弃，虚伪也好，霸道也罢，我只做我自己。
    莫问深深地呼了口气，才转过身来，他知道是小九帮了自己，如果不是她，说不定自己已经被心魔控制，或者已经和心魔同归于尽了。
    “我脸上有花吗？”看到小九和嫦娥仙子凝望着自己，莫问不由得自嘲的一笑。
    小九咽了咽口水，问道：“你...你是心魔还是阴阳子？”
    莫问摇了摇头：“我是莫问。”
    “莫问？”小九脸色一变，“不是阴阳子，那你是心魔？”
    嫦娥仙子在旁平静的说道：“他不是心魔，他就是莫问，阴阳子只不过是他的假名。”
    “假...假名，什么意思？”小九一时间被搞糊涂了。
    “谢谢你了，小九。”
    莫问说着伸手摸向小九白皙的额头，小九瞳孔缩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放松下来，一脸古怪的看着莫问，因为她从他身上感受不到恶意。
    温暖的手掌覆盖住小九的额头，让她忍不住心头一颤，接着感觉头顶一阵温润的气流划过，先前法器被毁，反噬受伤的神识竟然迅速的恢复着，还有那虚弱的盘古之心，竟然也快速的恢复着生机。
    随着莫问的手掌离开，小九惊喜的张开眼睛，脸上也焕发出神采：“阴阳子，你太厉害了。”
    莫问摇头一笑：“我叫莫问。”
    “哦，莫问，这个名字好奇怪？”小九玩着脑袋说道，“随便了，叫什么无所谓，只要你没事就好了。”
    莫问将视线移到嫦娥仙子身上，眼神中带着些深深地遗憾：“雀阿不止是你的心魔，还是所有的感情是吗？”
    刚刚经历了自己的心魔，莫问似乎一瞬间想明白了好多事情，但他不能确认，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嫦娥仙子怔了一下，点了点头：“不错。”
    莫问听到这句肯定的回答，突然间心中的一切执着，似乎在这一瞬间放下了，他从空间里将嫦娥仙子的肉身拿出来。
    “现在，我们彻底两清了。”莫问轻松地笑道。
    嫦娥仙子看到自己的肉身，被保存在那透明的水晶棺里，有种恍惚的陌生感，似乎有些不太相信那就是自己。
    莫问将防护的水幕撤去，说道：“快些进去吧，这个地方快要塌了，我们赶紧离开这。”
    嫦娥仙子怔了一下，虚影化作金光融入躯壳中，白色衣服上一阵流光闪过，过了一会，雀阿，不,应该是嫦娥仙子睁开了眼睛。
    只是嫦娥仙子睁开眼睛的一刹那，突然脸色一变，像是在发怒...
    “你...”
    莫问疑惑的转身，看向嫦娥仙子：“怎么了？”
    嫦娥仙子低下头：“没什么，多谢了。”
    莫问心中空落落的，闻言并没有说话，伸手撑起小空间将两人罩在里面，便向着无尽的黑暗飞去。
    不知道为什么，嫦娥仙子从回到躯壳之后，脸上就觉得发烫，这种感觉千百年不曾感受到，难道只是因为那一段突然冒出来的，而且凌乱的记忆？
    温热的泪水打在脸上，还有唇间的那一抹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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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九儿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回到镇妖塔中，小九再一次见到玉帝的幻影，突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动，就算是先前对两个父皇的纠结也淡了许多。
    玉帝站在龙座前，脸上也松了一口气，笑看着小九道：“朕的九儿长大了。”
    “恩，”小九点了点脑袋，“九儿很勇敢的。”
    玉帝呵呵一笑，想要伸手摸摸小九的脑袋，但是手臂伸到半途就放下了，目光转向嫦娥仙子，不由点头道：“外面诸事让仙子受委屈了。”
    嫦娥仙子淡淡的躬身：“玉帝言重了。”
    玉帝知道嫦娥仙子的性子，也不在意，飒然一笑看向莫问：“你是否有很多疑问，尽管问吧，我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你。”
    莫问静静的望着玉帝，问道：“仙与魔，仙与心魔，魔与心魔，到底是什么关系？”
    玉帝深沉的叹了口气，坐在那把虚幻的龙椅上：“这要从大帝开天说起，大帝开辟天地之后，肉身化作满天繁星，生命之初也随之开始，那时候人间诞生了两个强大的种族，一个叫做仙族，一个叫做魔族，他们生来就无比的强大，不过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仙魔种族的区分，他们大多群居在一起，甚至仙魔还可以繁衍后代。”
    “后来，随着人间界的统一，仙族和魔族的矛盾才开始显现出来，仙族天生吸取天地间的清气，而魔族恰恰相反，他们吸取天地间的浊气，仙族喜欢在白天行动，而魔族则喜欢黑夜，一两个不同尚且还可以忍耐，但是人间统一，牵扯的就不是一两个人的问题，他们由起初的小摩擦，转变为群斗，不过这些还都在可控制范围之内，”玉帝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后来，在人间发生了一件大事，由此才展开了长达千万年的仙魔之争。”
    “什么大事？”莫问忍不住眼皮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