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荒之地,宗天境已经重归安宁,慕南辰和凤凌瑶再度归来,大家自是欢喜,可练衣的灰飞烟灭,始终是步夫人和族人们心里最深的痛,慕南辰也不知道如何去宽慰她们,尤其是步夫人。
站在神台之上,望着黯然神伤的神女族族人们,凤凌瑶突然拿出先前步练衣遗下的那滴泪珠,对慕南辰讲道:“我曾听父君说起过,羲炎神君当初因为太过思念结发的妻子,便用御神术,结合自己的分身和他发妻的眼泪重新结出一个人来,这被称为泪灵,泪灵可以完全脱离真身,成为你思念的那个人。”
“凌瑶,你是说练衣还能够再回来?”,慕南辰有些激动的看着他。
“其实也算不得真正的回来”,凤凌瑶直言道:“泪灵只能算是你与练衣公主的结合体,她从你神体中独立出来以后,可以成为一个单独的个体,既不属于你,也不属于她,只要从此以后你们不相见不言语不思念,她便能安然无恙的度过这一世。”
慕南辰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就是从此以后与练衣斩断所有情丝,不再有一丝的交集:“练衣是神女族的未来,若能将她救回,也算是报答了步夫人的恩情。”
凤凌瑶见他同意用自己的分身去铸泪灵,即便她也期盼着步练衣可以回来,但心里多少有些难过,宗神割去分身那可要耗损一半的修为和阳寿的,可见步练衣在他心中的地位不同一般。
慕南辰对凤凌瑶的情感,他自问问心无愧,但唯独在练衣这件事情上,他心里始终觉得会让凌瑶不高兴。
虽说他和练衣并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可曾经的的确确心里是有过练衣的那么一瞬间,所以他必须要向凤凌瑶澄清。
“凌瑶,我......”
“南辰,你不必解释,假如当初不能回来的是我,有练衣公主这样的女子陪在你身边,我也放心了。”
“傻瓜”,慕南辰紧紧握着她的手,笑道:“在渡灵岛那段日子,练衣的确给过我很多帮助,但你才是我的妻子,这一点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
听到他这话,凤凌瑶十分满足,她将目光看向远处长跪着的蓝乐诗,这个女人,杀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能解她心头之恨,可既然已经答应了邪神,那就不能失信。
毕竟,她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人,做的每一个选择都是要为之付出代价的。
只是想到她与慕南辰的那段往事,心里总过不去这道坎,她看向慕南辰,试探道:“南辰,你的斩灵剑可否借给我用一用?”
慕南辰重新现出剑来,递到她手中,不解道:“凌瑶,你要做什么?”
凤凌瑶接过剑想也没想,直接走到蓝乐诗跟前,挥剑指向她,笑道:“当初那一剑我可记得十分清楚,不如今日你也用这把剑刺入心口让本公主瞧瞧。”
蓝乐诗连声冷笑,幽怨的眼神直勾勾的落向她:“我就知道你是不会放过我的。”
“当然”,凤凌瑶惬意道:“本公主向来是锱铢必较的,你犯下的罪孽岂是这一剑可以饶恕的,本公主这样做倒是便宜了你。”
慕南辰见状,连忙过来劝道:“凌瑶,邪神已死,她对整个玄灵大陆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你这又是何苦呢。”
蓝乐诗看到慕南辰过来,脸上忽然现出一丝喜色饿,亲切的唤道:“南辰。”
“怎么,你心疼了?”,凤凌瑶眼睛雪亮的注视着他,想看他的反应。
“胡闹”,慕南辰撇了撇嘴,索性不理会她,径直朝着步夫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南辰”,蓝乐诗心痛的唤道,眼角的泪水不觉滑了出来。
凤凌瑶轻松的笑了笑,俏皮的挥剑吓了吓她,一脸鄙夷:“南辰也是你配叫的,蓝乐诗,你黑灵一族万年前已经被宽恕过一次了,这次本公主既然答应邪神了,那自然是要说话算话的,不过往后你的日子可没有那么自在了,我会让人牢牢的盯着你,你胆敢再有异动,小心极荒之地会成为你全族的葬身之地。”
她说话的同时,斩灵剑一直在她的肩头晃动,吓得蓝乐诗瑟瑟发抖。
凤凌瑶同她得意的笑了笑,收起剑追着慕南辰而去,蓝乐诗瘫软着坐倒在地,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她不知道义父为何要让她这样苟活着,让她这样生存下去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
大家收拾妥帖,走出宗天境,回程途中,一路上接连有信使前来禀报军情,到达无界城时,大荒内的情报已经差不多全部传入了慕南辰的耳中。
本来慕南辰与凤凌瑶还很担心如一的安危,得知神女族派人将她和梓歆都接到了神女峰,如此就安心多了。
柏青掌君、祁韵掌君惨死,下界损失近十万大军,神帝和古云殇的暴行简直人神共愤。
神族已到了危急关头,步夫人消沉了一路,在无界城歇了一日,却突然振作起来,开始召集所有人一起议事。
“眼下,整个玄灵大陆四处暴动不断,正是与皇族和灵妖决战的最好时机,南辰神君、凌瑶公主、素心女君,你们三人都已修成宗神之体,我想定能号召各大神族联合对抗皇族与灵妖”,步夫人直言道。
“这次极荒之行各大神族损失不小,要是决战恐怕力量悬殊颇大”,慕南辰冷静分析道。
在宗天境,神女族损兵折将十余万,各大神族的上君死伤也达到五六万,玄界之门一战,神帝和古云殇又屠杀了近十万下界大军,而古云殇手中仍然紧握着黑灵、火灵、灵妖三族四十余万大军,再加上昊天、九曲两洲一百余座神城,声势滔天,实在是不适合决战。
步夫人定眼看了眼慕南辰,冷笑道:“南辰神君在行军打仗方面自然比本君有经验,可你忘了一点,人心,得人心者才是赢家。”
众人连连点头,魔君也道:“女君说的极是,凌瑶公主如今归来,邪神已死,蓝乐诗又归降了,灵妖和叛军在玄灵大陆定是站不住脚的。”
“是啊,大哥,此时我们再不发起反击还等到什么时候”,慕南悠也跟着魔君兴致匆匆的附和道:“这次我一定要为三弟和族人们报仇。”
“不错,神帝在极荒之地的暴行恐怕早已传遍大荒内外,各大神族如何还会臣服他”,洛思神女愤懑不已,大声议论道。
步夫人看着在座诸位,听他们议论纷纷,沉默了许久之后,重新发声道:“如今的神族是到了该重新建立秩序的时候了,只有击败皇族与灵妖,彻底结束纷乱,才能迎来真正的太平。”
“现在下界已然是不会再与皇族结盟”,步夫人继续道:“九天之上两洲千泽虽然浩瀚,可你们别忘了,那九曲神洲是翼龙族的后裔。”
“这一点倒是提醒了本君”,魔君笑道:“若是素心女君重新号令翼龙族各部子嗣,定然会令大家响应。”
“这恐怕不妥吧”,素心担忧道:“先前本君曾与南辰神君一起前往天曲龙曲四泽平叛,那些旧部们并未将我这翼龙族的后裔放在眼里。”
“今时不同往日”,步夫人道:“八部的乱军并不能代表整个九曲神洲,况且如今的神帝已经不是以往的历代神帝,与妖族勾结,如何能再让他们臣服。”
说着,她的语气变得更加严肃了些:“神族乃是创世神宗创下的,并非皇族的天下,当初匡允不过是窃取神位,以正统自居罢了,那时三大神族并立,弱小神族并无话语权,我想这次重建秩序,便让各大神族共同推举一位天地的共主出来,定能匡扶人心。”
“本君同意。”
“我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