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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永恒
    慕南辰被推上共主次日,宗灵城守军不战而降,使得昊天城门户洞开,紧接着昊天神洲五十二城首领纷纷递上降书,使得古云殇和神帝被完全孤立。
    九洲万尊共同缔结盟约,废除皇族神帝位,尊慕南辰为万古神帝。
    古云殇知道大势已去,可又不甘心臣服,在昊天城大肆杀戮,除掉所有异己,带着十万大军一路仓皇逃窜,向着昊天神洲外的水泽而去。
    素心知道慕南辰对古云殇恨之入骨,便亲自领着本部的大军追了上去。
    慕南辰与大家赶到宝华殿时,废神帝柏丹正抱着圣莲公主的尸首埋头痛哭。
    “本君断送了皇族基业,本君有愧于九洲万尊”,望着大家,神帝失声道,字字无力,尽显绝望。
    紫微真人行到他面前,强压着满腔怒意,对他施以臣礼后,这才开口道:“柏丹君,各大神族历来尊奉皇族,百万年来无不忠于盟约,你这次实在让九洲万尊寒心了,天地秩序不可废,还请柏丹君体谅我等的苦心。”
    柏丹苦闷一笑,缓缓站起身来,身影摇晃着,有些站立不稳,哀叹道:“三大神族对峙已有百万年,虽说一直维系着表面的太平,可终究是要回归一统的,南辰神君是大家共同推选的天地共主,本君无话可说。”
    “柏丹君”,这时,步夫人走到他跟前,手中法杖砰的一声插到地上,声音振聋发聩:“你能有今日恶果,全是作茧自缚,怨不得任何人,可极荒之地十几万神族忠魂却是无辜的。”
    柏丹眼神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冰凉之意,朝着宝华殿外一步一步行去,每走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口里喃喃自语道:“我有罪,我有罪。”
    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神帝此时这般伤情,和昊天城的这番惨景,慕南辰也不由得黯然神伤。那圣莲公主虽说在下界之时几次险些害得凌瑶魂飞魄散,可终究是有恩与他,当初若不是九公主相助,他也不可能成为下界大军的统帅,有了威加九洲万泽的良机。
    看到圣莲公主惨死,慕南辰心里还是难免有些触动,她好歹已经成了古云殇的妻子,而这魔头却连自己的妻子都能杀害,实在是丧心病狂,真恨不得立刻将他挫骨扬灰才够解恨。
    环顾着大殿,他默默的叹了口气,对身后的军士们吩咐道:“将九公主和惨死的诸位上君厚葬。”
    但想到九公主曾经与凤凌瑶之间的过节,他眼睛又不自觉的转向凤凌瑶,小心翼翼的打量了她一眼。
    凤凌瑶想到昔日里九公主处处为难和算计自己的事情,心里自是憎恨她,可看到她死得如此凄惨,想要再去计较却又觉得于心不忍,还是大气的同慕南辰讲道:“过去的事情便让她过去吧。”
    慕南辰浅浅的笑了笑,本来自己应该如此宽慰她的,没想到凌瑶比自己还要豁达,女君的风范真是越来越强。
    攻破了昊天城,这对于各大神族来说自然是最喜庆的事情,各族上君聚在宝华殿商议着如何处置柏丹和溃散在各处的灵妖乱党。
    对于灵妖的处理,如今邪神已死,大家倒觉得不该斩尽杀绝,毕竟古云殇还带着十万残部在逃窜,如果太过决绝,只会使得他们顽命抵抗。
    一番商议之后,慕南辰决定宽赦灵妖一族,并且将他们纳入玄魔一族,由魔君统辖,如此也算是让魔妖两族得到了各大神族的认可,魔君与各大神族的主君并列入六君之中。
    自此,神女族、玄灵神族、翼龙族、下界、皇族与魔妖两族共存,形成一帝六君的新体制。
    ......
    宽赦令传出昊天城不久,古云殇的叛军便发生叛变,几部叛军相互混战,最后灵妖族将领大胜,斩杀古云殇,并提着他的人头交付到素心手中。
    当素心把古云殇人头带到琉苏城时,慕南辰的心情却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想到南炎、想到惨死的万千族人,以及自己在十方柱中被他凌辱的情形,大仇得报自是让他感到痛快,可这一路走来他实在失去了太多。
    他盼这一天盼了许久,但真正到了这一刻,他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
    或许,人这一生不过如此,恩恩怨怨转头空。
    素心冷笑了声,意味深长道:“昔日你流落大荒,被家仇国恨烦扰,日日郁郁寡欢,如今你大仇得报,神族重建,你应该高兴才对,为何显得这般苦闷?”
    他和素心相视着,忽然笑道:“素心女君何尝不是,翼龙族已回到故土,柏丹君又被剥去神籍,流放西陆神洲永夜之地,你所期望的都已达成,我看你也并没有释怀?”
    “我与你不一样”,素心沉默了一会儿,不知如何答他,想了想才接着道:“或许我已经习惯了活在过去。”
    的确,素心生来就背负着仇恨,背负着神族使命,所以她从不敢松懈。
    而他自己同样如此,所以他们两从认识那一刻开始都有着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现在他们的使命完成,他们本觉得自己可以放松下来,但回头看时,却发现已经被摆在了更高的位置,等待他们的是更宏大的使命。
    他想念和凌瑶在渡灵岛上的那些平淡日子,如今看来这种生活离他是渐行渐远了。
    素心静静的注视着他,忽的现出一抹温暖的笑意:“南辰神君。”
    慕南辰看了眼她,觉得她这眼神有些奇怪,却听她讲道:“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
    慕南辰一脸苦楚:“我永远都记得第一次相见时那个青衣女子。”
    素心恭敬的握了握拳,没再回答他的话,转身朝着太銮殿外行去。
    望着素心的身影远去,他环顾着这熟悉的大殿,越发的感到有些陌生。
    .......
    大战结束后,九洲万泽的修复成了一件很繁重的事情,凤凌瑶虽说将凤氏的御神术公之于众,可一些核心的术法却是其他神族承袭不了的,天地秩序的重建还是要靠着风氏一族。
    慕南辰害怕凌瑶会像羲炎神君那般为了各大神族呕心沥血伤了神身,所以每到一处都是亲自陪着她,替她分担一些琐碎的事务。
    二人领着凤氏族人游历大荒内外,花了五百年时间才让天地恢复如初。
    眼见着过不了多久便是如一飞升天下的日子,恰巧又碰上她的生辰,夫妻二人便想着早些回琉苏城为如一过生辰。
    可到了琉苏城,回到宫中,却听婢子们说如一近来一直在下界,和韶离厮混在一起。
    凤凌瑶一脸苦意,没好气的叹道:“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
    慕南辰笑道:“我倒觉得挺好,这些年我们很少待在琉苏城,有韶离陪着如一,她也能安分些。”
    “近来我听闻了不少闲言碎语,说如一这丫头整日纠缠着师兄,整个下界都被她闹得鸡犬不宁”,凤凌瑶抱怨道:“还是让梓歆和慕狄去将她接回来吧。”
    慕南辰拉着凤凌瑶的手,温情款款的凝视着她:“如一现在也不是个小孩子了,她既然喜欢便由着她吧。”
    凤凌瑶还是有些担心,责备道:“你们父女两都不让人省心,师兄才继任下界主君不久,本就公务繁忙,还得哄着个小祖宗,我还真害怕师兄受不了这份罪。”
    “哪有这样说自己女儿的”,慕南辰不乐意的道:“如一虽说顽劣了些,可聪明伶俐,说不定还能帮衬着韶离治理下界。”
    凤凌瑶撇了撇嘴,见他如此袒护如一,也不再追究,与他相对着,若有所思道:“南辰,前些日子,南悠托人传来口信,说练衣公主的泪灵之身已经铸成,想必就要苏醒过来,你......”
    听到这个消息,慕南辰心里有些激动,如此总算是圆满了。
    他看着凤凌瑶意犹未尽的样子,知道她是在试探自己,浅笑道:“待她醒过来,让南悠和洛思亲自护着去一趟神女峰吧。”
    “你不想去看看她?”,凤凌瑶意味深长的审视着他,诙谐的说道:“往后恐怕就没机会了。”
    慕南辰轻轻的将她推入怀中,温声细语道:“凌瑶,我还记得曾经你说想要过大荒中那些素人的生活,如今恐怕是过不上了,可无论过怎么样的日子,我只想好好守护着你。”
    经历了这么多,也算是看尽了世间的沉浮,他所追求的从来都很简单,因为简单所以他才觉得自己从来都不空洞。
    “傻瓜,你如今已是天地的共主,偌大的宫中怎能只有我一人服侍你”,凤凌瑶依偎在他怀中,心里感动不已。
    “那就再为我生个儿子吧”,慕南辰语声更富柔情,充满了挑逗的意味。
    凤凌瑶有些羞涩的摇了摇头,被幸福包裹着,俨然已经忘记了自己现在是神后的身份,只想着做他的小女人。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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