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良回到座位上。之后的比试中,一方是落云,另一方是五大宗门之一,修林门的一位法术弟子,叫伊德,善用火法。伊德对阵落云,明显是很为难的,没什么信心,但是也没怨声载道。先是中规中矩地出手,然后一张张翻底牌,用压箱底的招式。
落云很平静地接招,没有刻意欺负,也没有轻视对方,两人的比试虽然不像顾良对阵白狼一样险象环生,但是却十分精彩,都是纯用实力,连练气的小孩子都能看出来这一局很好看,赏心悦目。顾良看着伊德的手段,也有眼前一亮的感觉,毕竟都会玩火嘛。
伊德败了,败在情理之中。两人出幻境,很友好地握手。顾良看着两人行为,如果添点油加点醋,那两人应该会成为较好的朋友。或者说三十二强中交过手的人,只要不是很厌恶对方,都乐意多交一个朋友。
宝马擦上大众,不骂起来也一定会不耐烦;宝马撞上宝马,握手礼让的几率更高。双方都是精英,交朋友很简单。
(ps:话说现在有钱人的标准真的是开宝马吗。)
青悟看着和落云握手的伊德,微笑,心中有些玩味,伊德绝对不知道,玩火的行家其实是落云身边的那位师弟。
“怎么了?”单心看向青悟。青悟有禅师的风度,很多事只告诉你去做,而不解释为什么。比如单心一点也不明白,为什么青悟非要自己去和顾良和解。
“师弟,该你上场了。”青悟答非所问。
单心脸黑黑,自己的对手是青霄门的张继……
青悟一直以单心的师兄自居,但单心绝不敢称青悟为师兄,第一是因为对未来禅师的尊重,第二则是单心虽然住于云隐寺,但他在寺中,仅是一个有实力的编外人员而已,连外门弟子的佛门地位也比单心高。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
顾良观看两个boss的两场战争后由衷感叹:这两人的基础状态是真的强。两个boss基本预订了总决赛的两个位置,而两人也被调过位置,在那之前绝不会碰面。
单心被张继淘汰后,来了个坏消息,午月在八强争夺赛中被淘汰了,淘汰他的是唯一晋级八强的妖兽,也是张继下一轮的对手:白薇——那个在禁区把张继困住的狐狸——顾良很好奇两人对上会是什么场景……
午月对战白薇之后的一场比试决定了顾良下一场的对手,对方同样出于五大宗门,是剑心阁的一个女孩,叫音绪。
剑心阁没有特定统一的功法,名字中带剑仅是因为其内有一块宝地,地中休眠剑成群,宝地很中二地名为剑冢,顾良从上辈子开始,就一直觉得这名字涉嫌骂人……
音绪配了一口剑,剑名火炎。顾良不怕自己这下一个对手,虽然你是火、湛蓝是冰,但其实湛蓝也很喜欢玩火的,尤其喜欢玩冰焰,再加上自己的火法,火炎剑其实就斗不过湛蓝了。
不能这样想……顾良一有这念头,立刻反思,自己会火法的前因后果全是未知,火法是自己一项完全不可控的能力,随时都可能消失,过于依赖来源不明的火法,自己要吃亏的……虽然顾良也猜测火法与那根羽毛有关,但是具体有什么关系,顾良一概不知。
有人拍自己的肩,顾良转头,是桑秋尊者。
“下一场把握怎么样?”
“嗯……”顾良不好回答,自己还在用阴谋论考虑火法呢……靠,自己还真是神经质。
“我不管别的,”桑秋尊者看顾良,“最起码不能轻视对手。”
顾良无所谓点头。
“如果你敢,我就把你的头拧下来。”桑秋尊者一双眼睛鹰隼般盯着顾良。
顾良吞口水,桑秋尊者都威胁了,那自己下一盘不能墨迹,必须要赢,而且要赢得漂亮,赢得光彩。
虽然桑秋尊者是说不能轻视,但是顾良不得不听懂桑秋尊者含蓄的言外之意,那就是赢。遮羞布再小,也是块布嘛。
同时顾良也动了小心思,桑秋尊者为数不多的威胁,其后一定有隐情来支撑,那么桑秋尊者为什么威胁呢……
“宗主,你还在计较那件事啊。”顾良随口就问,讹诈一句。
“套我的话,你还是太年轻了。”桑秋尊者不屑,“别忘了是谁教你套话的,多练个几百年再来找我。”
说罢,桑秋尊者挥一挥衣袖,施施然离开了,接下来轮到他来当义工维持幻境了。
顾良摸下巴,这么看来应该确实是有内情。虽然也有可能是桑秋尊者故意布的迷魂阵,但顾良拒绝进行自我博弈,左右没有损失,顾良就选择性相信有内情。
桑秋尊者不是要面子的人,那他为什么要自己下一局必须赢……这是古代,音绪是女孩子,教女孩子的要是女师傅,嗯……顾良鄙视自己,自己已经过了那个看到一男一女就瞎配对的乱点鸳鸯谱的年纪了。
顾良找到徐天,问:“小天,你知道那个音绪的师傅是哪位尊者吗?”
徐天斜眼看顾良:“我都这样子了,你还故意为难我?”
顾良哈哈一笑,也对,天文地理你可以找徐天,但是百科全书怎么可能知道人事问题。不过徐天心情不好,自己没注意,自己的错。
顾良从储物袋拿出一坛酒,给自己和徐天各倒一碗:“喝酒。”
徐天鄙视顾良:“师兄,我辟谷了。”
“少废话,让你喝就喝!”顾良瞪徐天,然后举起酒,迟疑了一下,不敢喝,这可不是上辈子那种啤酒……
徐天举起碗,尝试了一口,然后辣得嗓子疼,看向顾良。
顾良咬牙,感情深……然后灌了一口,喘气,举起碗,像个疯子一般大笑,淫诗道:“问君能有几多愁。”
顾良再喝一口,辣得满脸通红,舌头都有些打结,还是把下半句吟出来:“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顾良声音极大,引得旁人侧目,可顾良不但不以为耻,反而大笑起来。徐天愁,顾良其实也愁。只不过顾良一开始就知道,什么时候该愁,什么时候不能愁。
徐天看着顾良,赞叹:“师兄居然有如此诗书造诣……”
顾良红着脸,大笑着拍徐天的被:“哪是我的造诣,只是以前认识的奇人。”
顾良沉思,脑袋昏昏沉沉的,果然不该不用灵力喝酒。顾良想着上一世,喃喃道:“是叫杜甫?不对,应该是李、李……不叫李白啊……”
徐天默念顾良吟出的诗,接着儒雅不在,也哈哈大笑起来,刚想再找顾良谈话,不曾想顾良已经倒在地上。徐天又笑,他一直以为顾良会耍赖用灵力逼酒,没想到这次直接就趴下了。
徐天给自己灌一碗酒,饮干净,笑道:“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师兄你真是傻,大多都是朝南流的。”
说罢,徐天抱着酒坛子就喝起来。躺在地上的顾良听见动静,悄悄睁眼,忙坐起来把酒坛子抢走,再看徐天,一声不吭地就躺在地上了。顾良还是用灵力作弊了,顾良叹气,这孩子心眼真是实在。
“借酒消愁愁更愁……”顾良再哈哈一笑,不否认喝酒让他豪爽了很多,顾良背起徐天,向几位尊者打个招呼便扛着徐天离开了。
至于八卦什么的,顾良已经想明白了。自己始终对八卦没有那么强烈的兴趣,有则听,没有也不强求。这种事顾良兴趣也就一般,既然桑秋尊者要自己赢,那自己赢了便好。
顾良把徐天扔到床上,然后提笔,把“愁更愁”这句话写到徐天床头,再扔个木桶让徐天自己去吐,便不再管徐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