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
    然而，尤殷这一次却没有说话，顾良等待一小会儿后，尤殷还是低着头看着溅落又粗糙的临时桌面。
    难道尤殷不知道？顾良内心一动，难道蛇妖找上门真的是巧合？
    但顾良仍旧敲了敲桌子，等到尤殷看向他，重复一遍：“说吧。”
    “我……”尤殷开口，倏而却又闭上了嘴。尤殷在害怕，仅仅因为蛇妖有可能反抗，蛇妖的尸体就已经成了肉泥，而尤殷她已经有利用顾良的实际行为，如果她亲口承认，会遭受顾良怎样的报复？
    “说啊。”顾良看尤殷，尤殷开口又闭上，开口说明确实有原因、并非偶然，而闭上则说明尤殷有顾虑。顾良无所谓顾虑是什么，他需要尤殷说话——尤殷不说话，对话就进行得没那么顺畅，他对洪诺井三人的解释就成了顾良的一言堂。
    “说。”顾良面无表情，第三次催促。尤殷急了，咬了咬牙，道：“是我放出的灵力，引来的蛇妖。”
    “对。”顾良点点头，和自己猜的一模一样。尤殷偷看顾良的脸色，心中大骇，难道顾良早就知道前因后果？
    “蛇妖来之后，你们的尤殷姐姐一手祸水东引把蛇妖拉到我们的对立面上，因此我将护身法宝交给你们，迎战蛇妖。”
    “然后就是打斗。”顾良继续解释，“本来打得不那么激烈，只是很简单的你来我往。如果是那个时候停手，完全不会到现在这个局面。但是后来不对劲了，那只蛇妖下了杀手，我同样动了狠刀子：它被我拦尾斩掉一半身躯，到这个时候，就已经无法和解了。”
    “为什么无法和解，你们不是都住手休战了吗？”慕巧巧疑问。
    “因为已经出了杀招，蛇妖不好受，不会就这么忘记这件事，而我下了杀手，到这个时候，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顾良耐心解释。
    “可是你们明明已经住手了。”慕巧巧嘟囔。
    原来是在意这个……顾良点点头，道：“我们确实是停手，但并非原因是因为没有仇怨。蛇妖停止攻击，是因为它的攻击奈何不了我：它之前用杀招偷袭了我两次，都没有得手，因此才放弃攻击。而一旦它有置我于死地的办法，它杀我的时候绝不会犹豫。所以，仇怨无法了结的原因只有一个：我和它都有余力，又都出了杀招，要命的招式都出来了，这怨便已经解不了了。要么它死，要么我亡，只有报复一说，而没有和解的可能。”
    “哦。”慕巧巧勉强表示理解。
    顾良苦笑，他看得出慕巧巧并没有完全接受自己的解释。他知道慕巧巧她们不是不满自己杀蛇妖。慕巧巧觉得，杀人不过头点地，除妖也是如此，而顾良这般血腥虐杀，再加上突然出手这一表现，是他们接受不了的。
    想想也是，慕巧巧他们长大在七处，属于在优良环境长大的人。顶尖的人虽然所处的环境美好，可他们都是见识过黑暗的人，不一定心狠手辣，但动起手来绝不含糊。而底层的人，他们就在黑暗中经历成长，对黑暗更是熟悉。反倒是慕巧巧这些生活在光明中的人，向下接触不到底层黑暗，向上则有最顶尖的人给他们创造环境，对黑暗了解确实有限。
    或者这么说，他们所知道的黑暗相对于其他两种人知道的黑暗，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东西。
    “我能说句话吗？”尤殷鼓起勇气，颤颤巍巍开口。顾良回看尤卿，话都说出来了，还问能不能说话？当着三个孩子的面，他还能拒绝尤卿的要求？
    顾良心情很不美丽，道：“说。”
    “这个……你们师兄杀条蛇，是因为他和蛇精都下了杀手，他怕报复。可你们师兄是谁？他在禁区间也有着赫赫凶名，他还会怕一个修为比他低的蛇精报复他吗？他杀那蛇精，其实根本就不是为了他自己，他怕的是你们三个出事。”
    顾良看尤殷，虽然没有瞠目结舌，但在心中也已经是惊为天人。他当然在乎三个小家伙，可尤殷说的这些绝对不是主要原因。然而，尤殷这番话却大大提升了三个小家伙对顾良的好感度。同时，尤殷一手偷换概念用得炉火纯青，三个小家伙在意的是虐杀，而尤殷硬是把关注点拉到顾良对三人关怀备至上。顾良暗自给尤殷竖个大拇指，偷梁换柱和说谎这方面，他不如尤殷。
    “真的吗？”慕巧巧问顾良，看得出她虽然不认同，但已经接受了尤殷这个说法。
    毕竟尤殷是第三方无关人员，这话让顾良说出口就像是狡辩，由尤殷说出口则不一样。顾良暗自点点头，无关人员的评价在当事人看来会更加可信，学到了。
    “咳。”顾良避而不答慕巧巧的问题，转而另起话头：“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去下一个旅店？”用不回答来当做承认，以此为自己谋利。人生中不止有真情，计谋和策略同样会增进感情。
    顾良问题出口，洪诺井三人互相思考，最后慕巧巧和古思齐都看向洪诺井，显然是想起了洪诺井的队长职位。顾良苦笑，队长虽然有这个用途，但并不全是这个用途……
    洪诺井思考一阵，然后做决定：“原地休整一刻，然后启程。”
    “好。”慕巧巧和古思齐表示同意，顾良也暗出一口气，这样说来，这小破事就算是告一段落，暂时也应付了过去。价值观不同，不能太放肆，没有人的价值观是一样的，将自己的价值观毫无保留地展露给别人时，别人只会在不同的地方感到不舒服而已。有的人能忍耐，有的人不能忍耐，就算忍耐了，不舒服就是不舒服。
    为什么自己会对三个孩子的看法这么紧张，而对于尤殷之流却不一样？顾良想起一句二胎人士的话：如果当猪养，生十个孩子都没问题；但如果当人养，要把他们养公平了，生两个孩子都够呛。
    不过事情还没完，顾良朝尤殷传音：“多谢。”毕竟尤殷拉了自己一把。
    尤殷回看顾良，在桌子下摆摆手，示意没关系。
    “不过我现在不能让你离开，委屈姑娘继续跟一阵了。”顾良面无表情传音。
    尤殷微微点头，表示明白。在尤殷看来，顾良不用武力就已经很值得庆幸了。
    ps：
    世界上最尴尬的事情，莫过于化学老师不知道怎么羟基怎么读、某节目将“捍卫”错写成“撼卫”、小坏不知道“筑基期”才是正确写法。
    从小时候接触仙侠开始，就一直以为是“巩基”，要不是之前看动漫里配音读出来，估计还要就一直错下去。只能说不看动漫毁一生。
    知道筑基期写错了怎么办？回去一章章改呗……
    ps2：出于某些小的天灾人祸，更新会很龟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