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妖行礼之后,张继手一挥,青光剑立刻向虎妖直射而去。虎妖眼底闪过一丝失望,轻松地看准了轨迹,随意地伸拳一摆,打算将青光剑敲开。
而张继,他作为一名剑术行家,败在他手下的使剑人多不可数,又是与元婴期的印证自我的一战,自然不会用这般平淡无奇的招式。就在虎妖的拳头要敲开青光剑的晃眼,青光剑突兀地一转,角度刁钻,刺在虎妖拳外的护体真气上。
虎妖一拳打空,微觉不妙。但见青光剑刺上护体真气后,也不用力破之,就沿着护体真气就一路滑过来,直逼肌肉隆起的肩膀、脆弱的琵琶骨以及咽喉。
虎妖瞳孔一缩,一柄剑在他的视野里越来越大。可青光剑快,虎妖也不慢,他后退几丈,另一只手往青光剑上一砸,把青光剑狠狠砸开,化解这波劣势。
虎妖看向张继,青光剑架在一人一妖之间,张继朝虎妖微微点头。虎妖勾起嘴角,道:“我本以为这是一柄漂亮的剑,现在我得说,它是一柄灵活的剑。”
张继没有谦虚,反而道:“接下来,你还会认为它是一把厉害的剑。”
虎妖大笑:“拭目以待!”
“请!”张继一字落下,只见青光剑发出一声剑吟,速度之快,一时间居然消失在空中,只有剑吟声还传播在四周。
面对青光剑的消失,虎妖大胆地闭上眼,摆起一个架势。突然,虎妖睁开眼,眼中似有兽血妖瞳。两拳破空而击,如毒蛇射首恶鬼猎食,在空中只留下两道残影。只听“叮当”两声,居然硬生生用双拳磕开了看不见的青光剑。
“好拳。”张继赞一句。
“到我了。”虎妖闷声闷气知会一声,前跨半步扎好马步,右手握拳满弓般后收,须臾间右拳破风弹射,一拳打在空中,在原地发出巨响。张继瞳孔一缩,青光剑立刻护体,人与剑化作一道青光,闪瞬即失,出现在上方十丈处。再看原地,一个拳印出现在空中,轮廓分明,打碎一段空气。
虎妖一击未中,也不急着追杀。上方的张继面上血色轻了一些,张继手按在剑柄上,青光剑骤亮,径直刺向虎妖。
“嗯?”坐在一边的顾良手指抚着未结出冰锋的湛蓝,粗糙的手感却增添了一分人剑的联系感。顾良抖抖鼻子:“这一招,有点人剑合一的味道。”
单心不明白:“人明明还在原地啊?”
“嗯。”顾良皱着眉点点头,这不是人剑合一,但也不在普通的剑术范畴内。
张继看着虎妖,念出招式名:“青光,瞬闪。”
忽见青光跳跃起来,一道道重复出现在虎妖四周,密密麻麻不知道有多少道青光出现,把虎妖包裹在其内,青光似是在满弦上的锋芒,蓄势待发。
突闻一声剑鸣铮铮回荡,无数道青光似是有了号令,接连一道道急速射向虎妖。虎妖咆哮一声,双拳化作无数,拳拳出风,一次次打在化作青光的青光剑上,金铁交加的声音不绝于耳,如同飓风刮起千万兵器一般,起舞间交相碰撞。
青光渐渐暗淡,露出其内双袖破碎的虎妖。虎妖愈战愈勇,把最后一道青光也用拳击退。
顾良看得吃惊,一招交手,虎妖没有受伤,唯一的损耗只有破碎的双袖。顾良只看清一部分,张继这一招“瞬闪”,虽然有无数道青光,但同一时间,青光剑只与虎妖接触一次。
“唬!”虎妖打得兴起,双拳已变成虎掌,眼里尽是疯狂。一跃而起,踏碎地面,虎妖出现在张继脸前。张继疾退,青光剑化作一道冷光穿透虎妖的后背,却未给虎妖造成任何伤害。虎妖抬掌之际,只见张继与青光剑共为一道,一声剑啸如初阳破云,响在青光之中。
这次都无需顾良解释,单心也明白张继使出了人剑合一。顾良皱眉,内心略有不安,人剑合一算是大招,在真实切磋中用出来,真的合适吗?
还好张继自己也有分寸,他虽和青光剑摸着第三境界的边,但此刻用出的人剑合一还只是第一境界的人剑合一。锻炼了几年,这道人剑合一的威力略超过大比时对顾良用出的那一道。
张继不甘示弱使出人剑合一,反观虎妖,仍旧是以拳相迎。虎妖的拳中似有凶兽的灵魂,拳风伴随着兽吟,顷刻间就对上了人剑合一的锋芒。
一拳一剑相击,青光剑光芒不减,虎妖一拳也毫不退缩。青光剑的气势在不断减弱,虎妖拳上的灵力也被层层击散,强风席卷四周,座位上的几人用灵力抵御余波,主要还是山羊胡子狸规出了大头的力。
顾良的一双眼睛看着场上,张继人剑合一厉害是厉害,但是张继历来的人剑合一一旦被抵挡消耗,威力就会大幅下降。如果不是不怎么恰当,“短小精悍”还是很贴合的形容词。如这次对抗虎妖,前一刹可用气势恢宏来形容,半息之后处于巅峰威力,过了巅峰就显得后继乏力。
最后青光彻底消失,化作抵在虎妖拳上的青光剑和脸色不那么红润的张继。虎妖的右臂上有几道竖着的伤口,伤口长,但不深,甚至没多少血滴下来。
虎妖拳一顶,推在青光剑上,把青光剑颠到张继身边。张继接过剑,抱拳道:“我输了。”
虎妖看张继,点点头:“没错,很厉害的剑。”
虎妖捏拳,右臂上肌肉隆起,大量灵力涌入伤口,虎妖显然不通疗伤,用着最简单的方法愈合伤口,效果也并不好。虎妖道:“我四百岁,这只手用尽力气;你不到三十岁,还让了我几分。今天、你能伤我手臂,十年之后、面对你,我有死亡的风险,百年、我不敌你。”
一战之后又被认同,张继心境明显深受震动,低头抱拳:“多谢。”
顾良摸着下巴不明白,悄悄问单心:“怎么他赢我之后没这样呢?”
单心鄙视看顾良:“跟你打架,搞不好抠眼睛抓耳朵你都做得出来。人家打架,一招一式大家风范,赏心悦目。”
顾良点点头,他一直知道自己的胜法不怎么上台面,这次亲眼看过之后有些真的理解到这一点。不过张继是张继,自己是自己,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优点,没必要羡慕别人,也没必要贬低自己。张继靠的是几十年如一日的苦练,自己几个月就撑不下来,羡慕也没用。
最后,顾良一行与三只主人道谢,留宿一晚,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