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良一马当先,屁股后面跟着泽林散沫两个小鬼外加金毛猴子二愣子一名。金毛猴子自言姓狲,单名一个狂,套话套出来无亲无故四处闲逛,从它有记忆开始游行世界足有七千余里。
顾良对此嗤之以鼻。不是顾良瞧不起这狲狂,且不说那熟练的打劫动作,单就这家伙的打扮来说,根本配不上所谓的游行七千里,不然起码要给自己置办一身像样的行头。
行路间,一行人已经走到了第一处地方,是个猴群。几只坐在树上的小猴子“吱吱”怪叫两声,左攀右踩的,两三下从树上下来,拦住了顾良,上窜下跳。
顾良听不懂这些小猴子在说什么,就转头问狲狂:“它们要干什么?”
狲狂反问:“我怎么知道?”
顾良问:“你们不都是猴吗?”
“猴就必须知道猴在说什么吗?”狲狂再反问,然后又补充:“再说了,它们是猢狲,跟我不是一类的。”
顾良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但还是对狲狂说:“去试试。”
狲狂虽不忿,还是走到小猢狲前,也上蹿下跳手舞足蹈起来,看了它们的动作,顾良第一次对“耍猴”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
狲狂还未耍出个什么明白来,只听从旁边传来一声呵斥:“你们在干什么!”
顾良循声看去,一个穿着整齐布衣的猴子出现在旁边,一脸严肃看着小猢狲和小猢狲之前的狲狂。
“你谁啊?”布衣猴子怒目看着狲狂,戒备扫一眼顾良三人,又脾气火爆地扔出一个问题:“干什么呢?”
“哎,哎。”顾良笑着伸手,道:“麻烦通报一声,净林门顾良。”
“顾良?”布衣猴子看了看顾良。
“是。”顾良咧嘴一笑。
布衣猴子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地上几个小猢狲。布衣猴子突然脸一沉,逼视着小猢狲们,忽然张开嘴,发出了几声短促而有力的呼气声:“唔!唔!呼!”
小猢狲们瑟瑟发抖起来,顾良忙伸手拦住,劝说道:“嘛呢,它们也只是孩子,别拿孩子撒气。”
“倒算小半个守义的家伙。”布衣猴子嘟囔一声,然后道:“就是看他们还小,我才只训斥几句,不然早就拿他们问罪了。”
“是,是。”顾良呵呵一笑,忙转移话题,问:“不知道怎么称呼?”
“我叫弥。”布衣猴子道,“麻烦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
“好说,好说。”顾良想了想,道:“那再麻烦多知会一声,说是来送请柬的。”
“请柬?”弥点头,“好。”
……
在弥的带领下,顾良三人进了茂密树林里的一片更加茂密的猢狲领地的中间区域。树林里到处悬挂着树藤,有的荡在半空,有的从天上一直垂到地上,遮天蔽日的树枝树叶挡住了烈日,让这里温凉恰好,而不显闷热潮湿。
四周有其他猢狲偷着脸探望起顾良一行人,都被弥或呼呼呼或出言警告着呵斥了回去。大部分猢狲是不穿衣服的,因为大部分猢狲都只是普通猢狲,只有不多的一些略有根骨的猢狲套了些杂皮烂叶,狲狂和它们一比,简直就能去任职形象大使。
说起来奇怪,虽然狲狂穿得很粗陋,可顾良总觉得狲狂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质,甚至把穿着质朴布衣的弥都给比了下去。当然,顾良是不愿意承认的,一不愿意承认自己居然对一只傻乎乎的猴子有眼前一亮的感觉,二是他不愿意接受这么一个事实:狲狂金丹中期就有这样特殊的气质,而顾良直到元婴才有类似气质。
顾良一行人一直走到这猴群的“议事大厅”里,其实就是个露天的地方,而且四面透风,又不挡雨,阳光还能直射,连一条河流都没有。这破地方还来招待客人?顾良不屑,下个雨就什么都讨论不了了。
周围坐着七只猴,一只猴中年偏老,两只中年猴,四只年轻猴,加上身边带路的这个弥,一共八只猴,差不多就是这个猴群所有的中流砥柱。八只,就算少一两只,剩下的六七只也能在这里保住一席之地。
除了弥站在顾良身边,另外七只猴的座位很有讲究,讲究到顾良一眼就能看出哪只猴是管事的,再加上元婴期自然而然就从内而外凸显的气质,顾良朝所有的猴微微点头表示礼仪,然后就看向了四只年轻猴中的一只,椅子旁边靠着一杆青玉翡翠枪,脖子上系着一条红巾,身上衣衫飞扬而透露出一股子洒脱不羁。
猴子挠了挠腮,直接从石板上弹起来,三步并做两步跳向顾良,那个老猴子见他连青玉枪这兵器都没有带着,忙欲阻止:“主上,小心……”
“人家一介修士都不怕,我有什么可小心的?”这猴子一揽脖子上的红巾,招呼着旁边的小猢狲们:“来,拿酒上来。”
接着,他朝顾良伸出了手:“你可以叫我煌孙。”
“净林门,顾良。”顾良伸手握了握意思一下,然后把请柬交过去,“净林门明年将设一场宴,这是请柬……”
煌孙两指夹着接过,卡片一样的请柬在其手上灵巧地翻飞,就像是长了翅膀的蝴蝶一样。舞着请柬,煌孙走回自己的座位,又坐下,他把请柬放到自己面前,然后道:“净林门,顾良?”
“是。”顾良点头,同时心里腹诽,这脑子怕不是有问题,元婴的人物了,一个问题还得问两遍?
煌孙点点头,旁边的另外一只猴子突然开口:“净林门,顾良,我认得你。”
顾良诧异,心里隐隐泛起一丝不对劲,撇了眼跟进来的泽林和散沫,以及一开始就跟着的狲狂。顾良之前觉得,既然在这个禁区里没有人能留住他,那么只要自己报出身份,不会有人有动手的胆量,所以顾良并没有太多顾虑安全。
顾良心里冒出一点忧虑,自己错了吗?
顾良脑中闪动的思考并没有阻止年轻猴子的话语。这只猴子左脸上有一块月牙形的一只手指长短的疤,像是一条裂缝一般伏在他的脸颊边缘,配合着他现在阴沉的语气,更显得几分可怖。伤疤猴道:“十几年前,你来到这里,把这里搅得一塌糊涂。”
顾良不解,在尸林里呆了十年,十几年前的他也就是金丹左右的修为,哪有能力对这个地方有什么影响呢?
“闭嘴!”煌孙皱眉看了一眼刀疤猴,语气之严厉让抱着酒走到一半的小猢狲都吓得又掉头跑了回去。
“这请柬呢……我没法子那么快给你答复。”煌孙沉吟一会儿,说:“这样吧,你给我五天,五天之内,我让小家伙们去找你。”
顾良点了点头:“本就该是这样。”
“嗯。”煌孙的目光扫动了一会儿,顾良敏感地察觉到自己并不是这目光的主要目光,顿时就在心里紧张起来,捏了心行打算随时走人。小旗护住泽林,他离开,至于散沫和狲狂……说不好还是这猴群和狲狂演的一出联手好戏。
在所有人与猴都察觉到气氛不对劲之后,煌孙动了,他慢慢举起了手,指向处于最后的狲狂,说:“最后面的那个猴子,我要和你斗一场。”
ps:到明年一月甚至两月前,更新速度得一拖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