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林门,不知道哪片空地上。
众净林门弟子身着净林门道袍,一列列方阵严整肃穆。元婴尊者、七处、新器馆、内门、外门及杂役顶尖者,将近五千人的依次站好,轻描站在最前。
轻描的声音严肃又洪亮:“……以上二十三位,默哀。”
所有人闭上了眼,低头,将自己最得意或是最钟爱的法器祭出,悬于上方;或是将灵力婴气布于体外。
……
第一次合修盟出征结束,有利有弊。由于桑秋尊者分析之后,觉得稚鼠功法有部分要靠师父死后传承,因而桑秋尊者联系轻描,在稚鼠最失意时将稚鼠三人邀至净林门。本来是想将三人归置七处之下,但三人推脱,最后还是将其纳入内门。桑秋尊者有些可惜,觉得这三人是觉得归入七处就代表了更多的责任,因而才选择了他们本就足以加入的内门。
后一日,言窃外出,自言要外出修行,求得历练。
再后一日,顾良看着面前练功地上的桑秋尊者,苦笑:“没必要吧……”
桑秋尊者郑重道:“这次出去之后,我还是觉得你弱了点。”
“说不定是错觉呢?”顾良拖延着时间,“而且我又不怕虚无。”
“出手吧。”桑秋尊者对顾良的话充耳不闻,“你元婴前期,我元婴中期,修为差的并不多。”
顾良愕然,然后讪笑:“我只是准前期,但宗主你说不定都中期圆满了。再说,就算真差不多,我也不敢出手……”
桑秋尊者丝毫不搭理顾良的拖延,放出速心剑:“这是我的佩剑,接招吧。”
“另外,虽然不是很急,但你得想一下中期的分身了。”
……
当顾良摸清楚速心剑可以让桑秋尊者任意出现在剑刃触及的任何地方时,顾良忍不住大叫起来:“太过分了吧!明明有心行,你还要速心剑的瞬移干什么!”
桑秋尊者闻言,停手,笑眯眯看顾良:“你认为呢?”
顾良一愣,然后开始思考,接着恍然大悟:“你用速心剑迷惑对手,让对手以为你只能出现在剑刃上,然后当对方能够针对这一点时,你再用心行,给对方致命一击?”
“很遗憾,你只猜到了微不足道的一点点。”桑秋尊者摇摇头,“太不值一提了,而且你得明白,像你这样打斗的时候不去算计对方招式的人还是很少的,所以针对瞬移的方法还是不少的。”
顾良怒:“我怎么不算计招式了?”
桑秋尊者:“你只算自己的招式,不算对手。你只保证自己的矛很尖,却不考虑怎么让自己的盾挡住、或者让自己的盾配合矛来反击。不是吗?”
顾良沉思中,桑秋尊者也不急着出手。
……
一晃十月。
顾良的修为越接近桑秋尊者,越发现桑秋尊者是个天才。硬实力就不说了,战斗的时候,桑秋尊者似乎有两个脑子一般,一个负责出手,另一个专门算计。
顾良使过一次的招,第二次再使出来,命中率为零;把这招转一次,对着桑秋尊者使出,桑秋尊者能提前防住七成;所以要一直用猜疑链转两次,直到变招至第三版本,才有效果。
不过,就算十个月后,顾良在心中也还是有抱怨:目前的大事是虚无,而处理虚无自己已经够用了,为什么还要训练对战呢?
虽然这抱怨多半只是因为训练太累,因而顾良找了一个看似有道理的借口而已……
十月之后,顾良带着多出的二十个月的训练经验跟着桑秋尊者回到了归元宗。桑秋尊者十个月不见归元宗,归元宗一切如故,除了玖绪第二天苦着脸问顾良:“师兄,为什么我的修为怎么都没办法再进一步了?”
顾良啃着桃子,问:“什么修为了?”
“我在练气圆满有几个月了,就是不得存进。”
“练气圆满啊……”顾良点了点头,“玖绪多大了?”
“今年十三。”
“十三?”顾良放下桃子,正视玖绪,然后点了点头,“十三岁就练气圆满还不满意?玖绪你就等一阵子,时间到了自然就突破了。”
玖绪嘀咕:“和殷姐姐说的一模一样。”
“问了殷姐姐还问你师兄啊?你放心,就算你问你师父……”顾良神色一滞,“说!你个小丫头又在算计你师兄什么!”
“嗯……嘿嘿,师兄最好了……”玖绪撒起娇来。
“你师兄最不好、最坏了。”顾良翻白眼,“说!想干什么?”
“我想出去玩……”
“去啊,有什么关系。”
“我怕师父不让。”
“放心。你这个修为你师父肯定让你出去玩的,去跟你师父说一声就好,绝对没关系的。”顾良仔细想了想,又拉着玖绪去找桑秋尊者,桑秋尊者挥了挥手放行,让顾良负责。
“法器带了吗?”
“带了!”
“银子呢?”
“有!”
“储物袋带了吗?”
“我有小布包。”
“小布包算什么,这个你拿着。”顾良丢给玖绪一个许久不用的储物袋,“你先用着,以后自己换大的,知道吗?”
“好!”
“还有这个!”顾良拿出一罐星良粉,交给玖绪,“在储物袋里藏好,知道吗?”
玖绪疑惑:“这是什么呀?”
“星良粉,目前最珍惜的宝贝。”
“我知道这个!一整罐呢,师兄你全给我啊?”
“自己去外面玩,一定要小心再小心。”顾良避而不答,转而开始用叮嘱转移话题,“在外一定不能吃亏,我们归元宗都没有吃亏的传统。对人一定要放三分防备,答应人家之前一定要好好思考,不要在乎面子,有意见一定要提……”
刚开始玖绪还耐得下心思去听,后来直接拿出一个梨堵住顾良的嘴:“哎呀师兄你真烦,这些我都知道的。”
这么一想,顾良也觉得自己确实啰嗦,点头:“那就出去玩吧。”
“好!”
送走了玖绪,顾良闭着眼,天眼里看着,要不要在路上悄悄照顾玖绪呢……不多久,顾良一愣,立刻去找了桑秋尊者。
打坐的桑秋尊者睁开眼:“顾良,我和你说了没事不要来打扰我。”
顾良正色:“花骨朵和玖绪一起出去了。”
“嗯?”桑秋尊者沉默一阵,“你觉得不妥?”
“就算没有找到异样……”顾良迟疑,“我还是觉得花骨朵不简单。”
“这是骨朵第一次和玖绪出去,在宗内也无矛盾和算计,花骨朵也没有布置。她若有异,这必是试探,绝不可能动手;若无异,猜测也是多余。”桑秋尊者摇摇头,“不用紧张。”
“我不紧张。你给我开张条,我去跟着。”
“你难道能照顾一辈子?早晚有你跟不着的时候。”桑秋尊者摇摇头,“玖绪始终要自己面对外面,你也把星良粉给她了,玖绪比你能耐,你就别担心了。”
“可是……”
桑秋尊者瞥一眼顾良:“你宗主的话都怀疑了?”
顾良咬牙。
“你就是没有魄力,连放手都狠不下心。”桑秋尊者摇摇头,“你别想着出去,还有一个月才能出宗门。”
顾良苦笑,也无奈。桑秋尊者说的有道理,但他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无奈,只能强迫不去想这事,拉着尤殷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顾良立刻一盏茶后,一个虚影从归元宗离开,跟上了玖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