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良看着蓝袍人,眯了眯眼,虽然忌惮,顾良还是要装得无所谓。但顾良不明白,为什么蓝袍人说熟悉?
“我和人说好了,不能出手,但我又和人说好了,不能让小家伙你过去。”蓝袍人说到这儿,摊了摊手,再道:“反正就算动手,你们也打不过我,不如就在这儿等着吧,结果都是一样的。”
道韫都对付不了蓝袍人?顾良下意识朝道韫看过去,只见道韫从怀中拿出一本书——这动作倒是跟徐天不同——顾良莫名想到。道韫手在书上一点,顾良霎时觉得四周与之前都有了些微的不同,若想知道不同在哪里,便又用上了“识”,这次“识”也不清楚,只觉得受到了约束。
顾良看道韫:“这是……”
“禁锢。”道韫淡淡道,“劣于缩天小地的跳跃都无法施展。是为了防止待会儿打起来后,你突然出现在我照顾不了的地方。”
清饵的脸稍微凝重了一些:“即使我说得那么清楚,你还是不肯罢休吗?”
“我是道,道的原则不是最方便,也不是最有利,而是最公正。你是不属于世间的人物,现在却在影响世间,这便是我需要消除的。”道韫翻书,身外一重重出现光影,“所以说,你之前的分析,在我看来并不成立。”
“无聊的原则。”清饵踏出一步,一柄赤刀兀现,斩向道韫。道韫手指虚点,四周的空气如同缩在一起,形成几个致密的方块夹住赤刀。清饵领域一展,猩红的空间膨胀而出。道韫顺手结印,一道金印撞上七领域,瞬间消融,但清饵的领域也变小,从膨胀转为收缩,领域如同被一个圆环圈住,箍在清饵周围。清饵大惊:“不可能!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强?”
道韫眼神一闪:“面对一个对付过的对手,我还会不加准备么?”
“那好啊!”清饵笑得狰狞,猩红的领域之内出现一件件红袍,像是透明人穿着红袍手持血镰,血镰挥动,割向领域之外,清饵靠这些与道韫角力,增加着领域的大小。
顾良见蓝袍人陷入苦战,抓住机会立刻脚底抹油,顾良的目的是找到花骨朵,而不是找蓝袍人送死。这种神话级别的战斗,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元婴前期修士能参与的。
但清饵手一划,一堵城墙大小的劲风迎面撞来。顾良只得后退,寒霜戒指的冰盾一触即碎,才躲过这堵风墙。
但清饵这一招的代价也不小,道韫瞅准时机,三道丈长的白刺扎在清饵的领域之中,戳散四件红袍镰刀。虽然白刺也被其他红袍镰刀乱刀砍碎,清饵面上却一阵红白,咳了几咳。
“壶烟!”清饵手朝后一招,运起散座魔人教的功法,想要得到补助。不料远方的壶烟只是波动了几下,被一股来自壶烟内的更大力量给压制住。
“小气。”
清饵见被压制了壶烟,身后血刀大亮,照着道韫便迎面劈下。道韫一抛书籍,双手一合,空中突然烟云扰动,一条白绳出现,拦住赤刀。浮在空中的书籍上飘出金色的烟气,没入白绳之中,白绳竟隐隐要将赤刀弹回去。
“破!”清饵遥遥一指,赤刀上显出了一条黑色的符文,向下一压便又挂低了白绳,再一压,直接斩断白绳,继续朝道韫劈下去。道韫面具一揭,朝上方一抛,面具陡然变大,显然是一件精良的贴身防具。但赤刀来势不减,一举便劈碎了半截面具。就在清饵将要笑出口的时候,这张面具忽而化作一张大纸,将赤刀包了个严严实实,封印了起来。
“你给我打开!”清饵怒吼一声,背后蓦然出现一柄破碎的镰刀虚影。道韫看到虚影,手立刻朝天一指,空中雷云滚滚,日月失光。一颗颗圆球从雷云中落下,一齐砸向清饵。清饵见到圆珠,大惊失色,涨开领域,圆球与领域相撞后震动不断,轰鸣声震耳欲聋。圆球一颗接一颗撞向领域,领域也一片接一片消失,又被后继部分补足。
清饵周身不断震动,嘴角溢出鲜血。他的眼中忽然闪过凶光,只见包裹着赤刀的大纸忽然焕发光彩,清饵喷出一口血,化作血雾消失与空中。与此同时,大纸碎裂,赤刀重现于天地,倒飞向清饵,一路撞击到数个圆球,最后被清饵一把握住。清饵手握赤刀刺入空气,带着他的领域,一瞬便消失在原地。
至此,清饵败走,胜负已判。
清饵离开,道韫也打开空中的通道,离开。顾良看天眼,花骨朵此刻已经到达虚无之中,追上去也没有用了。
……
虚无南方边界。
清饵出现在虚无之中,看着面前的一朵小黄花苞,面色阴沉。散沫出现,看清饵:“你食言了。”
清饵阴狠看散沫:“你若将壶烟交于我用,我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你若不食言,也不会这么狼狈。”散沫淡淡道,“食言者不值得同情。若非你食言,我们都不会被算计。”
散沫伸出手,一把握碎了这黄色的小花苞。花苞内散发的是他老对手的气息,不用罗盘散沫都能看出一道道莹莹的线条,原本,这些都能告诉散沫对方的踪迹。这线条本是散沫一直寻找的东西,但现在散沫不需要了。因为那个家伙正处于北方的虚无之中,再也不用掩饰了。散沫之前贪心中了计,用她之前遗漏的信息养了壶烟,才有如今这个阵仗。
而现在,这虚无被抢了一半!
吃进去多少……散沫的脸变得狰狞起来:“就给我连本带利的一起吐出来!”
……
虚无北方边界。
“芸,这儿挺不错的。”花骨朵在虚无之中左顾右盼,然后拿出一朵小花。她闭眼,身上突散出白茫茫的烟气,全部进入了小花之中。花朵发出五彩的霞光,渐渐聚成人形,化成一个女子的样子,裹着黑雾,缓缓睁开了眼。
“你真漂亮……”花骨朵愣了愣,然后掏着储物袋:“我把衣服给你。”
“不必。”芸摇了摇头,四周的虚无朝她聚集,不多时便化为一件黑色的长袍。
“以防万一,这个给你。”芸手一展,一点烟气没入花骨朵的眉心。
……
往回飞的顾良正在思考如何告诉桑秋尊者已经掌门他经历的一切,突然遇到了一大队人,浩浩荡荡地往北方进发。这一队人中有二三十个元婴修士,以及百来个小修士。
顾良叫住一人:“道友,这是怎么回事?”
被叫住的看了顾良一眼,道:“在南方只有死路一条,我们要去北方避难。道友,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