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河闻言望去,只见门被轻缓的打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站在那里。他的手臂打了石膏,然而这一点也不影响这人的面貌,颇青春成熟。小麦色的肤色很健康,小臂有一点露出的肌肉也恰到好处,身材也比叶星河要强健不少。
只是——他也是一个omega。
叶星河心里警铃大响,心中有些不妙。为什么在沈遇的办公室里,还能见到一位omega?而且这个omega的眼神看着他时也有些不善,表情还带了一丝轻蔑。
叶星河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难不成沈遇喜欢这一款的?
身后的沈遇突然出声道,“小滨?你怎么来了?”
他起身放下了笔记本,将桌上的一大叠档案袋全部给收了起来,整整齐齐的摞在一边。被唤作小滨的男孩有些嚣张,看了看叶星河,回眸望着沈遇:“哥,他是谁?”
沈遇看了叶星河一眼,并没有多加掩饰,眼中似有话要说的样子,然而思考了一会儿还是直白道:“你嫂子,别任性。”
刚才还正襟危坐生怕对方是什么小三之类的叶星河脸上有些发红,自己也没料想到沈遇会突然这么介绍自己,十分高兴。只是这两人显然不仅仅是这样的关系,好像还并不简单,不然沈遇会这么急着介绍自己的身份?
果然,这少年听闻这话脸上露出了跟吃了屎一样的表情,拳头都按按捏紧了。他咬着牙慢慢走了进来,办公室沙发就一个,许是看见叶星河坐在那里便不想过去,路线直往沈遇那边走。
叶星河,立刻拉着这少年的手往这边走去,笑道:“你是沈遇的弟弟啊,来坐这里,我给你找点吃的。”
“不用了,我不饿。”少年冷冷看着他,那股不善的眼神毫无保留的看着叶星河。他轻蔑的对叶星河的背影哼了一声,朝着沈遇道:“哥,我还真不信你会喜欢谁。”
饮水机旁的叶星河手一顿,回头无辜的望了望那边的沈遇,丝毫不理解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个画面。
沈遇察觉到叶星河的眼神,怕他多想,冷言道:“贺于滨,上完学了就该回你自己家里去。”
他俩说话的时候有些剑拔弩张,叶星河心里隐隐猜到原因。他当初大学的时候便将沈家家底查了个遍,沈遇的父母在他两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而这个贺于滨,是沈父生前的挚友的儿子,平常与他交流甚多。
从对方的眼神能看得出来,分明是与自己差不多的感情。
叶星河无意识的捏了捏一次性杯的杯盏,回过神来才发觉接的水早就漏了出去。他顿了顿,重新接了一杯放在了贺于滨的面前,往旁边的沙发坐去。两人靠的有些近,叶星河后颈上的信息素味道便准确无误的被贺于滨闻到了。
贺于滨又是一脸吃了瘪的表情,咬牙切齿道:“你们……你们标记了?”
叶星河回以一个单纯无害的笑容,好像是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颈,疑惑道:“怎么了?”
虽然他知道两人的标记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咬了口脖子,无伤大雅的一个做法,但还是忍不住显摆了一下。而沈遇大概是早就察觉贺于滨的感情已经不单纯了,便没有解释,任由叶星河胡说八道。
贺于滨双眼有些红,看起来马上就要落泪的样子,然而内心大概从没服输过,一脸气愤的离开了这里。
办公室门被砰的一声摔上了,沈遇才幽幽道:“你倒是信口拈来。”
叶星河切了一声,脸上有些洋洋得意:“结了婚的男人,乱惹桃花可不好。”
沈遇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叶星河虽然占了口头上的便宜,但还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他解释道,“我确实没有喜欢过任何人。”
虽然像是安慰了叶星河,但他知道沈遇这话也不过是对自己的一个解释罢了。看似保证,实则是对叶星河说了句:我确实没有喜欢过任何人,所以你也一样。
第6章与爷爷见面
太阳西落,已至日暮时分。
叶星河上了沈遇的车,一路慢速行驶到了叶家。再次回来时心中感慨万千,门前种的几棵树已郁郁葱葱,迎着风吹落许多片落叶。那每一处草坪都好像还是当初的那个样子,也许在哪一片比较矮扁的地方便可能是当初叶星河留下来的鞋印,偶有他都是他曾经是生活过的痕迹。
一切都不曾变过,却是景依旧、而人不在。
而未来,也可能回不去。
沈遇关上了车门,这回倒是走到叶星河这一侧帮他打开了车门。料想到这里已经是叶家的地盘,所以沈遇开始做戏了么?
叶星河苦涩的想道,原来是因为这样他才为我改变的。可是这样也挺好,就用这一点点时间,来感受沈遇的温柔。
门前的管家早就做好了准备,在沈遇和叶星河来的时候便鞠了个躬,请他们进房间里来了。由于叶正平年老了身体不好,便早就在二楼的书房里等着了。沈遇拉着叶星河的手,随他一起上了楼梯。
沈遇的手掌宽厚而指节稍长,大手包裹了叶星河的小手。叶星河人比他小些,手掌也如omega那样娇嫩,又白又纤细,握着跟婴儿似的。这样温柔的触感不经意间像挠痒痒似的抓了抓沈遇的心,半响后他表情又风平浪静了。
叶正平坐在书房里的靠椅上,有一件厚厚的衣服搭在了他的腿上。他今年已快八十岁,满脸的皱纹,双眼瘦的凹陷了下去,与很早以前那个健康慈祥的爷爷完全不同了。任哪一个人看了便知道,他已到了风烛残年,也许轻轻的一场病或是更轻的一场大雨就能带走这脆弱而苍老的生命。
叶星河突然看着自己的爷爷这副样子,眼眶瞬间红了。
叶星河从小便很坚强,除了天生omega的本能,其他方面他总比很多人强。比如说不爱哭鼻子,或是从来不会在人前哭,受伤了便自己一个人安慰一会儿便过去了。他喜欢睡觉前给自己打气,多年来留的一个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