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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撒米成兵
    红灵儿不依不饶的羞辱激恼了本都已经离开的叶进,让他愤怒的发出一把白梅山独门暗器狮尾松针。
    此暗器乃是狮尾松的针叶,是白梅山特有的品种,因其松针根部有一个如同狮子尾部一样的团状而得名。此松针轻盈坚硬,针尖处还有少量毒素,接触皮肤可以使人有种麻痒的感觉,并不致命。白梅山将此松针做成了一门暗器,往日白梅山弟子自诩名门正派很少使用暗器伤人,若不是今日被逼无奈,叶进也不会发出这狮尾松针。
    觉难和尚就在白梅山众人之后,第一个发觉叶进突施偷袭,急忙运转无尘袈裟功,挥起衣袖,想要将暗器卷走。
    可这狮尾松针之所以成名江湖,也有他的独到之处,就是安静。因他材质轻盈,发出后悄无声息,很难被人发现,也正因他质地轻盈,不易操控,所以使用这门暗器门槛很高,功力都须达到了一定火候,举轻若重,发出的暗器迅捷无比,往往暗器都已到身前,许多被袭者还尚不自知。
    叶进本也不愿暗箭伤人,可红灵儿的羞辱让他颜面尽失,恰巧手边也没有趁手事物,情急之下只好迫不得已动用这随身而带的暗器。
    施展狮尾松针往往都会同时发出数十枚,一是这种暗器廉价,二是因其杀伤力不大,只有以量弥补,刺中对手穴道,才会达到克敌的效果。
    觉难和尚发觉时,急忙出手化解,可还是慢了一步,袖袍只卷下一小部分,许多松针已经消无声息的冲过了拦截,直奔李楚红灵儿二人。情急之下,老和尚只好大声呼喊“小心”,想要提醒红灵儿二人。
    虽有觉难和尚的警示,可这些狮尾松针速度飞快,待李楚二人听到警示,危险已经近在眼前。
    若不是李楚视力极佳,即便暗器都飞到了眼前,那针尖一样的星星点点也很难让人察觉。这就是这白梅山独门暗器的可怕之处,待到察觉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
    红灵儿一脸迷茫的还在寻找暗器,尚不知危险已然就在尺寸之内,突然手臂被一抓,自己被拉进了怀里,一个身影挡在了身前。鼻尖传来强烈的男子气息,她再熟悉不过,正是李楚身上的味道。
    电荒火石之间,李楚也来不及闪避,可却还心系红灵儿,将她一把拉入怀中,半边身体挡在她的身前,另一只手已经扬起,护住红灵儿头脸,这是要用自己的身体做挡箭牌,替红灵儿抵挡暗器。
    可惜李楚空有一身内力,却不懂将内力外放的功法,若是修炼了剑气枪意、气功或是一些高明的掌法指法,能将内力凭空释放,以他的内力也可从容将这些暗器阻挡。
    出山以来只掌握一套半自创灵王拳法,虽然招式精妙在武林中也排得上一套高超武功,但绝不是顶尖的功法。如水涧阁的剑芒,圣火教的狱火刀法,明镜寺觉难和尚所使的无尘功,信天生的北玄气功,大和尚曾用出的焰火指,还有当年巨剑赤鹏所发的绝招天剑诀中的龙旋破都是顶尖的功法,可以通过招式将内力发出体外,将无形的内力化为有形,隔空攻击,威力极大。
    但是他不会!
    情急之下,李楚情愿自己受伤,还是义无反顾的挡在红灵儿身前,这极快的反应不是刻意为之,似是已经成为一种本能。
    红灵儿瞬间明白李楚的意图,被紧紧搂在怀里的她,想要将李楚推开,可那有力的手臂却箍的更紧,圈出了一片安全的港湾。
    “你个笨蛋!”红灵儿不知如何是好,更不知道那暗器是何模样是否有毒,只想破口骂人,骂他草率冲动,骂他为何每次都要一个人去承受伤害。
    她抬起头,看见的确实李楚的微笑。那眼神里温柔的目光,似在柔声告诉自己:“没事儿的,有我在,我来保护你!”
    红灵儿看的痴了。
    “怎么没有感觉,那暗器应该打到了我身上了吧!”李楚没空理会红灵儿的目光,瞳孔深处的空白正等待身体的反馈,却迟迟没有传来,既没有痛感,也没有血脉受阻的感觉,暗自奇怪。
    “施主?”觉难和尚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可这一回这声音中却多了一点惊叹。
    李楚放下手臂,转头一看,暗器不知所踪,只有一个老和尚还有一个老掌柜正在近前瞧着自己,对方的目光先是在自己身上一扫,而后落在了自己的怀里。
    “啊,大师。”李楚这才想起来怀里还抱着红灵儿,急忙撒手推开,不敢去看红灵儿已经羞得通红的脸庞。
    “二位施主没事吧?”觉难问道。
    李楚在身上摸了摸,没有摸到那松针,却也未发觉身上有什么异样,奇怪说道:“居然什么事都没有。”
    没事归没事,可红灵儿哪能咽下这口气,叱喝道:“无耻的白梅山禽兽,竟敢暗箭伤人,你别走!”说着就要冲出去,找白梅山众人报仇。
    可楼梯上哪里还有白梅众人的身影,早已经走出了酒楼。
    “算了,我们也没有手上,人家都走了,就别去追了。”李楚看火冒三丈的红灵儿,好言相劝。
    “这位小施主说的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女施主你就大方一下,算了吧。”觉难也在一旁劝说着。
    可红灵儿要是听人劝也就不是红灵儿了,也不知她是害羞还是生气,脸颊粉红,就要冲下楼去去寻白梅山众人的麻烦。
    李楚无力,觉难无语,任凭他俩武功再高面对一个暴怒的女人时还是无可奈何。只见红灵儿弯腰去寻找落在地上的暗器,捉贼拿赃,红灵儿十分清醒,嘴里嘟囔道:“看你们如何抵赖,暗箭伤人,就让天下英雄都看一看,你白眉山的弟子品行多么低劣!”
    “咦?”红灵儿找到几枚松针,知道这就是叶进扔出的暗器,可奇怪的是,寻到的这些松针全都从中间折断。
    觉难也发现了这个情况,蹲下身子,仔细观察,又发现了地上出现了不少米粒,都是一些生米颗粒。这二楼是饭堂,又不是后厨,怎么会有生米在此,难道是谁将生米以暗器手法从窗外撇入,目的就是拦下这些松针暗器吗?
    觉难和尚觉得不可思议,拿起几个折断的松针,又捡起几颗米粒仔细对照,难以置信的急促说道:“原来是有高人刚刚出手用米粒截下这些狮尾松针救了你们二人,这怎么可能!”
    将又小又轻的米粒当成暗器撒豆成兵,还能如此精确将细如毛发的松针全部击落,并且不留痕迹,就连觉难也没有发觉,难以想象那人武功已经达到了什么样的境界,就连觉难本人都无法做到,难怪他见到这场景竟那样吃惊,甚至一向温和的他都有些失态。
    “大师是说,有人刚刚一瞬间出手?我怎么没看见人!”别说当时还在远处的觉难,就连李楚都没有发觉有人出手相救,可事实就在眼前,松针都已截断,他也不得不相信。
    “不错,那人不在酒楼内,米粒是从窗子外面飞进来的!”觉难肯定的说,虽然惊叹对方武功已是出神入化,可以他的眼力那人若在酒楼内出手,一定逃不过他的眼睛。
    本来急躁的红灵儿此刻看见地板上折断的松针和散落的数十颗米粒,却异常的安静,盯着那些米粒若有所思状。
    一旁的李楚也发现了她的异样,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红灵儿不理会她,站起身来,却不是奔楼梯去,而是走到了窗边,向外张望。
    “你是在寻找刚刚出手的人吗?”李楚与觉难都跟了过来,也朝外望去,都想看看到底何方神圣。
    熙攘的街道,热闹的人群,一切都是该有的样子,并没有什么异常。可红灵儿并没放弃,垫脚向远方眺望,忽然面露喜色,脱口而出:“师父!”
    “师父?”李楚听见这两个字,一愣,“难道红灵儿见到了她的师父?从来没听说她还有师父啊!”
    江湖中人无论是是谁都不可能凭白连成一身武功,都会有师父,有一些人甚至还有几个师父,虽然红灵儿从未说过,但她的的确确也有师父,而且就在远处。
    李楚顺着红灵儿所看方向眺望,也看到了一个青衣身影,在阁楼房舍之间纵跃,人影已经很小,眼看就快消失在最远处的房舍之后。
    忽然身前红影一闪,红灵儿竟然纵出窗外,跃到了对面的房顶,向着那人影消失的方向疾奔。
    李楚担心她再惹是非,况且白梅山众人也都尚未走远,怕她危险,也纵出窗外,紧跟上去。他二人轻功都十分了得,一前一后,瞬间掠过七八处房屋,飞过几条街道,飞快的朝远处疾行。
    “喂,恩公!”掌柜的本还要热情款待二位,可二人说走就走,措手不及,站在窗口朝二人远去方向大喊道:“恩公去去便回,小老把酒菜都备着,等恩公回来入席!”他没有内力,声音只传出几丈,就被街道的吵嚷融杂成一团了。
    “那人是谁,背影有些熟悉……”觉难和尚回忆片刻还是没有头绪,看着李楚远去的背影,对这个少年善良的品性印象不错,轻声喃喃道:“孩子,有机缘我们还会见面的。”
    青瓦高台,斜檐灰墙,红灵儿如一只蝴蝶,飞快的穿梭在楼宇之上。身后李楚紧随其后,如同一只苍鹰,矫健敏捷,速度飞快。
    “我去见我师父,你别跟着我!就在这里等我,我办完事就会来寻你!”突然红灵儿回头朝李楚说道。
    听红灵儿语态坚决,也不敢违背她的意思,于是收了轻功,落到了地面上。目送红灵儿远去。想来她师父刚刚洒米成兵,武功远远高过自己,定能保护红灵儿,也收起了担忧。
    “既然让我等着,那就等着吧。原来红灵儿也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师父,等有时间一定问一问她!”李楚望着红灵儿也消失在远处的楼宇后,自言自语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