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祠堂,顾名思义,自然是供奉历代祖师灵牌的地方。
从仙华创派至今,每逢祭拜大典,这里都是极为热闹的,只是平常时候,这里都是冷清之极。
微风静悄悄的吹动着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响声,一棵高大苍苍的大松树下,一位风烛残年的老者正在打扫着树下的叶子。
“小师弟,不赖嘛,竟然凭自己一口气走了上来。”徐元微笑着拍了拍青凡的肩膀,夸赞道。
比起同龄的孩子来说,这个青凡,的确是让他打心里佩服。
“师兄过奖了,前年我也随着我爹一起进过山,猎过山猪。”青凡笑道。
徐元侧目道:“八岁就随你爹猎山猪啦,你行!”
老人看着走近的两人,沉默不语,他内心惊疑,为何在这个时候,会有人前来此地。
徐元走向前来,对着那位老人拱手道:“老前辈,我奉家师苍澜之命,将这个孩子托付在这里,还请您对他悉心照顾。”
老人闻言皱眉,神色带有一丝怒意,道:“托付在这里?这里是祖师祠堂,又不是收容其他弟子的地方,苍澜殿主是否弄错?”
徐元上前一步,再次拱手道:“前辈,这个叫青凡的孩子,是前些日子发生的天灾中唯一幸存者。”
老者深深看了一眼徐元,又看向站在那里的青凡,缓声说道:“天灾……可是七天前的黑紫雷劫?”
“是。”徐元回道。
老人闭目沉思,半响睁开双目,道:“罢了,你将他留下吧!”
徐元闻言,悄然将手中的一物交给老者后,便转身看向身后的青凡,道:“小师弟,以后你留在这里要听这位老人的话,师兄我也要下山回复师命了。”
青凡低着头,忽闻此言,立刻上前几步,随即抓住徐元的手,轻声道:“谢谢师兄。”
徐元握了握青凡的小手,面向老者恭敬道:“老前辈,那晚辈就下山了。”
青凡双目望着刚熟悉的这位师兄,直到他消失在山林间,才转身走向老者,望着眼前的老人,他一语不言,竟是跪了下来。
“师父,弟子青凡,拜见师父。”
老人闻言,紧皱的双眉舒展开来,笑道:“我何时将你收为弟子了?”
青凡道:“当我出现在这里,我便知道我是您的弟子,您是我的师父。”
老人一愣,呵呵笑道:“恩,你这孩子是挺聪明的,若我不当你的师父,你来此地却又是为何呢?”
青凡知道,自己在被苍澜真人送至后山,那里的前辈,无疑就是自己日后的师父。
“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师父将是我以后的亲人。”青凡心中如是念道。
“咦?我才两天没来,师父您就收了一名弟子啊?”一道惊讶的声音自青凡的身后响起。
青凡转身,只见一名身穿蓝色长袍,长相清秀俊美的少年,淡雅含笑走向前来。
两人的目光相聚,来人伸出手扶起了跪在地上的青凡,不满道:“还是师父偏心,我在这里陪了他这么多年,他都没有正式收我做徒弟,没想到小师弟你刚来,师父就同意了,不公平,实在不公平啊!”他一副无奈的神情,令青凡无语的眨了眨眼睛,随即看向老者。
老人道:“小羽,你的资质是我生平仅见,而他的资质是远远无法与你相较的,你们根本不在一个起点。”
被称为小羽的人摆手笑道:“得了吧师父,我也知道,所谓的勤能补拙,只要用心去努力,凡事都可以做到。”
老人闻言点头,看了眼青凡,道:“你是叫青凡吧?”
青凡点头。
老者接着道:“祖师祠堂向来由我打理,这里颇为安静,而且没有拙劣之分,你也不必因自己资质不好而妄自菲薄,所谓修仙,修得不过是一个“心”。
青凡闻言,内心暗道,他刚拜的师父定是看穿了他的心事。
老者道:“小羽,今后修行上的事情,你可要好好教导你的这位师弟。”
“啊?师父,我来教?不是吧!”他一脸无奈的表情,苦笑着说道。
“好了,我也要去祠堂给祖师上香,你先从入门心法教起吧。”老者说完,便转身走向了身后的祠堂之内。
两人望着老人的离去,互相对视一眼。
青凡道:“小羽师兄好,我叫青凡。”
“啥啥啥?小羽师兄?叫我?”
青凡一脸无辜,默然点头。
“我不叫小羽师兄,我叫南宫羽。”
南宫羽说完,轻咳一声,道:“你叫我南宫师兄便是。”
“是,师兄。”南宫羽直翻白眼,这些天他一直不在祖师祠堂,没想到刚来竟莫名其妙的多了个师弟。
南宫羽笑道:“我可真不知道师父为何收你为弟子,只是不管怎样,师父的话我总是要听的,而你这个师弟嘛,呵呵,如果你能将我传授的心法修炼的差不多,我才会认下你这个师弟。”
青凡闻言,露出疑惑之色,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何?”
南宫羽傲然道:“我南宫羽的师弟,都是资质卓绝,修为上佳的弟子,如若是被人知道我的师弟如你一般,而且还是我亲自教导的师弟的话,肯定会被其他人耻笑。”
青凡心道:“当年在山下的时候,爹娘就曾让修仙之人为我看过,他们说我并不是修仙的命,我一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是那时候就算不修仙,至少还有爹娘陪伴,但是现在……”
想到这里,青凡默默低下了头,两只小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南宫羽一看青凡的表情,顿时明白自己说错了话,他并不知道青凡的出身,但是老人亲命他来教导这个弟子,足以看出老人对他的重视,本以为自己的这番话能够起到激励作用,不想弄巧成拙。
南宫羽嘿嘿笑道:“小师弟啊,修仙的资质其实只不过是看自身与周围灵气的融合度。”
“俗话说,一滴水倒在水中它还是水,只是这滴水却是可以与其它的水融合在一起。”
“而修仙也是一样,一个人的资质是看他与周围天地灵气的契合度,所谓的“凝气”就是把周围的灵气凝聚到身体中,以此改变自身的潜质,虽然外貌看不出什么,但是经由灵气洗炼的躯体,才是修仙的根本所在。”
青凡默念一声:“凝气?”
南宫羽接着道:“是啊,而我派最为著名的道法就是“太上玄天无极真诀”。
青凡惊疑道:“这么长的名字?”
南宫羽道:“我话还没说完,我们所修炼的心诀名为太上真诀,而我们仙华派最出名的还是玄天剑诀。”
“化外之虚,凝天外之实,谓之太上。”
“天浑行无穹不可见,地不可行,心不可测,是为玄道。”
“而我仙华派仅以此道法,便领袖于整个正道之上。”
青凡听得入神,思索着南宫羽的话,随后徐徐说道:“师兄说的太过深奥,我还是不懂。”
南宫羽心道:“别说你不懂,我也不懂,这都是我老爹硬是逼着让我学各种道法,书中渊源何等深奥,我怎么能悟透!”
青凡又道:“师兄,我们晚上要住在什么地方?”
南宫羽随手指着离主堂不远的一排房屋,道:“随便选,这里除了我们三人外也没有其他人,师弟你晚上一个人睡怕不怕,这里可是祖师祠堂,主堂里面供奉的都是我派历代掌教与诸位长老的灵牌。”
青凡眼神微动,展颜轻笑道:“师兄你都不怕,我怎会怕呢?”
南宫羽白眼一翻,从怀中拿出一本淡蓝色的书,扔给了青凡,道:“这是我仙华派的基本心诀,你先看一下,若是修炼的不错,做师兄的就传你第二层心法。”
青凡接到手中,定睛一看,只见书的封面写着“凝气”两字,回想刚才南宫羽说的修仙第一层凝气,应该就是这个了。
“谢谢师兄。”
南宫羽摆手:“谢什么,这是师父交代的。再说你要是练不出来,剩下的我也教不了。”说完,他就走开了,只剩青凡一人站在原地。
青凡环顾四周,心道:“这里就是我以后生活的地方吗?”将书放入怀中,他便察看着整个祖师祠堂的布局。
转了一圈后,青凡抬头望天,这个地方很清静,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是再好不过了。
青凡将住处选到了那排房屋的尾处,远离了主堂,因为在房屋的后面,有一条清泉在那里汇聚,形成一条溪流,穿过草地,流向山下。
潺潺流水声,在房中清晰可闻,这里的格局,很像寒山村后的云川河。
只是,一方是贯穿整个云青山脉的云川,另一方,却是一条清静的小溪。
房中简单,一张木桌挨着墙角,两张凳子放在桌子旁边,一张破旧的床上放着几条被褥。
此刻的青凡躺在床上,透过小窗,他可以看到夜空的明月星辰。
这里,很像以往的寒山村,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