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庄泽危险的视线看向夏眠,透露着些许疑惑不解。
池锦往燕庄泽热乎乎的怀里缩了缩,解释道:“那不是我表妹,只是出门在外胡乱编的假身份,你也知道我逃到了山里跟着这个队伍走,处处都要小心谨慎,和夏眠是表哥表妹关系的话会方便很多。”
这倒也是,燕庄泽想了想,问道:“余安说你发现锦妃的阴谋之后,就跟着她来到了北方,怎地现在和她的宫女待在一起?你又背着我做了些什么?”
“没有!”池锦想也不行就反驳,说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可不是背着燕庄泽做的吧,他心虚地闭上眼埋在燕庄泽胸口,一手下滑抚上微微隆起的腹部,半是期待又半是忐忑道:“那是因为,其实,我就是你的……”
“果儿醒了,景迟你要去看看吗?”肩膀上突然被慢而重地拍了下,池锦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拍搞得愣了愣,刚要出口的话再次被卡在喉咙里。
有点难受。
他万分郁闷地转头,只见余安正在他身后眯眼看着他和燕庄泽,脸上是一贯的标准的微笑,让人看不清他眼里的神色,却莫名让人心头一颤。
池锦就被看得心颤了一下,心里那点生气瞬间泄了气,讨好地看向余安,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哪里惹着余安了。
余安手上用力,半是温和又半是强硬地将池锦从燕庄泽的怀里拉出来,冲他极尽温和地笑了笑,道:“果儿醒了,你去看看她。”
余安这话说得轻缓又温暖,却生生让池锦听出了不容置喙的意思,他就像被遏住命运的咽喉般不敢说话,听话地点点头去另一边看据说醒了的果儿。
至于燕庄泽,有余安帮他应付着,待会儿再来解释也行。
这边,池锦一后,余安神色就迅速一变,和燕庄泽四目相对之间满是交锋,他警告地看着燕庄泽道:“景迟现在身体不适,情绪不能有太大波动,你最好老实点,不然就算你是皇帝我也不会怕。”
燕庄泽眉头紧皱,气势压迫地看向余安,再一次觉得这人是如此讨厌!他沉声道:“我自己有分寸,我和他的事还用不着你管!”
余安轻笑一声,不屑道:“那你看我管不管得着?我有话对景迟说,你别跟过来。”
话落,便朝池锦走过去,留下燕庄泽在原地阴郁地看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他带余安来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大错特错!
这人根本不会帮着他说好话,说不定要在景迟面前妖言惑众,借机抹黑,不行,他不能让景迟被这人蛊惑,至少在回宫前不能。
这么想着,他挑衅地看着余安的背影,也大踏步地走过去。
果儿其实还没有醒,只是眼皮动了动,有了醒来的征兆,此时果儿她娘和其他的人都围着,期待地等着果儿醒。
见余安过来,他们连忙让开一条路,余安笑了笑,蹲身把了把脉:“我去熬点药给她喝,应该就能行了。”
“多谢余大夫!”
“余大夫真是个大好人啊。”
余安笑笑没说话,把身边闷闷不乐地池锦拉开,抱起旁边的瓦罐和药材去到角落里。
刚走过来就再次被甩开的燕庄泽:“……”
他正要继续跟过去,就见余安不知道凑在景迟耳边说了什么,紧接着景迟就转身对他挥挥手道:“庄年,你去看看刘强怎么样吧,我和余安有话说。”
燕庄泽咬牙切齿,刚踏出的半条腿顿在原地,最后冷哼一声走开了。
余安,你好样的。
这边,余安一边熬药,一边和池锦说悄悄话,第一句便是:“你现在还不能告诉燕庄泽真相。”
池锦脸上的笑一僵,不解道:“为什么?说出来不是大家都好吗?”
余安将药材分好,道:“都好?你别忘了,现在的庄年不仅仅是燕庄泽,同时他还是皇帝,他后宫佳丽无数,你进去之后该当如何?”
池锦眉头一皱,反驳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他说过只要我一人,我信他。”
“你信他,那他的子民,万千百姓会接受你吗?男子怀孕自古都被排挤为异类,你觉得百姓能认同他们的皇妃,甚至是皇后是男子吗?其间要是有心人趁机作祟将此事妖魔化,那后果不堪便设想。”
余安眼神凝重地看着池锦,问:“在家国之间,燕庄泽作为一个皇帝,会选择哪个?”
“我……”
“景迟,你可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有孩子,你要为他的将来着想,不能因一时之快而错终身。”
“可是……”池锦心中下意识为燕庄泽抱不平,辩驳道:“我觉得……燕庄泽他会接受我的,经过这次的事情,我也不想再往外跑了,就安安稳稳呆在燕城也不错。”
就在雪坡倒下,燕庄泽现身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依赖一下他人也不错,至少会很温暖,不用担惊受怕挨饿受冻。
“那只是你觉得!”池锦被他吓了一跳,余安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放缓了声音道:“据我所知,你们在一起的时间也并不多,你又如何能确认燕庄泽对你的感情……能时刻保持现在的热情。”
这个问题问得好,池锦被他这句话镇住了,整个人都随之一颤,随后无奈苦笑着低下头,余安说得一点都没错,仔细想想……他的确不能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