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燕庄泽的辛苦他都看在眼里,特别是昨晚,估计又偷偷起来熬夜批阅奏折了,今早他就发现燕庄泽黑眼圈又深了一层,他看着都心疼。
那些乱七八糟的复杂事,还是过段时间再说吧。
见他态度坚决,燕庄泽也不敢再要求,担心景迟察觉到什么,只好点头答应,看来他要加快肃清朝堂的进度了。
其实余安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但他和余安不对付,余安和景迟又是挚友,难保余安不会讲此事冒然说出去吓到景迟。
燕庄泽吃了一碗粥便停下,看着池锦吃完五碗粥后才稍稍心安,出了养心殿也没往御书房赶,而是悄悄去了太医院。
依旧是那个偏僻而隐蔽的房间,这里其实是老院正的书房,由于老院正喜欢清静,便在这个院子里住下研究医术,顺便安享晚年。
只是没想到晚年还能有惊喜,遇上医术上的人才。
老院正早早地便等在了书房,燕庄泽一来他便迎上去,拿出授学问的精神道:“老臣参见皇上,今日该学习望了。”
然而一直好学的燕庄泽今日却打断了他的话,他思索片刻道:“朕昨日看了脉象的书籍,心中有个疑惑,还请院正解惑。”
学而好问,果然是好苗子!老院正笑道:“皇上但说无妨。”
燕庄泽:“滑脉,按之流利,圆滑如滚珠,因多出现在身孕妇人身上,也有人称之为喜脉,但也可能是痰湿积食等病症,那究竟是病症还是有孕,这又该如何区分呢?”
老院正摸着胡须点点头,欣喜地看着燕庄泽,皇上之聪慧真是每天都让他有新认知。
他道:“皇上,可还记得行医最基本的是做什么?”
“望闻问切。”
老院正抚掌点头:“这边是了,皇上方才所说的便是切脉,而在切脉之前还有三件事便是望闻问,只有望闻问切都了解了,才能对病患的症状下定论,缺一不可。”
燕庄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老院正由着滑脉这个问题,继续提问道:“那敢问皇上,您所切脉之人,她面色如何?”
燕庄泽细细想了想,不敢大意:“情绪虽然不是很高,但面色红润,双眼亮泽有神。”
老院正满意地点点头:“那患者胃口如何?吃得是多还是少?”
“胃口很不错。”燕庄泽回想景迟近段时间的饮食情况:“有些轻微挑食,但每一顿都吃得很多,也不见有胃部不舒服的情况。”
“那睡眠方面呢?”
燕庄泽想起晚上怎么摆弄都不会醒的的景迟,笑了笑道:“睡眠很好,早睡晚起,用完午膳还会睡午觉,轻易不会醒来。”
“情绪上皇上可曾注意过?”
燕庄泽点头,他当然注意过,池锦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刻在心里:“注意过,情绪时而高时而低迷,有一次还被外界一事吓得做噩梦。”
梦?燕庄泽脑子里忽然闪过什么,却被老院正的话给打断,没能抓住那点灵光的尾巴。
老院正朗笑一声,佝偻的腰都挺直了些:“皇上观察细微,而这便是望!也是行医第一步,据皇上所说,老臣便能断定那人是怀孕无疑了。”
燕庄泽心头一跳,不只是慌的还是喜的,亦或两者皆有,他迫不及待追问:“何出此言?”
院正从一旁找出一本书,翻到身孕一篇递过去道:“皇上请看,喜脉着食量大,嗜睡且情绪易受影响,这些都合了您所说的症状,而患者面色红润气色很好,每餐多吃也不见难受等现象,必然不是痰湿积食,而是喜脉无疑。”
燕庄泽僵直地看着手中的书,是了,景迟不正是如此吗?可……景迟是男子啊,他还从未听说过男子会怀孕。
这么想着,他强压下心中的震惊和无措,沉声道:“院正所言极是,可若是……有比脉象之人乃一男子呢?还会是喜脉吗?”
“男子?”老院正惊讶地挑了挑全白的眉,低声道:“那定是喜脉无疑,老夫不可能会认错,可那人竟是男子……对了!”
他一拍掌,跑到一个木箱子里翻找起来,片刻后从里面摸出一本书,哗啦啦翻到某一页后,激动地递过来:“皇上且看!”
“这本古籍是老臣家中传下来的,记载了很多民间异闻,其中便有男子怀孕之说,且还不止一起。”
燕庄泽朝书上一看,果然记载了好几起男子怀孕的事,其上说有那么一些男子体质特殊,若条件达成即可受孕。
再加上景迟越来越大的肚子……燕庄泽心中逐渐有了定论。
他在北方刚找到景迟的时候,那时他肚子还并不大,而是自然而然的长胖,自从回来途中他们两人同寝之后,肚子就越长越快了,难道……
孩子就是在那时怀上的?
燕庄泽心中不知是惊是喜,问道:“那您可知肚子这么大,孩子应该是几个月?”
他估摸着比划了一个大小,眼含期待,要是时间对上了的话,就几乎可以确定景迟是怀了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