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犬叹了口气,望着天空说道:“自从方大侠收了我们做徒弟,便长时间和那个东瀛女人在一起,不久后,你娘,也就是秦丝雨竟然找到了东瀛,竟然赶走了那个东瀛女人,也就是那次,我们知道了方大侠的真名字。”
“原来如此。”
方白羽眺望远方,脑子里仍然在飞速运转着。
他从未有一刻停下思考,无论在何时何地他也绝不会忘了思考。
半晌之后,方白羽面对烈犬,说道:“你们带我去东瀛!”
语气斩钉截铁,不带半点犹豫。
司空行云第一个出手阻拦,道:“方白羽,你信得过他们两个?就算信得过他们,而且方大侠的确在东瀛,你现在也不能立刻就去啊。”
事出突然,司空行云竟然直接叫了方白羽的名字。
两个血忍没有多言,只是看着方白羽。
方白羽道:“没错,现在就去!这儿的事太多,于我而言,他们都很可疑。所以我要立刻去东瀛…”
说到这里方白羽突然停了下来,以白玉手独特的点穴手法点住两个血忍的穴道。
两个血忍被点住穴道才明白过来。
原来方白羽还有这一手,难怪能够放心去东瀛。
拍了拍手,方白羽撇嘴一笑,说道:“如果到了东瀛找不到我爹我娘,这两个人是破解案件的重要环节也说不定!”
见到方白羽的轻功以及点穴手法,司空行云不得不佩服。
他自己也承认方白羽的轻功虽是不及自己,但点穴手法却极其高明。至少,没几个人能有这般干净利落的点穴手法。
司空行云懒懒道:“带着我去你能放心?”
方白羽笑道:“我的确不知道你是沈临风什么人,不过,我总算是薛青锋的侄子,薛伶的哥哥…”
“好好好,我闭嘴。”
司空行云果然闭上了嘴。
心中暗想:“好你个方白羽,还真是够阴的。”
方白羽这时候想起了王小二,司空行云虽说脑子不太好使,却和王小二一样,有着说不出的可爱。
如今王小二已经去了云天剑派,又有几个月见不到了。
想到这,方白羽心中难免有些不舒服。
离开护城河,两人找了一辆马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海边。
浪潮已退,正是出海的好时机。
——
次日黄昏。
方府的大门已经关上,苏妙龄还没有回来。
无风和胡蝶儿都不知道苏妙龄到底去了哪里,苏妙龄什么都没说。
现在,胡蝶儿正在厨房为无风炒饭—蛋炒饭。
无风静坐着,默默地看着胡蝶儿,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两个人一直没有说话,两个人一旦对视,只会相互微笑,安静的微笑。
蛋炒饭在桌子上,还冒着糊糊的热气。
无风拿着勺子舀起一勺饭吹了吹,胡蝶儿照做,无风给胡蝶儿喂饭,胡蝶儿乖乖的吃了,然后又把自己勺子里的饭吃了,露出调皮的笑容。
胡蝶儿打着手势问:“你为什么不说话?”
世上的事就是这样奇怪,不会说话的人总是希望别人能够多说些话。
无风微微摇头,说道:“我喜欢安静。”
胡蝶儿笑了,动了动嘴:“我不喜欢安静,但是我喜欢你,所以我也要喜欢安静。”
无风又道:“这里不安静。”
胡蝶儿起身坐到无风身旁,也学着无风双掌合十,动着嘴唇:“寺庙安静。”
无风抚摸着胡蝶儿的头,问道:“你去过寺庙?”
胡蝶儿也摸了摸无风的光头,动着嘴:“我见过和尚,还有尼姑。我也想做尼姑。”
无风不解,又问:“为什么要做尼姑?”
胡蝶儿拿开无风的双手捏在手心,动了动嘴:“做尼姑就好比做新娘子,两者并没有多大差别,重要的是,为谁而去做,愿不愿意做。”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都觉得奇怪,为什么和别人说话不是这个样子?
无风放开胡蝶儿的手,垂首摇了摇头。
胡蝶儿连忙又握住无风的手,嘴唇缓缓接近无风白玉般的脸颊。
红霞片片,透过窗子落在无风的脸上。
“我愿意做尼姑。”
胡蝶儿在无风的手心写下这几个字。
无风的脸已然红透,不停念叨着:“六根清净,四大皆空,阿弥陀佛,色即是空,色即是空。”
听着无风已经开始胡乱说话,胡蝶儿又蹦蹦跳跳的回房去了。
无风不停喘着气,念起了观音心经。
——
黄昏的海上很美,粼粼生辉的海面上托载着点点火星子,海风一吹,火星子便到处都是。
小船在海上游走一夜,避开了巨鲨帮的魔爪,躲过了海贼的鬼窟。
临近东瀛的时候,方白羽和司空行云也换上了血忍的衣服。
方白羽为保周全,还哄骗两个血忍吃下两颗中原的黑玉米,并告诉他们,这是特制的毒药:七死三生丹。
服下七死三生丹的人,如果没有解药,会在七个时辰之内同时想起一生中所有最痛苦的事,在三个眨眼之间又同时想起一生中所有最快乐的事,全部的痛苦与快乐相交织,直到将人逼到崩溃为止。
两个血忍不得不服,还说:“中原人真是比东瀛人恶毒一万倍,这种毒药简直丧心病狂。”
为了不眨眼,两个血忍闭上眼睛,一跳一跳的带着两人来到东瀛的服部家族。
据血忍所说,方华如今正住在服部家族伟大的月光武士服部一弯家中。
服部一弯在东瀛武林是个大人物,月光斩已经是出神入化。
但是,进入服部一弯家里的时候,方华已经不在这里。
方白羽见到了服部一弯,服部一弯就像是东瀛的薛青锋一样,却远没有薛青锋那样大的胸襟。
“方少侠,你们两位远渡东瀛,想来辛苦之极,我来为两位倒酒,欢迎两位到来。”
服部一弯为两人倒了半杯酒,倒完后便自己提着酒壶将酒喝光了。
方白羽没理会服部一弯,瞪着烈犬,说道:“你的胆子不小,连命都不要来欺骗我!”
司空行云正和服部一弯喝酒,环顾周围的环境。
烈犬笑着说道:“嘿嘿,方少侠莫非忘记了,血忍是死不了的,只有血忍才能杀死血忍!”
司空行云扯了扯方白羽的衣袖,方白羽才发现服部一弯的屋子外已经布置了十几个忍者。
于是,方白羽只有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方白羽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中计,他也实在想不通,血忍竟能以这种方法令自己中计。
既然血忍带他们来到东瀛,一定会有人指使,只是,指使的人想做什么,他们就完全不清楚了。
屋外的忍者没动,一丝不动。
忍者不愧是忍者,司空行云喝了几杯酒,眼睛变得更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