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外!”
“号外号外!”
“昨夜巡防司失窃。”
“号外……”
“啪!”
岷城巡防司衙门,一间办公室内,刚才那份报纸被“啪”的一声打在了地上。
桌子对面是个身穿藏青色官服,头戴捕头帽,面白无须的中年男人。其衣服穿戴整齐,连帽子外露出的头发都被梳理过,一看就是个注意形象的官老爷。但刚才的报纸就是他扔的,此时更是毫无形象的拍着桌子,破口大骂道:
“你们就是这样办事的?”
“报纸是谁让登上去的。”
“还有没有点脸皮!”
“安总捕,我们怎么就没脸皮了。”
这是站着桌子另一头,也就是房间门口位置,那群人中一个捕头服汉子说的。
“啪!”
“怎么,做错事还敢顶嘴。”
这个被称为“安总捕”的中年男人,再次拍着桌子,发出声响后说道。
只见他刚说完,门口那捕头男子还想再说,却被他身边,一同样穿捕快服的女子拉扯了一下,示意他忍让,眼神并看向另一个满脸无所谓表情的捕头男子,意思是“你还不赶快过来劝劝!”
原来在这巡防司的办公室里,那穿戴严谨的中年男人,便是岷城总捕头“安全礼”,不过得加个‘副’字,这也是“安副总捕头”一直不爽的一件事。本以为前任总捕上调,这次终于轮上自己坐上总捕头之位了吧,可没想到朝廷直接从六扇门调了个人,空降岷城总捕头,而他呢!依然还是那个副的。
此时房中除了安全礼之外,房门边上还站着三男一女,都是巡防司的捕快捕头,如果阿义在此,其中三人他都认识。
刚才出言顶撞之人,就是香铺街案件中最后出现的捕头“曾堂”,而那一脸无所谓表情的男子,便是那天在城外,对中远镖局一行询问过的捕头“高翔”,他边上表情严肃,一语不发的捕快,就是其副手“郑辉”,也是香铺街那晚身穿傀儡铠甲,抓捕邹坤的捕快,至于那个正在拉扯曾堂,并眼神示意高翔的捕快女子,就是曾堂的副手“张舜英”,那晚她被安排去城主府报讯,所以阿义并未见过。
就在曾堂不管自己副手的拉扯,打算再次出口顶撞之时,房门突然被人打开。
“是我让他们这么做的!”
岷城总捕头“余衫”进入房间之中,并对桌子后便的安全礼说道。
“总捕头……”
众人看清来者后,齐声叫道。
而此间主人安全礼看见来者后也是一愣,没想到是他的顶头上司,也是他现在的死对头,不过还是说道:
“总捕头,你这样做让我们与云顶仙宫如何相处。”
余总捕头并未答话,而是捡起地上的报纸,看了眼后才说道:
“巡防司已经贴出悬赏,如有知情者均可到衙门提供情报或直接上交物品,确认属实既可获得悬赏金。”
“这上面又没有提云顶仙宫半个字,就连物品也只说遗失左轮一把,我们怎么就不能与仙宫相处了?话说,昨晚我还与那成季对饮几杯来着呢。”
说完还笑呵呵看了眼安全礼,并对门口几人眨眼,意思是“你们干的不错。”
安副总捕似早已习惯了他的作为,争锋相对般说道:
“你我都清楚这事的真相……呵!季道长还不是怕你坏事,才借口去找你‘对饮’,可我们这样公然登报,不就是表示大夏对他们的行为不满,驳了他们脸面。”
“大夏难道不要脸面!”
“所以仙宫才会夜里行窃,而不是明面上来要。”
“你这意思是,我们就该等着他们随意来去,连点反应都没有。”
“这有什么不好,他们既然给了面子,我们做点让步有什么不好。”
“面子不是别人给来的,而是靠自己挣来的,现在这样做才是应有的反应,不然都以为大夏是好欺负的软脚虾。”
“呵呵!你的意思是我是软脚虾,要不是那晚他们非要去管那事,哪有现在的麻烦。”
门口几人还是那副样子,完全没有因为俩人的争吵而尴尬,似早已习惯这副画面,没想到话题一转,居然又扯到了自己等人身上。
现在辰时还未过半,巡防司大部分人都还上职,所以这边的争吵并未引起围观。
说来,这件事的由来,就是因为昨晚深夜,城内道宫来了俩弟子,因岷城由大夏与云顶仙宫共同治理,故他们以护卫岷城职责为由,一人前去探查邹坤,一人去检查他的随声物品。
没想到就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便取走邹坤当时与司马川战斗的那把左轮。而当夜值班的捕快,似早已习惯,故发现后也并未追问,任其离开。可这事被高翔、曾堂二人知晓后,当然不能就这样完事,虽然已追不回东西,但也不能就这样算了,所以才会有报纸上的事。
这事被一早看报纸的安副总捕头知道后,便发生了其上的一幕。
而安全礼与余总捕头主要的争执原因,一人认为大夏要与那些仙家和平相处,既然对方给了颜面,那就不要再起争端。而另一人则认为大夏要强势,脸面不是施舍来的,而是靠自己的实力得来的。
其实这也是大夏朝廷对待仙家门派主要态度,一派保守,一派激进。此时更是要争论到香铺街那晚,是不是该去抓捕那事上了。
“现在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我们还是先看看为何会掉把左轮而不是其他。”
余衫也不想继续在这事上争论,说白了就是各自理念不同,这些事一时半会儿也争论不清。
门口几人听到余总捕头的话后,也是轻松不少,他们几人都是激进派,所以与保守派的安全礼走不到一块,刚还以为又要拿那晚的事说道,算好总捕头强行打断。
安全礼似也知道这种事与他们说不清楚,不过还是讽刺般说道:
“那还不得问问你自己。”
余衫听后也不生气,只是微微一愣,想到前晚成季在拘留室墙外使用入梦能力,却好似被自己打断,没想到还是被其探知到了!不过随后又想起了什么,微笑说道:
“那把左轮未必就是器灵!”
“什么……”
安全礼对这事一直没有过问,只知道个大概,本想着顺水推舟,将这麻烦抚平。而现在余衫释然般的言语,难道还有波澜。
――――
而在岷城道宫之内,司马川今天一早便来此。
本该是神清气爽的早晨,他现在却是一脸郁闷,看着手中的左轮枪,大夏朝廷军工制造。银白的枪管,漆黑的枪托,六个弹巢的弹仓中有三个颗已空,应该就是在上次的战斗使用过,但现在司马川不是来欣赏大夏的制造工艺。
“季师兄!这可不是我要的那把。”
司马川将手中的左轮放于桌边,语气略显郁闷,对着同样坐着的成季说道。
“司马公子勿用着急,这把左轮当然不是器灵,昨晚一入手便已知晓,这不过是被障眼法蒙蔽了而已。”
成季同样不紧不慢的说道。
“但却没有通知与你,当然是有事情需要再确认。”
“哦!不知季师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
“你既然已进入过邹坤的梦境,那对当时发生的事应该都已清楚才是,这事我找你们云顶仙宫,那可是给了灵石的,再拖下去,那器魂就要彻底稳固,取之不出。”
司马川虽然耐心的等待成季解释,但还是有些颇不耐烦般说道。
成季对于司马川的质问毫不在意,还老神自在的摸了根香烟出来,并朝边上的司马川推出一根,示意其放松一下。
“啪!”
一声响指,食指上燃出火焰,还自认为潇洒的点燃了烟丝,吸了一口后说道:
“司马公子不必动怒,你付出灵石,那还不是请我石师叔出手打造,现在器魂丢失,多付出一点灵石,我云顶仙宫为你找回,并为你打造把称心如意的武器,有何不可!”
司马川也吸了口手中之烟,缓解自己的烦躁之意,随后吐出烟圈后说道:
“要不是贵派乐石师叔是本洲最好的锻造师,我也不用提前好几天过来,这样就不会被那贼子得逞,我司马家现下的境况还望季师兄体谅。”
成季听完后,面上表情未变,但在心里还是撇了下嘴想到“你司马家果然没落了,这点东西也能看上眼,区区一个野生器魂居然被你说得是自家之物。”
当然这只是成季的心里活动,明面上当然要给些颜面的,因他不仅是司马家的公子,也是玄天剑派此次的观礼代表。
“我石师叔大才,定能令司马公子满意,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是说那器魂之事。”
的司马家公子也不再激动,示意成季继续,看得出来他有事未说尽。刚才自己一番作为不过是想给对方压力,司马家现在青黄不接,这在仙门世家中早已不是秘密,之所以现在还无人动其家族的利益,当然是因为自家的老祖婆婆大限未到,所以现在只要能增强自身实力的,司马川都不会放过。
果然成季随后就说道:
“我潜入邹坤梦境,虽然看见他把器魂融入左轮之中,不过随后就被人打断脱离梦境,而昨晚那把左轮又不是,所以我才想与之争斗过一番的司马公子,确认下当时他是不是还有第二把左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