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躬感谢id:“缠绵”道友200创世币捧场助阵!谢谢!本卷到今晚的229章结束。第八卷:蛮北冰原,将于明日正式开启!大家敬请期待!)
庄严宏伟的大殿内忽然安静了下来,只有夜风从巨大的殿门吹送进来,拂动着大殿内的烛火。
在场之中每个人都凝视着站在最后面的那个不起眼的长发男子,听着他侃侃而谈。
云小邪开始时面对这些前辈高人还有点紧张,此刻越说越是顺口,根本就没有任何压力可言。
他只是觉得,为什么这些前辈高人会想不太这些最基本的道理?
阴阳两极,返璞归真,往往最简单的却也是最难的。
这时,太虚真人身边的昆仑战神黄铁英忽然道:“权且当你说的是对的,魔亦是道。那老夫问你,正道的道与魔道的道,有什么不同?又如何区分?”
云小邪微微抬头,眼中精光一闪,似乎黄铁英问的这个问题比起太虚真人先前问的问题要聪明的多,也深奥的多。
黄铁英,号称战神,在昆仑派的地位等同蜀山派的玄壁真人,成名天下数百年,实乃是人间第一等的人物。
当众人以为云小邪答不出的时候,云小邪忽然缓缓从人群的最后方走了出来,缓缓的道:“既然战神前辈询问,那晚辈就无礼了。其实晚辈看来,要区分正道与魔道很简单,就两个的字。”
黄铁英捏着胡须笑道:“哪两个字?”
云小邪已经走到了大殿的中心位置,伸出手指,道:“第一个字,顺。”
然后他伸出第二根手指,道:“第二个字,逆。”
众人不解其意,纷纷摇头,云小邪解释道:“顺天还是逆天,这才是正道与魔教最大的区别所在。我们正道之中,讲究的是参悟周天造化,吸取天地灵体淬炼之身,感悟宇宙的奥秘,从而获得强大的力量,名曰顺天而行。魔教却是不同,魔教自古以来便认为,凡人修真乃是逆天而行。他们讲究的是每一个人或者每一个生物,都是单一的个体,也是单一的世界。与佛教中“一沙一世界,一花一佛国”的理论极为相似。其实魔教在最初的数百年中并不是叫做魔教,甚至现在也不是叫做魔教。这个魔字,是古往今来我们正道前辈因为魔教弟子逆天杀戮而冠以的。诸位前辈都知道吧,魔教弟子自称圣教,全称叫做永恒圣火光明教,简称光明圣教。崇拜的是永远不灭的圣火,供奉是的幽冥圣母与开天魔神。”
云小邪的话犹如一块大石击在了一汪平静的潭水之内,在此之中上百位长老前辈脸上的表情都很古怪,似没有想到这一番道家禅里是出自年仅二十五岁的云小邪之口。
其实云小邪哪有那个本事,除了开始的几句是自己这十年来对天道的感悟之外,其他的内容几乎都是从天书总纲的第一卷演化而来。
天书总纲第一卷,一万五千余字,包罗万象,其中对天道与其他七卷天书的内容都有涵盖,而如今天下所有的门派所修炼的神通,都跳不出古老相传的八卷天书。
顺逆二字,贴切的阐述了正与魔的区别,一念成魔一念成佛,正与魔也只是一念之间。
正道常对魔教中人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到底正道的岸是岸还是魔道的岸是海,在这些全部高人自然是坚定无意的选择前者。
正道弟子,从小就被灌输魔教逆天而行,杀戮人间,实乃个个是万恶之人,作为正道弟子要以匡扶天道斩妖除魔为己任。
其实,在这些前辈不是刚入门的普通弟子,岁月的沉淀以及修行渐深,对天道的理解也越发的深刻。
曾几何时,他们是不是也想过正道与魔道之间的区别?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吧,正道一直没有将魔教剿灭。
这一场论道辩经一直进行了三天三夜,当第三天的上午云小邪走出轮回大殿时,忽然感觉到一丝的疲惫。
日出东方,站在轮回大殿的木栏上眺望,长达百丈的白玉虹桥之上站着几位蜀山长老,在白玉虹桥的另一端的真武广场,数百个昆仑弟子与蜀山派的弟子聚集在那里,三五成群的在低声议论着什么。
人影中,远远的看到了不少曾经熟悉的面容。
姐姐云小妖、周大林、李子叶、冯元吉等一众人都在广场上。
和煦的阳光照在云小邪疲惫的脸上,他忽然有一种历经沧桑的感觉。
十年了,他没有到出生的朝阳。
原来自己在思过崖只是待了十年?为什么感觉是三生三世那般的漫长?
他自嘲的摇了摇头,不愿再在这里停留,转身走下的阶梯,来到白玉虹桥处直接化为一道残影冲天而起,往着十年未归的那个熟悉又陌生的房间飞了过去。
再度回到了房间,推开门的那一刻,他想起最后这般推开门是在十年之前,当时自己修为尽废,从天山被遣返回来,在屋里待了一会儿就被杨鹤仙给拎到了思过崖。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物品,却没有了熟悉的味道。
在他的印象之中,他的屋子一直是处在凌乱与非常凌乱之间,没想到在十年之后竟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让他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坐在到了床上,身上摸着木栏,上面还有自己多年前顽劣时用仙剑坎出来的痕迹。
原来,十年之后只有这道痕迹依旧无法被岁月抹去。
云小邪的心中忽然有点感慨,疲惫的身子就要躺在温暖舒适的床上好好的睡一觉,这时,一个女子的声音缓缓的传来。
“怎么,十年没洗澡了就不怕弄脏了你的床?这房间可是我花了一天时间才打扫干净的。”
云小邪闻言一愣,抬头看去,却见到一身白衣如雪的李子叶依靠在门扉处,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是你。”
云小邪眉头一动,道:“你不是应该在广场上欢送昆仑派么?”
李子叶笑道;“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无所谓啦。”
说完,她忽然弯下腰,从身后墙壁处拎出来一个东西,竟是一个大木桶。
李子叶晃了晃手中的木桶,道:“你房里连个浴桶都没有,去我房间洗洗十年的风尘吧。”
云小邪上下自顾自的打量一眼自己,头发垂腰,干枯肮脏,身上穿的还是十年前宋有容给自己缝制的那件五色金蝉衣衫,足足十年没洗澡他平时也没有在意,现在忽然有点嫌弃自己了。
他起身,笑道:“是该好好洗洗了。”
这是一个独立的小院,一共有两间房舍,以前都是云小邪一个人单住的,后来李子叶来了,就霸占了云小邪隔壁房间的储物室。
淡淡的幽香迎面扑来,云小邪以前总是偷溜进师姐们的闺房,对这种淡淡的香味颇为熟悉,此刻再度嗅到,令他再度生出恍如隔世的感觉。
那个很大很大的浴桶,还是十年前自己让一个打杂师弟去偷的,还有那个珍贵的琉璃古镜,也是自己吩咐小师弟在白雪师姐里顺出来的。
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依然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人。
改变的原来自己是自己一个人么?
屏风之后,云小邪安静的仰坐在浴桶之中,双手搭在浴桶的边缘,怔怔的望着头顶上的木梁,脑海中不时的闪烁着一些奇怪的片段。
屋外,院子里。
一身白衣的李子叶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正在与灵鸟朱雀大眼瞪小眼的对望着,这两个家伙似乎谁也不怕谁,眼珠子都快被瞪出来了。
终于,还是天生好动的灵鸟朱雀败下阵来,咯咯咯的叫了几声,似乎极为恼怒,又似在指责李子叶这个可恶的人类女子。
李子叶笑的花枝招展,伸手抓起朱雀放在怀中,嘿嘿笑道:“朱雀前辈,你还真是小心眼,怎么说你也活了超过六千年,怎么一点前辈风度都没有?”
“咯咯……”
朱雀似乎很不喜欢李子叶身上的味道,挣扎的从她的怀中飞了出来,在空中盘旋了一阵之后,朝着南面离火峰的方向飞去了。
李子叶站在院子里挥手叫道:“有空来玩呦。”
目送走了朱雀,李子叶带着笑意的眼神忽然冷了下来,脸色也变的有些复杂,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轻轻的摇摇头,也不知道她的心在想着的是什么。
很久之后,云小邪这才推开李子叶房门,见到李子叶还坐在院子里支着下巴发呆,他一愣,走了过去,道:“你还在呀。”
李子叶翻了翻白眼,俏脸一寒,没好气的道:“你洗个澡足足花了两个时辰,现在想起我来了?早知道就不把房间借给你了!”
云小邪呵呵一笑,道:“如果我没有记错,十年前你是暂住在我这里的,你屋里所有的饰物都是我帮你弄来的,怎么,我没找你收房租,你倒先埋怨起我来了?”
“呸!”
李子叶低嗔了一声,见云小邪及腰的长发湿漉漉的,站起身来,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柄木梳子,道:“你坐下,我帮你打理一下。”
“多谢。”
云小邪安静的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风吹过,在暖暖的阳光下带着几分的轻柔。
李子叶给云小邪梳着头发,动作很慢,白皙的手指穿过云小邪乌黑的长发,似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在涌上心头,站在云小邪的身后在李子叶,在云小邪看不到的脸颊山忽然出现一道的红晕。
半晌后,她笑道:“你还是长着头发的模样好看,十年前刚见到你那会儿光秃秃的脑袋甚至连一根眉毛也没有,活脱脱的就像一个小鬼儿,不对,那时你淫、荡笑的容,猥琐的眼神,邪邪的嘴角,应该是小色鬼儿。”
云小邪耸耸肩,道:“有没有必要这么损我?十年前我误入天火峰山巅的天雷玄火法阵才搞成那么狼狈的模样,这是我人生第一大糗事儿,以后别提啦。”
“你不让我提我非要提,而且每天见面就那当年的那件事当做打招呼的见面礼,不服你咬我呀?”
“你以为不敢咬你?又不是没咬过。”
“臭小子,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那么……那么猥琐!”
深深镂刻在两人心中十年之久的隔阂,在这么一个瞬间,似乎化解与无形。
清风徐徐,屋后的竹林发出嗦嗦嗦嗦的竹叶摩擦声,在这种暗想的竹涛声中,隐隐还传来一男一女的嬉笑之声,让人忍不住觉得原来在这个庄严神圣的道家圣地,原来还有一丝人情冷暖隐藏在这一个小小的院落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