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妹！”我大喊一声，青花剑黑色的剑刃转瞬而至，四象结界在剑刃接触的一瞬间亮起，青龙游动的龙身在黑气腾腾的剑刃下清晰无比。
    “我都忘了，你还有结界护体！”红妆的眼中忽然闪过一道红光，紧接着那黑气腾腾的剑刃上竟然响起了无数道鬼哭声。
    就在鬼哭声达到一个顶峰的时候，在青花剑的周围竟然出现了无数道鬼影，鬼影之中不时地有白骨闪动，几个呼吸之间，那鬼影之中的森森白骨竟然化作人形，一个个面目狰狞，恐怖无比。
    我凝重地看着红妆，不知道她是如何学会此等鬼气森森的道法，月华山本是名门正派，就算青花剑被阴气沾染，红妆阴气入心遁入魔道，但是她会的仍旧是月华山的功夫，怎么会如此妖邪。
    “你一定是疑惑我怎么会此等妖邪的道法？”红妆冷笑着看着我，幽幽道。
    “难道你忘了我刚才和你讲过的，在月华城中血云人面吸食城中人精血的事了！”
    我惊愕地看着红妆，难道那些城中的百姓并不是被鬼无常吸干了血才死的，而是被红妆杀死。
    “事情我只和你说了一半，便被你打断了，还有另一半。”红妆看着青花剑周围不断盘旋的阴魂，得意道：“血云人面在将城中百姓的鲜血吸干之后，我并没有回到月华山，而是有折了回去！”
    “折了回去？”
    红妆点点头，云淡风轻的样子就像是那场血祭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碟小菜，“那么多的百姓，他们的亡魂实在吸引人不是吗？”
    看来红妆在那个时候便已经抵抗不住心中魔性的侵蚀，又一次入了魔道，以至于又回到月华城中，用已经被阴气沾染的青花剑将所有死去百姓的魂魄吸收。
    青花剑本就是这样的一柄能够吸收天地之气的剑，而如今这盘旋不断地阴魂定是当日所得。
    直到她回到月华山之后，魔性衰退，红妆才有恢复了理智，她将自己锁在燃灯古阵之中，看来也不只是为了抵抗鬼无常化作的血云人面再一次的侵蚀，也是为了将自己锁在这里，免得出去害人。
    “现在你已经全部知道了，我便再也没有了什么顾虑，我知道此刻在你心中我已经成为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但是现在的我已经不在乎了。”
    红妆又一次将青花剑缓缓邪到自己的一侧，我知道这是月华山剑术多年来留下的一个习惯，每次与对手进招之前都会这么做，就像是行礼一般，是对对手的一种尊重，想必这么多年，这样的小举动已经刻在了红妆的骨子里。
    “我的剑刃虽然无法穿透你的结界，不过这些阴魂可以，虽然死的过程会很痛苦，既然我不能将自己全部的爱都给你，那便给你一次最痛苦的死亡，也许到了下一世，你仍旧将我铭记于心，这样我就满足了！”
    红妆笑着，那凄凉的声音就像是蓄谋已久的阴谋得逞，只是在她的脸颊上又缓缓地流下了两行清泪。
    “荆大哥，你不必害怕，在你死了之后，我也会自尽，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知道红妆说得出做得到，可我实在不解她是如何知道我的结界无法将鬼物抵抗在外。
    我忽然想起当日在鬼城，鬼无常用他的那把纸扇在我胸口留下的七道鬼物，难道红妆已经被鬼无常控制。
    “鬼无常，你既然想杀我，何必畏畏缩缩，躲在女人的背后！”我试探道。
    红妆微微一愣，紧接着一声凄厉的狂笑，“荆兄弟，真不愧是昆仑狂歌的看上的弟子，我本以为自己不会漏出一点马脚，想不到还是被你识破了！”
    我笑了笑，既然赌赢了，那么一切都好办了，“你这招借刀杀人的确高明，红妆的体内虽然有魔性，也迫切想让我留在她的身边，不过你却忽略了她对我的情。”
    “哦？”鬼无常的声音充满着不屑，也许在他的心中早就已经对人世间所有的情都看做了一场欺骗。
    我看着红妆早已布满泪水的脸，我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听到我的话，“红妆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女人，她的爱从来都没有自己做主过，在她的人生中充满了失去，所以无论是我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她都会一如既往地支持我，即使在她心中有一百个不愿意，可仍旧会化作一丝笑容。”
    “我知道我从没给过她什么，甚至留给她的都是心痛，可即便如此，在她心中，对生活也好，对未来也好，一直都是充满光明。”
    我抽出幽冥剑，厉声道：“当日在血云上，红妆要杀我，是不是也是你控制了她的心神！”
    红妆此刻早已泪流满面，只是她的声音仍旧与鬼无常无异，“如果这世上真的有爱，也许就不会有我鬼无常的今天。”
    “你错了，就是因为爱，才造就了今天的你！”
    “你不觉得那爱很自私吗？”
    “所以你就要血洗人间？”
    鬼无常沉默良久，缓缓道：“我只是想宣泄我心中无边无际的憎恶！”
    我没有在看红妆，将幽冥剑插在地上，如果红妆被控制了心神，那么心经一定能够将她心中的鬼无常净化。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我闭上眼，不知道红妆现在有什么变化，只能听到鬼无常的嘶吼声。
    我一遍一遍地诵念这心经，洗涤红妆心中魔性的同时也净化着我烦躁的思绪，想不到这经文竟有如此妙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出家人能够有如此坚定的心性，只因为单是心经就足以让人受益匪浅。
    “荆大哥……”红妆虚弱的声音又一次在我的耳边响起，我缓缓睁开眼，红妆面色苍白地倒在我的面前，我知道心经一定将红妆心中的魔性除去，是她又恢复了神智。
    红妆低着头，也许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鬼无常趁虚而入，扰乱了心神。
    “红妹。”我缓缓将红妆抱起，刚想说话，却被红妆的手指堵在了唇间。
    “谢谢你，荆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