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南域都是一个故事非常多的地方,这些故事有些听起来虽然很荒诞,有些很离奇,可大多都有理有据,让人感觉荒谬的同时又很难不信以为真。
在南域原本有七十二古族林立,每一族都有自己的文化,信仰,语言,他们互相纷争不断,互相促进。可是多年来得杀戮,已经导致很多古族逐渐灭绝,最后只能存在于历史的长河之中。
而后不知道过了多久,所剩不多的族群也意识到自己正在走向灭亡,于是,他们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就是融合,只有这些族群融合到一起,才能一直繁衍下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巫族出现了一个千世难寻的圣女,千面。
在南域,无论你走到哪里,遇到什么人都知道一些关于千面的传说,可是在这些传说之中千面的事迹却完全不同。
有人说她是一位极其秀美的女子,拥有鬼神莫测的能力,是她带着几乎奄奄一息的南域又一次走向繁荣。
也有人说千面是一个奇丑无比的老人,因为她窃取了巫神的能力,使得巫神勃然大怒,剥夺了她的年华和美貌,罚她终生为守护南域而生。
南域的人对他们口中的圣女褒贬不一,但是唯一一点可以确认的是,千面确实存在过,不只是在传说当中,因为在南域到处都可以看见千面的雕像。
正如我眼前的这座雕像,刻画的是一位女子,秀眉微皱,眼帘低垂,带着一种愁绪,让人我见犹怜,这里的百姓见到这座雕像的时候总是会弯腰拜一下,表示对他们心中神明的一种尊敬。
青熏看到我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这已经是红妆用出阴晴圆缺的第五天,此刻红妆用带着纱的斗笠遮挡着脸颊,一声不响地躲在我的身后。
青熏还是老样子,原本挂在脸上的黑纱自打试剑大会之后就没带过。她一双大眼睛灵动无比,带着南域女孩特有的韵味,一蹦一跳地走到我的面前。
“荆师兄,真的是你啊,刚才通报的弟子说一个叫荆水寒的,我还以为是做梦呢。”
青熏微笑着,大大的眼睛闪烁着灵光,薄唇轻启,好像比之前更加美丽了许多,当真是女大十八变。
“身后的这位是……”
红妆抓着我胳膊的手更紧了许多,她缓缓摘下斗笠,向着青熏行礼道:“青熏师妹,久违了。”
“你是?”青熏皱着眉,疑惑道:“我们认识?”
“她是红妆!”
“红妆师姐?”青熏张着大嘴,随即摇头道:“怎么可能,红妆师姐可是一位美人儿。”
红妆眼神黯淡了许多,缓缓带起斗笠,也许只有这样,在她的心中才会感到一种安全。
“她真的是红妆师姐?”青熏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悄声道。
我点点头,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确是红妆,其中原委一言难尽。”
青熏点点头,她本就是一个爽朗的南域姑娘,什么事都表现在脸上,此刻她走到红妆的身前,握住红妆的手,柔声道:“红妆师姐,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青熏师妹,谢谢你的关心,有机会的话我说给你听。”
青熏点点头,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只是眉心似乎凝重了许多,“荆师兄,快随我走吧,我们族长听说你来了,准备见你。”
“族长见我?”我惊讶道:“我不是听错了吧。”
“当然没有,族长说昆仑派对我们南域有恩,一定要见你一面。”
我点点头,从来没听师父提起过与南域的瓜葛,跟着青熏向着圣殿走去。
南域的圣殿并不像中原那般宏伟浩大,而是带着浓厚的地域色彩,与我曾经见过的少数民族的风格截然不同,这就像是一种带给人恐惧之感的魔神,可是在南域人眼中,正是这种魔神才带给了他们安居乐业的生活。
圣殿的前方有两个吊炉,吊炉之中燃烧着火焰,青熏路过吊炉的时候,将手臂斜在胸前,弯腰行礼,虔诚的态度像是一种祭拜。
然后回过头笑盈盈地看着我,道:“荆师兄和红妆师姐不必多礼,这是南域人民特有的礼节,圣火对于南域的人来说是崇敬的,不能熄灭的。”
我跟着青熏走进大殿,大殿中央供奉着一个巨大的青铜人,那座青铜人身有六只手臂,每一只手臂都粗壮无比,手握双锤巨斧,头上有两只牛角,双目圆睁,带着红光,仿佛是殷红的鲜血,看起来狰狞恐怖。
青熏见走进大殿之内,一瞬之间变得虔诚无比,双手结印,跪在巨大的青铜象前,口中说着南域话,听不懂是什么。
良久,青熏站起身,走到我的身前,缓缓道:“荆师兄请去内堂,族长在里面等着你。”
“你不随我一起去?”
青熏笑了笑,道:“族长只让你去,并没有说带上我,还有,红妆师姐,我会替你照顾的。”
我点点头,走到红妆的身旁,告诉她不必担心,见到族长的时候会和他请教关于千面的事。
我转过身的时候,青熏正笑盈盈地看着我,然后推着我向内堂走去,边走边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红妆师姐的。”
我摇了摇头,想不到青熏还是这样孩子脾气。
走进内堂的的时候,一个头发有些微白中年人正坐在椅子上背对着我,墙壁上挂着一幅看起来很妖异得青铜面具,想必在这面具在南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因为在走进南域的时候,我曾见过不少被人跪拜的雕像上,便刻着这种面目的图腾。
我向着这个中年人拱手行礼,不知道中原的礼节对于南域族长受不受用,“族长,您好!”
中年人回过头,微笑地看着我,点点头。
他看起来并不是像我想象的那般魁梧,而是很瘦小的身材,黝黑的皮肤,深深的眼窝,眼睛几乎微缩,满脸的皱纹带着岁月的沧桑,一身蓝色的衣裳看起来很古朴,可是正是这样的一个人却给我一种神秘的感觉。
怎么说,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他身体中带着一种特别强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