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这个世间本是没有魔的,虽有天庭,人间,妖族,地府,可唯独没有魔界,直到很久之后才诞生妖魔鬼怪一说,其中妖指的是山精动物修炼得道,鬼乃是人死之后留恋人世的魂魄,而怪便是那些生来畸形被视为异类的生灵,至于魔从来没有谁能够给其一个真正定义。
只因为无论是谁都没有真正地见过魔的样子,有人说魔其实和妖的样子差不多,有两只牛一样的犄角,一双鹰一般的翅膀,毫无血色的面庞和锋利无比的獠牙。也有人说魔其实是鬼的另一种,是由很多阴邪的魂魄组成,怨气冲天,邪恶无比。
其实很少有谁知道,第一个魔其实是诞生在人间,而人们一直所说的魔界,其实也就是人间。
在很久之前,有一个孩子出生在一个与世隔绝的村落,村落之所以与世隔绝,是因为在村落的周围密布着群山,没有出路,村民靠着在土地之中刨食生活,日子虽然贫瘠,不过却活得安逸。
只是这个孩子在诞生的那一天,打破了村落原有的安逸与祥和,只因为在这个孩子身上流淌的血液并不是红色的,而是绿色的。
绿色在很多故事之中,甚至很多人的眼中都被视为不详的颜色,人们常常把绿色视为鬼怪妖邪的颜色,其中用“青面獠牙”这一词来形容恐怖就可以证明人们对绿色的敬畏。
帮儿媳接生的婆婆在孩子出生在用剪子剪断脐带的时候,不小心划破了孩子的皮肤,看到孩子身体之中绿色的血液而被吓死,很快,这个消息便在村落之中传遍。
与世隔绝的人往往迷信,村民认为这个刚一出生就害了人一条性命的孩子是妖怪,绝对不能把他留在世上,否则在很多年后,死的便是自己。
于是村里的人集结在起来,手持锄头棍棒来到这个孩子的家,孩子的娘刚刚将孩子抱在怀里,便看到这么多人前来索命,泪如雨下,她摸着孩子细嫩的胳膊上刚刚留下的伤疤,凄然道:“孩子啊,孩子,你一出生就被人当做妖怪,只因为你的血液是绿色,如今为娘就给你取名叫血,你能不能活下去,就全凭天意了。”
孩子的父亲只身堵在门前,拿着锄头,打算守护这个家,可是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被暴怒的村民活活打死,他们叫嚷着,要早点除掉这个幼小的妖怪,免得等他长大之后走将灾祸带到人间。
孩子的娘看着这些手持凶器的村民,原本温馨的家瞬间便因为他们担心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被弄得支离破碎,她看着丈夫被打的成为一个血人心生恨意,于是抱着襁褓之中的孩子不顾满地的石粒草棘,向着门外冲去。
母爱的力量永远是无法估计的,只因为母爱实在太过伟大,也正是因为这样伟大的力量才能够让这个女人带着她这个叫做血的孩子逃出去。
转眼间,血已经十七岁,在这十七年里血和他的娘隐藏在深山之中,远离村落,他们本想跨过大山去外面的世界,可是每当他们爬到山腰看着那直插天际的山峰,又不得不退回来。
村里的孩子到了这个年纪多半已经娶妻,而是血却连一件正常人该穿的衣服都没有,他只能像野人一般的生活,作为一个母亲,看见自己的孩子如此般活着,总是默默的流泪。
终于有一天,在母亲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个想法,她想将血带回村落,让村里的人看看血是一个温柔孝顺的孩子,他的血虽然是绿色的,可是却是一个正常的人,并不是妖怪。
想到这里,母亲将血叫到身前,说道:“孩子啊,孩子,你已经长大成人,娘过不了几年便会死去,留下你一个人孤单单地活在世上,娘要带你回到山下的村落,不能让你过着这样的生活。”
血温柔地点点头,这么多年来,他与母亲相依为命,总是逃避山下村落的那些人,他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一直躲避着那些人,今天母亲终于允许他下山,他的心满是兴奋与好奇。
他的身体健壮,他力大如牛,他背着母亲走在山间简直如飞一般,只因为他终于可以不用躲避,终于可以像村子里很多年轻人那般活着。
在很久之前,血就希望能够这般活着,他时常在梦里梦见很多和他一般大的少年,在一起追打山间的猎物,一起下地刨食,血总是问母亲他梦见的那些人到底是谁,母亲总是笑着告诉他,那些人便是朋友。
每一个人活在世上都会有朋友,于是血每天在吃完饭的时候都会期待着做一个同样的梦境,梦到自己和朋友打猎刨食,将烤好的猎物给母亲吃,可是每一次他醒来的时候都会很失落,因为梦境实在太短暂了,他想拥有一个真正的朋友。
母亲看着自己天真的孩子,他虽然已经十七岁,可是却从来没有与人接触过,他淳朴善良,他没有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可是他却偏偏孤独地活在这个世上。
母亲眼中含着泪水,摸着血坚实的臂膀,缓缓道:“娘不光是你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也是你在这世上最好的朋友。”
如今,血终于可以如愿以偿找到自己除了娘亲之外的第一个朋友,他不停地飞奔着,终于在跨过荆棘砂砾之后,来到了这个梦想的村落。
只是,当他踏入村落的这一瞬间,空气好似也在这一瞬间凝固。
十七年,整整十七年没有这母子的消息,如今他们突然回来了,村民突然变得很惶恐,他们不光惶恐,甚至有些后悔,他们后悔在十七年前没有将这对母子赶尽杀绝,为了一时的安逸,如今那个妖怪已经长大,他一定是来报复的。
村民又一次集结在一起,一个个手持凶器站在血的身前,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母子,想要杀之而后快。
血的母亲在看到这架势之后才明白,原来是自己过于天真,这些人怎么可能放过他们母子,甚至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会给他们,可是现在走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