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在青青的怀中坐起身,深吸了一口气,冰凉的空气瞬间布满了胸膛,此时我的身体已经渐渐地恢复了一些力气,于是开始运功行气。
不知不觉中,天空又开始缓缓地飘起了雪,这次没有呼啸的北风,雪花下得很平静,落在我的脸上冰冰凉凉竟是舒服的很。
只是,没有多久,那股丝丝冰凉的气息便全然消失,我缓缓睁开眼,发现青青已经不知在何时站在我的身旁,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落在我身上的雪花。
我的心头一暖,青青对我的情意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可是时至今日我终于明白当年索清秋给我的批言,孤绝之命,所以为了不让另外一个女子为我失去性命,我只能装作无动于衷。
我又缓缓闭上眼,逍遥诀一遍又一遍地运行着,三十六个大周天很快就运行完毕,此刻我的身体又变得暖洋洋的。我缓缓站起身,虽然身体还有些虚弱,不过好在已经可以行走。
青青见我已经无碍,脸上露出了笑容,只是此刻青青的身上已经落满了雪花,一双秀眉也宛若冰霜之下的树挂,在那白皙的脸颊上更显得晶莹。
我伸出手,本打算擦去挂在青青眉间的雪花,可是伸到一般却停在半空之中,此刻我的两旁一直有声音在提醒着我孤之绝之的命格,青青低着头,似乎是在等待着我,只是等了良久却都没有等到。
她点点头,脸色有些失望,可是终究还是她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我们快快离开这冰天雪地。”
我点点头,单手一引,幽冥剑一声清啸,漂浮在我的身前,我本想御剑潜行,可是就在我打算跳上剑刃的一瞬间,在这蒙蒙雪花之间传来一阵剧大的响动,这里本就是安静的山谷,声音瞬间传遍四野,回声不断,甚至我竟竟听到了一丝丝碎裂的声音。
青青慌乱地看着我,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摇了摇头,难道是姥姥还停留在这山谷之中,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这声剧烈的响动一定与姥姥有关。
还不等我做出判断,脚下穿来一阵阵碎裂的声音,然后就听“咔嚓”的一声脆响,原本完整的冰面瞬间碎裂,我趁势一把把起青青的腰跳到剑刃之上,紧接着偌大的冰面宛若镜子一样在我的眼前碎裂。
我本以为原本平坦的冰面是常年积聚在地面上的大雪融化而成冰面,却想不到,此时此刻,冰面碎裂之后,竟是一汪大湖,湛蓝的颜色想必水位很深。
青青柔软地身体在我的怀中剧烈地喘息着,胸膛起伏,我回过神,不经意间与她的眼神对视,青青面色一红,随即伏在我的肩上。
“青青!”我在她的耳边悄声道:“冰魄之谷忽然异变,定然有事发生,也许与火凤有关,我且送你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去查个究竟!”
青青抬起头,一双秀眉微皱,沉声道:“你且不必管我,我虽然功力不深,倒也有御空的本事,不如我们一起上路,遇到什么事情也有个照应。”
我皱了皱眉,不知道该怎样与青青解释,此去定然会遇到姥姥,如果被青青看破姥姥的谎言恐怕就麻烦了。
还不等我做出决定,青青瞬间跳下剑刃,宛若行走在地面一般在空中闲庭漫步,得意地看着我,微笑道:“怎么样?我是不是还是有些本事的?”
我点点头,被青青拉着向着剧烈响动的方向疾行,风雪又变得大了一些,就连气氛也变得肃杀无比。
水面被风吹起了波澜,开始剧烈地翻滚着,不时掀起的波浪竟然有一丈多高,我渐渐放慢了速度,紧紧地凝视着发怒的水面。
“怎么了?”青青看到我凝重的表情,柔声道。
我深吸了一口气,语气结界,将青青挡在身后,缓缓道:“水里面有东西!”
青青俨然没有意识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其实这并不怪她,毕竟我曾两次经历过弱水离龙在水中出世的场景,而再一次看见此等波涛汹涌的水面之后也就屡见不鲜了。
明明是死水的水面上此刻却一个漩涡连动这一个漩涡,深邃的蓝色渐渐地变成黑色,就连原本快要亮得天也再一次地暗淡下来。
伴随着一声巨吼,该来的终于来了。
此刻翻涌的水面忽然掀起一片巨大的波涛,一个黑色巨大的身影在波涛之上缓缓出现,强大的气势几乎将我和青青吹走,我用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身体,拉着青青,顶着疾风,凝视着那庞然大物。
水流渐渐地在它的身上退却,那黑色的身影也渐渐地完全暴露在我的面前,只见那是一个类似鱼一样的动物,浑身上下漆黑无比,却是浑然一体,没有像鱼一般的鳞片,却又鱼一般的尾巴在湖中若隐若现,一张血盆大口之中满是细碎的牙齿,不断地咆哮着。
这怪物似乎没有眼睛,起码我没有看到眼睛,一条尾巴在水中不断地翻腾着,像是在散发着它的威严。
冰魄之谷虽然很大,可是这怪物的身体却已经占据了很大一部分,在水之中不断地盘旋着,也许我们对它来说实在过于渺小,根本就没有发现在天空之上还有两个人隐藏在大雪之中。
“这是什么怪物?”
青青的手心很凉,甚至有些颤抖,只听她在我身后沉声道:“这是万鲲!”
“万鲲?”
关于鲲的传说我听过的并不多,印象中只是知道鲲是一只极大的鱼,在北冥之水,却想不到会在这里出现,而这条万鲲也并不是像传说中的那般巨大。
“吼!”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巨吼,万鲲仿佛忽然有了灵机一般,对着我和青青的方向不断咆哮着,那浑然一体的黑色背上似乎也开了一个裂缝。
“快走,等到万鲲的眼睛睁开就糟了!”青青拉起我向着山谷外的方向疾行,毕竟万鲲是水中的动物,在陆地上便无法再狂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