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到密林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黎明,小红忙了一晚上感觉不到丝毫的困倦,如今他光着上半个身子,将刨出来的地瓜裹在衣服里面前进,纵使忙了一个晚上也丝毫没有困倦。
我本以为在密林之中整天与肉为伍的狐族子弟会对地瓜排斥,却不料想竟是这样一个意外的结果,如今我上任族长的第一天“吃”的问题总算有点头绪。
快要到达密林的时候,小红开始蹑手蹑脚,一点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打草惊蛇把其他的狐族子弟吸引过来,瓜分他一夜的劳动果实。
就听“噼啪”一声,小红踩断了一根树枝,吓得他身体一哆嗦,缩着脖子四下张望,见四周无人才长出一口气。
“你在害怕什么?”我故意将声音抬高。
“啊……没……没什么……”小红的身体一颤,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挤出一丝笑容,“我能怕什么,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当真?”
“当真!”
“喂,你往哪里走?”
“当然是回家了。”
“回什么家?”我停下脚步,质问道:“谁让你回家了!”
小红茫然地看着我,疑惑道:“不回家干什么,大哥,你这一晚上睡得很香,我可是都没有合眼。”
我点点头,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罢了罢手,“你将这些地瓜放在青青的木楼前就可以回去了。”
“哦!”小红应承了一声,随即便暴跳如雷,“你说什么,我辛辛苦苦挖了一晚上的地瓜,干嘛要放在青青的木楼前面。”
“你说什么!”我眯着眼,手在幽冥剑的剑柄上来回摩擦,“你敢质疑我!”
小红将肩上的地瓜放在地上,抱在怀里,一副“瓜在人在,瓜亡人亡”的样子,“你要想把地瓜抢走,除非在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呦呵,视死如归了!”我笑了笑,我一把抽出幽冥剑插在地上,呵道:“我这一生最羡慕的就是英雄,你既然想当英雄,我便成全你,让你做一个护瓜英雄!”
小红用力咽了一口口水,沉默良久,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声音越来越大,一边哭一边喊着族长欺负我,最后赖在地上打滚。
狐族的子弟听见声音开始缓缓走近微笑地看着小红在地上撒泼,指指点点,不时地交头接耳,像是在看一场好戏一样。
其中有好事者,抻出脖子,对着躺在地上手脚乱蹬的小红呵道:“小红,你又要耍什么鬼主意了。”
“是啊,小红,今天又要捉弄谁啊。”
“他啊,不是在捉弄谁,这是在捉弄自己呢,哈哈……”
小红听到狐族子弟的大笑,瞬间停止了哭闹,坐起身眯着眼一动不动地看着站在我身后的狐族子弟。
只听他一声爆呵,双手掐腰,厉声道:“你们这些没良心的东西,荆水寒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你们就要如此袒护他,殊不知他一肚子坏水,把我叫到山里想杀我,威胁我做了一晚上的苦力,不信你们看看我的手。”
小红将手掌瘫在众狐族子弟的面前,之间那白白嫩嫩的手心已经磨出了几个血泡,一脸泪痕,汗水眼泪泥土混在一起,看起来可怜巴巴的样子倒是与他说的真有几分相似。
只是狐族子弟似乎并不买他的帐,小红在狐族那是出了名的淘气鬼,仗着自己有一副钢筋铁骨的身体,总是在密林之中捣乱,不少狐族子弟都深受其害,如今他自食其果,大家不但没有可怜他,反而觉得他罪有应得,一个个站在旁边看笑话。
“那族长大人为什么要让你做苦力,他怎么不叫其他狐族子弟做苦力?”
小红被问得一愣,眼珠子咕噜了几圈,随即朗声道:“因为他想报复我,他一定是因为老族长活着的时候,我绑过他就想杀我灭口。”
“哈哈……”小红的话惹得大伙哄堂大笑,十拳走到小红的身前,一把将小红拽起来,声音洪亮宛如炸雷,“既然族长大人像你说的那般心胸狭窄,那为何你还会活到现在,莫要说族长大人,就是我杀你也像踩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
小红用力踢了十拳一脚,跳在地上,将包袱挡在身后,道:“早晚有一天你们会上他的当!”说罢便扛起包袱要走。
“等等!”我走到小红的身前,笑了笑道:“好了,牢骚你也发完了,现在趁大伙都在,把东西放下吧,不必去青青的木楼了。”
小红一动不动地盯着我好一会,然后就听“扑通”一声,包袱落地,地瓜摔得到处都是,大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丝毫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些后辈好奇,随手捡起一根,东瞧瞧西看看,放在鼻子上嗅了一会,然后又扔到了地上。
小红缓缓走到我的身前,嘴凑到我的耳边,悄声道:“信不信我现在就躺在你的脚下装作很难受的样子,让狐族的子弟都不相信你这个又硬又难看的东西能吃。”
我的心“咯噔”一下,我一直在防备小红会耍什么诡计,却不料到最后被他摆一道,无奈只好认怂。
只是认怂归认怂,对小红也不能立刻就让他明白我被他抓住了命脉,“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你杀我我就说出去,反正都是死。”
“看样子你是铁了心了。”
“对,你今天要是不给我点好处,我就全给你诬陷你。”
“你想要什么好处?”
“我知道你想把地瓜给大伙分了,我忙了一晚上不能百忙,一会不管你分多少,我的那一份一定要多出五根,不,十根。”
“不行,就多五根。”
“八根。”
“七根。”
“成交!”
小红又恢复原来嬉皮笑脸的样子,回过身,随手捡起一根地瓜,在大家面前走了一圈,得意道:“大家也许不知道吧,这就是族长大人给大家找到的食物。”
“食物?”众狐族子弟皆惊。
“对,可不要小看这又硬又丑的东西,烤熟了可是好吃的很,又香又甜,那味道真是……”小红脸上满是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