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同寿……”僵纵横重复着我的话，声音苦涩，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般地唏嘘，要知道世间之人最为感叹的一件事就是长生不老，无论是王侯将相，还是平凡百姓，对长生一说无不望眼欲穿，甚至有志之士寻访仙丹妙药，钻研修炼之法也迟迟苦思不得其所，可是如此福泽，我却分明在僵纵横的眼光之中看到了落寞。
    “主公可知道我是如何变成了这个样子？”僵纵横的声音沙哑，似乎是在掩饰心中的伤痛。
    我疑惑地看着僵纵横，皱眉道：“难道你最开始的时候并不是长生不死的？”
    “这世上有谁是不死的！”僵纵横苦笑道：“那应该是在很久之前的事，我甚至已经忘记了那大概是什么时候，似乎我还是一个普通的人。”
    “普通的……人？”我的声音拉得很长，因为我实在不敢相信，僵纵横曾经竟然是一个人。
    僵纵横点点头，可随即又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其实时间过了这么久，我也已经不清楚当时的我到底算不算是一个人。”
    “那大概应该是什么时候……”僵纵横眉头紧锁，回忆着尘封已久的过去，“我记得那个时候人们的穿着和头饰还不是这个样子，天上也没有那么多的神，世间万物还都处在刚开始的时候，当然，人在那个时候也并不算是万物灵长！”
    我静静地听着僵纵横的诉说，虽然我并不清楚那个时候尘世间是什么样子，可是我能够想象到当时的尘世是一片万物怒放的情景。
    “在那个时候大地上各个族群林立，其中最为强盛便数妖族！”僵纵横紧紧地盯着我，沉声问道：“主公，你可知道妖族？”
    我摇了摇头，我自从下昆仑以来一直在人间闯荡，从未见过妖，虽说听过一些关于妖的传说，可却是褒贬不一，从始至终我都无法对妖做出一个很清楚的归类，所以，对于妖的样子也都是我所幻想出来的。
    “对于我来说，妖不过是一个活在人们茶余饭后当中的神秘一族，我曾听有的人说妖是凶神恶煞的，身怀强横力量，吃人血肉，也有的人说妖怪其实一个极为美丽的女子，对于爱情坚贞不渝的同时还能够给人带来数之不尽的财富。”
    僵纵横笑了笑，原本阴沉的神情也露出一丝晴空，“主公听说的倒也不错，不过那只是关于妖很少的一部分。”
    “哦？那我可要洗耳恭听了！”
    “不敢！”僵纵横对我躬身行礼，随即说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人类还不是万物灵长的时候，大地之上真正的主宰其实是妖族，而就像人类一样，人区分很多个种族，妖也是，可妖却并不像人这般民族林立，而是仅仅只有八个族群。”
    “八个！哪八个？”
    “这八个族群其实也很多见，有鼠族，蛇族，狼族，花族，蝎族，牛族，狐族和虎族！”僵纵横顿了顿，“想必主公所听说的凶神恶煞的一族也许是狼族和虎族，而那些美丽的女子也许是狐族和花族的幻化。”
    我略微点点头，对于僵纵横的话还是有些不解，既然那个时候人类还不是万物灵长，妖族统领大地，那么妖族为什么还要幻化成人形。
    也许是僵纵横看出了我的疑惑，随即解释道：“当时的人类与妖族比起来虽然还很弱小，可是却一直对抗着妖族，其中人类的首领便也掌握了强横的力量足以与妖族的王展开一场大战。”
    “所以，妖族的王总会派遣狐族和花族的小妖幻化成人形，潜入人类的部落打听消息，一开始的时候她们只是随随便便幻化成一个普通人，可是直到有一天她们发现人类对漂亮的姑娘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一张有一张的绝色容颜从此诞生了。”
    僵纵横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也许是从那个时候起，妖族便有了幻化人形的习惯，直到后来妖族被诸神封印，人类统治世间之后，幻化人形已经成了妖族修炼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被诸神封印？”我反问道：“妖族为何好端端地会被诸神封印？”
    僵纵横摇了摇头，一双紧锁的眉头之下眼神凝重，“这世上哪有平白无故的事，妖族之所以被诸神封印，一来是因为妖族称霸尘世太久，养成了贪婪的性子，二来是因为妖族侵犯了神的利益！”
    “神的利益？”我看着僵纵横重新陷入阴沉的脸，脑子里一团雾水，如果我没有遇到楼兰，在我的脑子中绝对不会出现举兵阀天这样大胆的想法，而如果我没有遇到僵纵横的话，也从来没有想过神会有考虑什么利益。
    因为神对于我来说甚至是一种比妖还要虚无的存在，纵使在我得知楼兰的身份之后，我也依然相信天上的神明是一种公正的存在。
    “对，神的利益！”僵纵横回答的斩钉截铁，“说起来人类也不过是由神衍生出来的，所以，主公在世间看到的每一尊庙宇供奉的神几乎都是与人一个模样，其实并不是神像人的样子，而是人像神的样子！”
    “所以当神明创造了人类之后，定然会安排人成为这个世间的主宰，可是如果人一旦成为了世间的主宰，那么妖族便注定要消失。”
    “所以，这就是诸神要封印要的原因？”
    僵纵横点点头，反问道：“还有哪一族会比人类更加信奉神的存在，忠实于神。”
    “这个尘世唯有被人类控制在能够彻底臣服在神的脚下，这样一来大地之上无论出现什么祸事也就不必再用神去亲自动手，只要有人类掌握强横力量便可以了，而妖族被封印之后，其他的族群也就没有什么可以在意的，因为还不等它们崛起，就已经被人类踩在脚下了。”
    “那么这些事与你获得长生有什么关系？”
    僵纵横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阴沉道“妖族之所以会被诸神封印，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