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浑浊的目光只是从几人身上一闪而过,当看到渡危时眼神亮了一下,接着又看下去,直至目光突然定在姜文冼的身上。
众人担心遇上隐藏的高人,早就凝神扫视这老人家的气息,发觉他步履沉重,呼吸急促,周身气息更是可有可无,不像是个身具凝厚真气的人,这才放下心来。要说这老人家修为比渡危还高,让大家探查不出,虽然有这可能,但看此茅屋的陈旧,已不知建了多少年,怎么可能有一位大高手就心甘情愿等在这一棵大树下等死。
老者的目光老是看着姜文冼,让姜文冼有些不自在起来,他向老者道:“老人家见过我?”
老者摇头道:“老夫认识一位故人,与大师有些相像,不过他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是老夫看花了眼了。唉,我这眼睛是越来越看不清楚了,也许过个几年,眼前就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姜文冼把那老者从头到脚再看一遍,确实不记得见过此人,况且自己才刚刚复原,此地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故人,想来这老者老眼昏花认错了人。姜文冼道:“老人家既不方便,我等自己照顾自己,不用劳动你老了。”
那老者点了点头,并没回到隔壁卧室,而是自顾拉了一张破凳坐了,双手撑着拐杖,在那里闭目养神。
众人又不好大声说话,生怕打搅了他,一时屋里死气沉沉。
又过了一会,那老者道:“我那孙女快回来了。”站起身,颤巍巍走出门去。
众人随着他所去身影看去,果然见到远处走来两条身影,而且身形苗条,都是女子。其中一个头发梳成许多小辫,项挂珊瑚、瑰玉、琥珀的短项圈和珠玉穿成璎珞的长项链、身穿玄青色水纹袍,腰束金丝缎腰带的少女分外艳丽,只在远处一看,便让人眼前一亮,似乎只要有她的存在,再灰暗的地方都会铺满光彩。
这二女到了篱笆门外,见门已开,外面还停着一辆马车和一匹凶猛异兽,眼中露出诧异之色,加快走了进来。
老者一出茅屋大门,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少女便喜滋滋道:“爷爷。”奔过来挽住他的手臂,十分亲昵的靠在他身上。老者爱怜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柔声道:“回来啦。”
少女道:“嗯,爷爷屋里有客人吗?”她睁着两只灿若星辰的美目,扭头向屋里看去。
老者道:“是几个来圣湖朝拜的弟子,恰巧到了我这里来。”
跟在少女身边的那个面罩白沙的少妇奇道:“来圣湖不去湖边却到这里来做什么?”
三人说着话,逐渐走进茅屋,一进门,二女便看见梅玉茹坐在凳上,其余几人都站在她身后,一望而知梅玉茹身份高贵。那面罩白纱的少妇眼中露出狐疑之色,向梅玉茹等几人合十为礼。梅玉茹等人连忙还礼。二女又扶着老者在一旁坐了下来。众人隔着一张桌子,把这小小的一间茅屋分成了两块。
那少妇看着梅玉茹道:“不知几位大师都在哪座寺庙修行?”
巴文吉等人听了对方相询,顿时面色一紧,反倒是梅玉茹在来的路上便已想好了也许会有人询问,便把早就筹划好的说辞说道:“我等都在宝象寺修行,特意来圣湖拜见佛祖的。”
那少妇点了点头道:“宝象寺,似乎这是拘尸城大无能胜法王座下的寺庙。”
众人听这少妇一言就说出了宝象寺来历,顿时吃了一惊,看来这少妇对各处寺院十分熟悉,也许她也是佛门中人,那么随意说谎就很容易被人拆穿了。梅玉茹堆笑道:“正是大无能胜法王座下寺庙。”
少妇似乎轻笑了一下,美目闪烁,点了点头,但当她目光从梅玉茹身上移到其余几人身上时,忽地身子一震,双目看向姜文冼,露出不可思议之色。姜文冼也早就打量着眼前出现的二女,只是他的目光并未落在那少妇身上,反而被和她同来的那个少女所吸引,有些失神的看着那少女容颜。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心头浮现,似乎这少女自己早就见过,但姜文冼又敢肯定自己不认识此女,这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分外奇特。
梅玉茹等人也都发现不管是那老者还是这少妇,似乎都对姜文冼有些兴趣,若只是一人还可用偶然来解释,但都是如此,肯定有哪一方面露出了破绽,让这二人起了疑心。可姜文冼站在一旁并未说什么话,一切穿戴也都好好的,又怎么可能被人识破。
那少妇收回闪烁的目光,向那老者看了一眼,见老者闭目垂首不闻不问,她笑笑道:“诸位既然愿意留在寒舍,而不是急着去圣湖,断无不欢迎之理。我伯父年纪高大,需要安心静养,诸位切莫惊扰了他。”
梅玉茹道:“不敢。”
那少女对老者道:“爷爷,我扶你进去休息。”
老者脸露笑容道:“好,外面风大,吹得我头脑发晕,都有些糊涂了,差些认错了人。且待爷爷休息一下,好好想一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者站起身来,杵着拐杖,在少女搀扶之下又回到了卧室。
那少妇道:“诸位请自便,寒舍简陋,招呼不周,还请莫怪。”她走起路来一摇一摆,加之身段出色,让人忍不住想揪下她的白纱亲眼看一看其本人容颜如何。但只凭眼前所见,这少妇的姿色就绝不会差,若放在二十年前,绝对是个尤物。
这三人都进了卧室,众人轻轻松了口气,那渡危最是忍耐不住,说道:“这个女子的修为不错,不比梅师侄差,她对佛门里的事如此清楚,莫非她才是真正的香玛佛?”
一旁的大力上师摇头道:“不是,她不是香玛佛,倒是那个少女我看身份不一般,或许才是我佛门之中有些身份的人,那个面罩白纱的女子不过是一名我佛座下的仆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