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的惊讶转瞬被眼中的笑意所代替,声音轻柔地说道:“果然是昆仑派的人,没有想到这么远的地方还能看到你们,真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你不用那么凶的看着我,我又不想对你怎么样,只是问几句话而已。”
方仲虎视眈眈盯着这个女子,不知她想打什么主意,问道:“你又是谁?”
蒙面女子叹口气道:“看你年纪这么轻,就算和你说了你也不知道。我到这里十余年,也不知东土发生了些什么事,你既然是昆仑派的人,总该知道一些事吧,不如和我聊一聊。”
方仲听她口气,似乎也不是这里的人,而是和自己一样,都是从东土而来。方仲道:“你只问我,却还没回答我的话,似乎我也没必要和你说什么事。我们不是朋友,就在刚才你还想用迷魂法来对付我,和一个随时都会杀我的人说实话,我还做不到。”
蒙面女子笑了起来,声音十分好听,双肩都在抖动,一点都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少妇发出的声音,倒像是一位妙龄少女的笑声。她咯咯咯的笑了几声,幽幽道:“我怎么可能会杀你,在这里寂寞惯了,遇见一个故乡人,就算不认识,也觉得亲切万分的。不过你不说也没什么关系,我只要知道有那姓姜的在就可以了,实在想不到他也会到这里来,这么多年不见,他的本事居然一点都没有长进,看来是有些浪得虚名了。不过我看小哥你年纪轻轻,却有这么好的本事,只怕在昆仑派中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吧。”能够在她双眼的凝视之下而神智清醒的人,除非修为比她高,否则十有八九手到擒来,但这次却落了空。
姜文冼在昔年是个风云人物,被人认识不足为奇,所以姜文冼见到这个蒙面女子却不认识,对方却认识他也情有可原。方仲道:“你知道我们是昆仑派的人又想怎样?你们都是佛祖座下之人,难道想要对付我们?”
那蒙面女子缓缓摇了摇头,说道:“刚才你和我家小姐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想要去取菩提树,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如果你们只是为了此事而来,确实让我失望。”她眼望刚才那少女的离去方向,露出一丝哀伤之色。
方仲愕然道:“此话是什么意思?”
蒙面女子道:“什么意思?等你有了儿女或许就明白了。”她缓缓挪动脚步,离着方仲越来越远,恍惚之间,她的身影在草地上渐渐消失,似乎从来就没出现过一般,除了空气之中有一股淡淡幽香之外。
方仲看着她消失的地方心中有些骇然,此女隐匿身形的神通十分精妙,自己便丝毫没有感觉到她的存在,她定然是在自己跟着那少女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跟在身后了。可惜自己对她们的底细并不清楚,而她们却知道的更多,更是把姜文冼给认了出来,真不知再回茅屋之后会发生些什么事。
当方仲重新返回那棵大树之下时,茅屋之中的灯火已然熄灭。
方仲牵好狰狞兽,找了个干净点的地方盘膝打坐,运功直到天明。
当东方发白,天光放亮时,茅屋的门打开,那俏丽少女和蒙面妇人走了出来,二人看到了方仲,方仲也睁眼看到了她们。只是方仲的脸上一点笑容也无,倒是这二人笑意盈盈,似乎在看一件很有趣的事,那少女还向方仲做了个鬼脸,让他颇感无奈。
眼见着二人消失在远处,也不知她们要去哪里,但方仲估计既然这少女是灵女的身份,只怕多半要回圣湖之中的神山。这里的茅屋如此简陋,根本不像是那少女的居所,或许她只是来看望一下那个老人家的。
姜文冼、梅玉茹等都醒了过来,一夜无事,自然睡得比较舒坦,要知在来圣湖的路上说不定半夜三更就有什么恶兽出现,连睡觉都是提心吊胆的。众人也都看到了那少女和蒙面妇人的远去,梅玉茹道:“她们是不是要回圣湖,不如我们也跟着去看一看?”
方仲道:“梅师伯,圣湖的路我已经知道怎么走了。”
梅玉茹道:“你晚上出去了一会儿,就是去探路的?”显然在昨晚她也不是一无所知,定然留意到了那少女和方仲的先后离开,只是她比较沉得住气,没有轻易出手。
方仲点了点头,然后道:“听那姑娘说,菩提树并不在圣湖之中,而在另外的地方,只是她不愿意告诉我。”
一旁的巴文吉沉声道:“既然那姑娘知道,最好不过了,等她再来时就把她擒住,不说便打,总是问得出来。”
梅玉茹恼道:“你这粗人,人家好好一个姑娘,你就要打。”
巴文吉挠头道:“打又不是,问又问不出来,那如何是好。”
梅玉茹道:“姜师兄,你以前的主意最多,如今这事你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
姜文冼沉吟道:“那姑娘既然不说,总有她的道理,不妨想一想她顾忌什么?”
方仲道:“她说菩提树有佛母镇守,一般人根本进不去。”
姜文冼道:“如我们这般去闯,肯定进不去,我想此等圣物如非必要,是不会轻易让人得见的,除非有额外身份之人方有机会一见,我们不妨在这能见到菩提树的人身上打主意。”
巴文吉道:“我们怎么知道谁能见到菩提树?”
姜文冼笑道:“那姑娘虽然不愿意告诉我们树的所在,但可以从她口中打听一下谁能去菩提树那里,到时候再找这样一个人便可以了,又何必纠结于她说还是不说,就算说了,我们贸然而去,多半也是两手空空而回。”
梅玉茹笑道:“姜师兄果然聪明。”
巴文吉道:“那我们继续在这里等下去吗?”
梅玉茹道:“反正无处可去,这里待着也不错,等那姑娘回来后问明白了再走不迟。只是怕打扰了那老人家,还是和他说一声的好。”
姜文冼道:“我看他年迈身衰,一个人多有不便,我去照拂一下,得他好感也容易留下。”姜文冼转身向茅屋走去,一回头,却见那茅屋门口,不知何时,老者已撑着拐杖站在那里,用无神的双眼冷冷瞧着姜文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