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连绵小山矗立在平原之上,其中最大的山峰刚好有九座,围成一个大致的圆形,而在这九座山峰的中间,还有两座人工挖掘而出的小小湖泊,象征着阴阳两级。九座山峰之上,则分别建着宫楼殿阁,虽然不是很宏伟,但规模也不小,比之茅山那区区两殿要磅礴大气的多。
在其中一座山峰的边缘处,方仲正和持宝道人二人登高望远,俯览着这片区域。持宝道人指着这九座山峰道:“这便是九宫山,其实只是极普通的山峰而已,却被太乙教牵强附会成九宫之妙,连当中二湖也是后来强迫着无数百姓开挖的,死了不少人。各处山峰的宫殿之中没有多少道人,大部分弟子都集中在这两座湖泊之间的太乙仙阙之中,贫道来过一次,什么仙阙,倒更像是帝王之家,充满了金钱腐臭之气。”
方仲道:“太乙教贪财,只是我老早便知道的。”
持宝道人道:“太乙教的教主吕文通便住在这太乙仙阙之中,是个老得都快走不动的家伙,据闻活了不少岁数,轻易不出来见人。这太乙教一直是他吕家人在当教主,从祖师爷分三教时便是如此。我们这便到他老巢之中去吧。”
待在持宝道人身后的十来个道人刚来时还不害怕,但在这高处看见太乙教规模极大,里面的弟子少说也有几百上千,一个个吓得不敢挪步,他们拿着木剑连杀鸡都不敢,何况杀人。一个年轻道人哀求道:“师父,我们这点人根本不够啊,他们一顿乱棍,就能要了我们的性命,不如多叫些人来。”
持宝道人怒道:“废物,跟在方公子身边你怕什么,快跟上来。”
方仲摆手道:“道长不用跟在我的身后,只我一人前去即可。”
“这怎么可以?”
“我量那太乙教里也没什么能人,我一人尽可对付,若真有什么高手,你们留在外间也容易脱身。等我摆平那些人后,道长再领着人过来不迟。”方仲说完之后,翻身坐上狰狞兽,轻轻一催,狰狞兽足下生风,撒蹄往山峰之间那最大的一处宫殿群奔去。
狰狞兽去得极快,一缕烟尘十分养眼,由远及近,直奔九宫山内。那些驻守在各山峰和路口的太乙教弟子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见,立刻便有人一边去拦截问讯,一边发出示警之声。警讯之音惊动了留守弟子,纷纷往当中的太乙仙阙跑去。
从九宫山的外面各有前后两条大道把九宫山分作两半,一半各有一湖,便如太极一般,而太乙仙阙就在中间。方仲从前面的大道而入,早有拦路的数十个弟子挡住,喝问道:“来者何人?”
方仲停都不停,一道符咒打在狰狞兽身上,施展出一层风壁护住周身,向前直闯,那些道人躲闪不及,被狰狞兽所化一道烟尘横穿而过,撞得四分五裂,翻倒了一大片。
这充满敌意的行为立刻让那些太乙教的弟子明白,这闯进来的绝不是什么前来拜访的朋友。
“有敌人闯山哪!快拦住他!”
胆子大一些的道人或祭剑,或祭符,向着方仲打去一道道的剑光和火光。这些人的修为也都和原先所见的太乙教道人修为相仿,能够伤得了方仲的几乎没有,方仲连剑都不拔,双手随意挥洒,或雷光、或火光、或风刃,所过之处人倒身翻,躺了一地。
后面的太乙教道人见方仲来势如此凶悍,吓得纷纷往太乙仙阙内退去。
在高处观看的持宝道人和一众茅山道人看得目瞪口呆,嚼舌不下。持宝道人喜道:“这方仲比贫道想得还要厉害三分,茅山大兴有望了。”那些原本胆小怕事的茅山众道,此刻也胆气横生,恨不得冲下去跟在方仲身后,当然动手杀人是不敢的,但若受众人仰视,一出往日被欺压的怨气,那也是人生快事。
“快把宫门关上!”先一步退到门内的太乙教弟子推动沉重的宫门,发出沉重的石门启闭之声,两旁各有一扇的大门缓缓合上。
方仲骑着狰狞兽忽然化为一股狂风,向前一冲,猛烈的狂风从尚未关严的门缝之中钻了进去。这是风之诀中的风隐之术,这些太乙教的道人哪里懂得,只道方仲不是血肉之身,是天上仙人下凡,特意来惩罚这数十年来太乙教为非作歹的,吓得调头便走,有那跑不动的,索性跪了下来不住磕头,口称:“上仙饶命。”
方仲喝问道:“太乙教教主何在?”
几个太乙教弟子向那后面一指,说道:“就在深宫之中。”
狰狞兽越过这几人继续往里而去,这太乙仙阙便是一处雕阑玉砌的重楼,里面假山玉石处处,装饰的富丽堂皇,与修道之人讲究的清心寡欲迥异。冲过一重重珠帘之后,方仲终于来到一处宽阔的大堂之中。只见大堂宽阔的正中有七八个身穿宫装的艳丽女子抱着琴箫慌着一团,似乎刚才还在琴瑟齐鸣翩翩起舞之中。
大堂两旁座椅之上端坐着十来个人,这些人见到方仲闯入,纷纷站起身来,其中一人喝道:“我说谁敢这么大胆,到这里耀武扬威横冲直撞,原来是你!”
方仲惊讶于这里面居然还有人认得自己,顺着声音看去,见靠右的第一排座椅之上,正站着一名头包黑巾之人,半边面孔露在外面,独眼之中寒光闪烁,正恶狠狠地瞪着方仲。
方仲讶然道:“是你?”
那站着之人正是华阳门的武连风,身旁俱是陪着他来的华阳门弟子,武连风早就深恨方仲,却也没想到待在太乙教之中享福,也会遇见他。武连风怒道:“方仲,你来作甚?”
方仲冷笑道:“我来寻太乙教的吕真人,不关华阳门的事,若是你自己想找死,在下也不介意送你一起上路。”
在武连风的印象之中,方仲何时变得这等狂傲,既惊讶于方仲如今那咄咄逼人的杀气,又恼怒他伤了自己的眼睛,他冷笑道:“方仲,你的那点底细我已尽都知晓,还是小兰告诉我的。可惜啊可惜,这样一个尤物你却不知道享受,没有好好的留在身边,她只好另外找人温存一番了,女人么都是要男人疼的,在下这双手别的本事没有,但摸在女人身上的本事,却绝非旁人能及,定让人欲仙欲死。你若不信,便去问小兰,我武连风有没有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