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道人得了性命,千恩万谢,持宝道人接着道:“你们去和其他人说,若是乖乖的臣服于我茅山,往日之仇可一笔勾销。”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等定会去劝说旁人来投。”
持宝道人笑道:“很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贫道便喜欢有明智选择之人,你们去吧,等拉了人来,我自有重赏。”待那太乙教的二人走远,持宝道人对身旁之人道:“多抓几个这样的人来,把我刚才所说的话再叙述一遍,我茅山大兴的日子不远了。”
其中一个茅山道人畏畏缩缩道:“这些人在太乙教里为非作歹的,就算投到我茅山,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事吧?”
持宝道人冷笑道:“入我门来,自然有得是清规戒律应付,也比放着这些人在外面和我们作对要好,你们放心,贫道不是没有算计之人,这些人安安稳稳便罢,不中意时……”把手中长剑一划,做了个砍头的姿势,吓得那几个年轻弟子一阵胆寒。
这十来个茅山弟子又被持宝道人分成三波,让胆大心细的带着,专门去寻那四处逃散的太乙教弟子,说动他们加入茅山来。持宝道长自己则带着两个小道士直奔太乙仙阙而来。
一来到大堂门口,地上的斑斑血迹和无数断折的刀剑、肢体触目惊心,浓重的血腥气让人作呕。持宝大人和那两个小道士见到这一幕,脸都变得绿了,三人踩着狼藉的地面,步入大堂里面,只见那里面已经火光明亮,火焰已烧着了顶梁,热浪扑面而来。哔哔啪啪的爆裂声不绝,不时有烧落的屋橼掉落。
持宝道人一阵心疼,在里装饰的繁华无比,比之茅山的九霄宫和天元殿不知要宏伟多少,就算将来用不着这地方,也可以把它拆了,运到茅山去扩充道观,这一把火全都烧了,岂不可惜。
在这火光映照下,一条人影站在大堂正中,更有一匹双目散发红光的恶兽趴伏在那人身旁,发出低沉的吼声,凶戾的盯着走进来的三人。
一股让人惊恐的杀意笼罩而来,让本就被这里的惨象而吓得胆寒的两个小道士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浑身哆嗦,再也站不起来。在他们眼中所见,此刻站在面前的一人一兽,简直就如修罗地狱之中爬出来的魔鬼,随时都可杀人夺命,没有丝毫怜悯之心。
持宝道人也吓了一大跳,只是他的胆子稍大一些,毕竟自己也杀过人,比两个小道士要强,他仔细打量眼前的一人一兽,发觉正是方仲和他的坐骑狰狞兽,只是这身上的杀气极重,看着让人生怖。方仲初时背对着着他,听到声音,缓缓转过身来。他的双眼竟然隐隐射出两道红光,如同点着两根并不明亮的蜡烛,暗红色的光芒随着身体转动而留下两道红迹,与在他身旁趴着的狰狞兽一般无二。
方仲的脸庞冷若冰霜,没有大战之后的疲乏之相,也没有获胜之后的喜悦,有的只是对生死的冷漠。
持宝大人唤道:“方公子,方公子……”
方仲初时眼中红光一闪,杀气骤然爆发,一股旋风绕着他无声旋转,那样子似乎随时都会出手杀人,吓得持宝道人向后连退数步,心道这方仲难道入了魔了,已丧失神智?
方仲高涨的杀气在他的身子颤抖了数下后突然消失,连同围绕着他的那股旋风也悄然瓦解。
双目红光一消,方仲身子一晃,连忙用手中火岩剑插在地上,手抓剑柄弯着身子不住喘气,他的脸上冷汗直流,宛如大病一场。
持宝道人心中一松,这个样子反倒是正常了,方仲能够杀这么多人,就算本事高强也一定吃力,定是脱力之故,持宝道人对着那两个吓得跪在地上的小道人喝道:“快起来,还不去扶一下方公子。”
没了这让人恐惧的杀气,两个道人蹒跚站起,来到方仲近前,小心翼翼道:“方公子,小道来扶你。”
方仲摇了摇头,低声道:“不必,我待一会儿便好。”两个道人只得又把目光投向持宝道人,持宝道人摆了摆手,两个道人如蒙大赦般退在一旁。持宝道人道:“方公子,那太乙教的吕教主呢?”
方仲道:“已被我杀了,不过他只是一具被人支配的傀儡,真正的幕后之人,是那华阳门的岳光祖。”
持宝道人初时一喜,但等听得方仲后面言语时又失声道:“岳光祖?”持宝道人好歹也算是道门中人,虽然不是大门大派,天下之事总也算听说过一鳞半爪,昆仑覆灭之后,这新崛起的代表道门道统的门派岂不就是那华阳门么。持宝道人让方仲替茅山出头,便是因为看他曾经是昆仑弟子,修为又是如此精湛,想借他之手为茅山翻盘,谁知又听到这等消息,顿时心中忐忑,得罪什么人不好,却得罪了华阳门,就算方仲肯帮忙只怕也无济于事,岂不是给茅山和自己寻一个大对头。
持宝道人道:“那岳光祖会为了太乙教之事和方公子为难么?”
方仲冷冷道:“便是他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他。”
持宝道人心中叫苦,看来这仇是结下了,若此事传出去,茅山不要说招人光大门楣了,连本来就不多的几个道人都要吓得卷铺盖走人。持宝道人道:“这……这岳光祖若与我茅山为难,可如何是好?”
方仲道:“道长放心,此事既然是我做下的,自然会负责到底,大不了我再去灭了他华阳门便是。”
持宝道人心道这方仲可够狂妄的,不要说方仲只是一人,便是再多十个方仲,也不一定能做到,可是嘴上却说不得,既然他愿意扛下这个重担,那是最好不过了。持宝道人道:“太乙教的弟子已是散了,但留下了不少好东西,贫道觉得也不能就这么浪费,不如都搬到我茅山去。”
方仲道:“这些道长自己做主,不必问我。”他迟疑了片刻,又缓缓道:“太乙教弟子除了留在此地的,还有许多在外行事,估计迟早要回,这太乙教之中的东西我其余的不要,只拿红色血珠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