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为首的道人初时惊愕,旋即面上堆笑道:“原来是普玄师伯和定观师伯回来了,师侄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请师伯见谅。”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来到普玄近前,作势跪倒行礼。普玄也不想刚一回山就弄得很不愉快,稍事处罚那受贿弟子也就算了,说道:“不知者不罪,你们既然是我师弟的弟子,便也是我普玄的弟子,都起来吧。”
普玄伸手欲去搀扶,两手虚抬,左右两只手还未伸到那两位道人的面前,这二人面上凶相毕露,把牙一咬,同时举剑,往普玄的胸口刺去。离得如此之近,又是出其不意,且两位道人的修为远胜过了普玄,这一次突然发难,可说是势在必得。
雪亮的剑光向着普玄胸口扎来,普玄哎呀一声,想向后躲闪,但他的身法笨拙,而符法又来不及施展,眼睁睁看着两柄长剑一左一右,即将刺入自己胸膛。一旁的定观大惊失色,救师兄心切,奋不顾身扑来,想抱住其中一个道人的手脚,浑然忘了就算普玄被刺上一剑,他依旧可以用还阳法阵把他救活,他自己若死了,只怕无人救他。那跪在地上的青宇也叫道:“别伤我师叔!”他离得普玄更近,索性腾的站起,把身子拦在普玄面前。
其中一个道人剑快,噗的一声,长剑已插在了那青宇道人的背上,那道人恶念不休,抓住剑柄用力向前一捅,想隔着青宇道人的身子杀普玄于剑下。另一个道人动作稍慢,被定观抱住了双剑,他倒转剑尖,就要向着定观后心插落。
一条人影突然以极快的速度闪至普玄身旁,简直如同鬼魅一般,只听蓬的一声响,那个想要杀定观的道人下巴中了一脚,向后翻滚,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满口牙齿落了一半,鲜血从嘴里流出,呜呜的说不出话来。那神出鬼没的一脚,几乎当场要了他的小命。人影一个转身,空空的袍袖迅速一耍,啪的一声,已扇了另一个道人一个巴掌,打得那道人眼前一花,接着胸口剧痛,身不由己向后飞出,口鼻流血,同样跌倒在尘埃。
“老夫真是大意了,没想到回茅山比在路上还要惊险。”鹞鹰王目中精光闪烁,有些恼火的说道。以他的本事,既然能保得普玄和定观安然来到茅山,自然不用担心这些修为不高的茅山道士,且普玄是将来的茅山掌门,再怎么想也不应该有人会对他动手,谁知偏偏就出了事故。好在出手也不算太晚,这两个在茅山弟子之中修为最高的道士,在鹞鹰王的眼中依旧还不够看,既然第一剑没有伤到人,那就没有第二次的机会了。
普玄扶住替自己挡了一剑的青宇,低头一看,那柄长剑从背后插入,从前心穿出,让他当场丧命。普玄怒道:“这二人根本不是我茅山弟子,反杀我茅山门人,把他们抓起来。”几个茅山弟子立刻拿着桃木剑,向那两个被鹞鹰王踢飞的道人走去。就算这两个道人修为精湛,但在鹞鹰王的脚下,已无什么反抗之力。
那两个道人一边想挣扎着站起,一边向身后还有那一半没有放下长剑的弟子喝道:“师父把你们收入茅山,许以厚愿,正是该你等出力之时,还不动手杀了这几个人。”
那些手拿长剑的弟子听得此言,顿时便有数人目露凶光,看向鹞鹰王等人。鹞鹰王喝道:“你们谁敢动手,就尽管上来吧,老夫绝不皱一下眉头。”他是久经杀戮之人,面对这些道人根本不放在心上,从身上散发而出的慑人气息让心怀不轨的道人一时不敢靠前。
这两个道人垂死挣扎,以剑支撑,刚一站起便把剑往四周乱划,逼开想抓住自己的茅山弟子,然后从袖中拿出一张符纸,便想要祭符逃走。又是一条白色人影突兀闪现,一个道人用剑刺去,却被他用扇子一挡,接着轻轻一伸手,便拧住了对方手臂,咔嚓一声,捏碎了对方臂骨。然后手中扇子一张,形成一个三尺长的扇面,如利刃相似,向另一个道人的手腕上一切,白光闪过,那道人半条手臂连同一张符纸无声落地。那道人发出一声死猪般的惨叫后,双眼一翻疼晕了过去。
出手的正是司空谅,他把扇子一合,依旧插在后领之中,冷笑道:“还有谁想要杀人的,尽管来找在下和老爷子动手。”
鹞鹰王和司空谅相继出手,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那些和两个道人一伙的道人也不得不掂量一下是否有出手的必要。现场除了那断了手腕之人在不停呻吟之外,一时陷入僵局之中。茅山原本的弟子不多,加之修为又不高,新招入门中的茅山弟子,有许多是带艺投师,且大部分都拜在了持宝道人门下,而刚才的这两位道人,又是持宝道人最为倚重的弟子,可说如今整个茅山,已全都落入了持宝道人的掌握之中。
鹞鹰王可是火爆脾气,见这些人依旧不肯退后,怒道:“那就休怪老夫无情了。”他正要冲上前去杀一杀这些人的胆气,远处飞来一条人影,在空中划过一个曼妙身姿,轻轻落在众道人身前。来者是个女子,生得眉梢带俏,十分俊丽,手中持着一柄弯刀。众道人见到女子出现,立刻便有数人抢着道:“羽姑娘,这几人冒充茅山弟子,想要混上山去。被我等识破,竟然行凶打伤山上弟子,请羽姑娘主持公道。”
那女子冲着普玄和鹞鹰王等人微微一笑道:“方公子和持宝道长不在时,把茅山安危托付我照看,自然是要主持公道的。”
鹞鹰王仰头笑道:“那么羽姑娘准备怎么主持公道?”
羽音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两个道人,冷笑道:“持宝道人心怀不轨,妄图杀兄夺位,等方公子回来时,小女子自会详细禀明给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