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来得如此突兀,许多人都没有注意到。只因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了白衣女尼和陀佛上师的交手之中,谁会在意空中又会飞过一人。
快!这便是众人见到刀光闪过的感觉,然后才是狠!一刀之下,那佛祖傀儡连肩带背砍成两截,连手中兵刃亦是,而最倒霉不过的不是那佛祖傀儡,是陀佛上师所剩无几的残躯。包裹陀佛上师残躯的黑气在血红色的刀光之下一扫而空,头颅一分两半,切割的十分平整,简直就是故意从当中分作两半的,不偏不倚,两边一样大小。
陀佛上师在这一刀之下自然再也说不出任何的话来,只在破开的头颅之中冒出一道金光,一闪之后便消失无踪。
一道红光从二者之间疾飞而过,又是刀光一闪,把陀佛上师剩下的两片残躯变成了四块。
众人这才注意到红光之中的人影,此人出手实在及时,若让那陀佛上师和一具傀儡之身合在一起,谁也不知此人是否有什么手段,又可以把身躯寄付在傀儡身上,从而恢复原样。在空中的白衣女尼此时刚把身上的金色祛除,旁人对突然冒出来的人出手杀了陀佛上师而惊讶,她却无动于衷,似乎早知此人的存在。
红光戛然停止,一位身穿红色长裙头系无数乌黑小辫的靓丽女子出现在半空之中。
有人一眼便认出来这突然闯入的人是谁,也有人根本就不识得,见到这样一位漂亮年轻而有身手了得的女子,无不心旌摇动,为之倾倒。许都人直接便想到有如此绝色的女子,定是出自慈航静斋门下。
人丛之中的姜文冼和离夫人见到来人,惊喜交加,喝道:“央儿!”
此刻在天空之中女子的打扮,和从雪域返回东土的央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出了神情有些不同。当初的央宗高傲不近人情,待人时冷时热,而现在所见到的央宗,除了那依旧面色如冰的面庞外,还有微微竖起的柳眉,一股杀气在她的眉宇之间凝聚。
冰冷的目光向下看了一眼姜文冼和离夫人,没有任何波动,便如同见到了一位陌生人一样。
姜文冼心中一寒,隐约感觉有些不妙。因为即便当初央宗和自己在一起时,也没有过如此眼光的看着自己。
一道目光突然落在下方一人的头上。姜文冼一开始还以为央宗所看的定然是方仲,但等他顺着央宗所见看去时,却见那何盈身子微微颤抖,但同样仰着头,倔强的看着央宗。论气势自然属央宗要高得多,但何盈并不愿就此屈服。待在何盈身旁的几人只感到一股庞大的威压从天而降,连虚空都变成沉重无比,压在身上简直让人窒息。几人惊慌失措的从何盈身旁闪开,当何盈身旁没有一人时,更是显得她与众不同。
空中的央宗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随后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之中,举刀直落,往何盈头顶冲来。
姜文冼惊道:“不好,何故娘你快闪开!”姜文冼不知道为何央宗憎恨何盈,但她对何盈存有杀心却绝无可疑。以央宗血婴之身的身后,何盈就算是慈航静斋的得意弟子,也不会是她的对手。
离夫人飞身而起,想拦在央宗前面。何盈面色苍白,但却并不甘在人前示弱,她牙关一咬,手中长剑横在胸前,静等央宗凌厉的刀光袭来。
要说不怕那是假的,假如没有方仲相救,在当初血婴合体之时,央宗就已经可以杀了她。甚至她的心中已经知道,央宗为何要杀她。
“央儿,你快住手!”离夫人毕竟离着何盈很久,在央宗挥刀砍下来之前拦住去路。
央宗的身形在面对离夫人人丝毫没有减速,甚至把刀横在前方,啼血刃散发而出的刀光切金断玉,假如离夫人不躲,刀光横推而过,足以把她也砍为两段。姜文冼见之大惊,央宗会不会杀离夫人,这样的问题他从来不敢想,因为答案连他都不知道,这才可怕。姜文冼同样飞身而起,只是去势已晚。
刀光在触及离夫人的一霎那,突然向后一撤,然后央宗的身形突然一个拐弯,速度丝毫未减,但却从离夫人的身旁穿过,继续向着何盈杀去。
离夫人本已闭上的眼睛霍然睁开,当刀光砍来时,她真的以为央宗会杀了自己,而自己的这一场赌局,将以自己的彻底失败而告终。当央宗收刀从她身旁穿过时,离夫人本已露出绝望之色的脸上转眼又浮现出了惊喜之色。
原来血婴并非无情,她的心中还保留着恻隐之心。
只要此心不灭,就有希望。
当!当!当!……一连串交击之声急速响起,一道红影在刀光闪烁下向着另一道白袍身影连续进击,白色身影退一步,她就进一步,二者在一瞬间就交手数招,看得人眼花缭乱。无疑红色身影要比白色身影占优势的多,有数次刀光都差些把她砍中,却削落了几缕长发和半幅白袍。慈航静斋的身法救了何盈的性命,让她在性命攸关下留得一命。
又一道红色刀光横扫而来,咔嚓一声,何盈手中宝剑应声折断。
何盈的宝剑虽然是慈航静斋取上古神炉之中的玄铁所造,毕竟不是什么神兵利刃,能够扛下啼血刃的连续数刀已属不易,但不能和血炼神刀相比,终于不堪重负。没有宝剑的何盈在央宗的刀下更显弱势,但何盈居然并未转身逃走。
逃跑容易,想让自己承认失败却难,这不是修为上的较量,而是事关其他。
围观的人不明其中含义,见何盈还在硬撑,无不为她的不智而惋惜。
何盈手掌前伸,各掐指诀,沉声喝道:“嘛!”随着喝声一起,一圈光华从何盈口中喷出,向前一冲,打在央宗的身上。央宗被这震耳欲聋的喝声震得全身一震,连同身上汹涌的气血都一阵紊乱。她的刀就此一慢,何盈连捏指诀,六字大明咒相继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