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就要断了的香火,别说天香圣母和儿子天狼大公,寝食不安、忧心如焚。就是他们这些忠于天狼府的人,也都在为之暗暗感叹。
眼见着又生了一个种,万里江山冒出一棵小苗,天大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天香圣母和天狼大公以及全府上下,应该得多么地喜出望外、欢天喜地啊!
然而,全府上下,包括天狼大公和天香圣母,一点喜气都没敢冒。全都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似乎是生怕气喘大了,就把这个小祖宗给吹跑喽。
眼下,天香圣母将守护这个小祖宗的万斤重担,压在他铁柱的身上,这是多少大的信任,又是多么沉重啊!
这要真出点什么事,他铁柱可真是万死难赎啊!可越怕出事越来事。这小祖宗也太不让人省心了。
他刚刚生下来没有两个时辰,居然会说话,还能骂人。这事跟谁说谁也不会相信啊。别说别人不会相信,就连铁柱他自己都不相信!
铁柱已经决定,将这骇人听闻的情况,当成自己耳朵感冒了,伤风了,听错了。
可接下来的火光,却让铁柱无法视若无睹。这可不是婴儿的嬉笑怒骂,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他听见了。那么大的火光,附近埋伏的兄弟们,也都能看见。这事是必须上报的。
铁柱这惊魂未定呢,里面的小妖孽,居然唱开了......任凭铁柱心坚如铁,也吓成了一滩泥。
“铁柱,什么情况?”贺兰天香悄无声息地出现。鬼魅一般。
铁柱差点儿没被吓死。铁打的心脏,大概也裂了几道缝。
“娘哎,娘.......干娘大人,是、是火光......”铁柱急忙站起来,语无伦次。
“看好喽!不许让任何人进来!”贺兰天香声色俱厉地吩咐。
“喏!”铁柱立正。
贺兰天香进了伙房,立马就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铁柱,出什么事了?”天狼大公二阎王也匆匆忙忙跑来问。二阎王同娘亲说了半夜的话,说是回去休息了,可却一丝的睡意都没有,时刻关注着伙房的动静。可他的反应,比母亲还是慢了半拍。
“火,伙房里刚刚腾起了大火......”铁柱哆嗦着回答。
二阎王抬脚便要进伙房。却被铁柱毫不犹豫地拦住:“二哥,你不能进去!”
“为何?”二阎王的眼珠子立刻瞪圆,几乎喷血。
“干娘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许进去!”铁柱肃然说道。
“我是你干哥,又是你结拜的义兄,还是孩子的亲爹,也不行?”二阎王恼气冲天地问。
“不行!”铁柱更加坚决。
“你......”二阎王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对于铁柱这个死心眼的兄弟,二阎王是爱死了,也烦死了。
这家伙在天香圣母在时,就只认天香圣母,其他人连皇帝老子都不认。跟他在一起时,那就只认他。
“兄弟,哥求你行不?”二阎王明知无望,但仍旧不死心。
“不成!”铁柱人如其名,仿佛就是一根铁柱,挡在门口。
这情景若是被外人见了,一定当成是见了鬼了。天狼大公轩辕承斌,赫赫有名的二阎王,低声下气地求一个侍卫,那不是天方夜谭嘛!更加骇人听闻的是,这个侍卫却理都不理他。
“唉,柱儿,放他进来吧。”伙房内,天香圣母唉叹一声。
二阎王瞪铁柱一眼,冲进伙房,就要去掀那无声无息的铁锅。
“住手,退后!”贺兰天香厉声喝道。
“娘......”二阎王驻足,不知所措,可怜巴巴地望着娘亲。
贺兰天香面色铁青,声冷如冰地说道:“放心吧,孩子还有气息。如果你不想害了你的儿子,就不要靠近铁锅。”
“娘亲,刚刚的火光,是怎么回事?”二阎王迷惑不解。
“那是贼人们想害死你儿子!”贺兰天香强压怒火。
“那......这......”二阎王直翻白眼。
“走,回去说。”贺兰天香率先出去。
小偏院的主屋内,贺兰天香大口喝下几口茶水,极力压下心头怒火。对二阎王道:“坐下,喝茶,听娘慢慢跟你说。”
“您说,您说。”二阎王急忙坐在火炕边上。
奎木狼王国处于苦寒之地,建筑内大多有火炕,用来取暖。
贺兰天香恨声道:“刚才最少有四五个蛊,被人放来暗害孩子,被娘布下的九天十地灭魔阵给灭了!”
“这......”二阎王大惊失色。不知道说什么好。
“儿呀,你多数时都在外征战。娘不愿意你分心,有些事就没告诉你。娘以为,你前面那些儿子,大概都是被人放蛊念咒给害死的。头几个孩子死时,娘也没在意。可后来个个都死,娘就开始留心了。这次,娘干脆将咱们轩辕家秘而不宣的九天十地灭魔大法,在伙房里用上。果然不出娘所料,刚刚最少有四个蛊或者咒,被灭杀在伙房......”
“谁干的?我灭他九族!”二阎王怒发冲冠,暴跳如雷。
“坐下!”贺兰天香喝道:“这还用问?明摆着,是被你挡路的那些家伙们干的。在世俗的朝廷里,咱们不怕他们。可在世外的三大宗派里,他们都有大势力。就算是你六弟在九天殿,也无法同他们相抗。所以,娘一直忍气吞声。往后,为了眼下这个孩子能长大成人,接续香火,咱们娘们更得忍辱负重。明白吗?”
“唉......”二阎王极其不甘心情愿、却又无可奈何地点头。
“儿子......好儿子......可怜的好儿子......你还活着吗......”
天刚刚一见亮,二阎王便胡思乱想、急不可耐地冲进伙房。
他是一夜没有合眼,只顾着瞪眼去听婴儿的哭声,可就是什么也听不见。这一夜,婴儿是一声没哭,差点儿没把二阎王给急疯了。二阎王急忙掀开锅铁,脑袋嗡地一声,差点儿摔倒。
铁锅下面,一个胖乎乎的婴儿,赤条条光溜溜躺在厚厚的炭灰上。
就见婴儿冻的浑身发紫,犹如一个大号的长茄子似的。小嘴巴的边上沾着血迹,地上有血,显然是婴儿吐的。二阎王眼前一黑,心血上涌,险些喷出。他真怕这个儿子也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