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八笑容可掬地比划着说道:“公子爷,这竹筒里,是特别训练过的鸽子。揣怀里,打斗时不受任何影响。到时放出来即可。”
辛然接过鸽子,揣入怀中,笑问:“你们得多长时间能赶到?”
“我们这些人虽然不会飞行术,可日行几百里,还是不在话下的。加上招集人马的时间,最迟明晚即可到达鹞嘴寨的附近。”
“不用太着急。多招集些人马,后天早上,两国开关之前,到达即可。我估摸着,这个寨子里,值钱的东西少不了。人少了,搬运不完,就可惜了!”辛然笑道。
“放心吧公子爷!我们就是累吐血,也一根毛都不给他们剩!”阮八拍胸脯子。“抚远城里,有你们的人没有?”辛然问。
“有。您这样......”阮八如此这般地交待了一番。
“告辞!”辛然抱拳为礼,人消失不见。
阮八见辛然使出隐身术,大喜过望地胡乱还礼,信心倍增。
辛然没有急于去鹞嘴寨,而是穿山越岭,直接去了抚远城。
他要探查一下,抚远城里,是什么情况。别他这个螳螂在前面捕蝉,抚远城里有什么高人,给他来一个黄雀在后,就惨了。
抚远城是一座石头城,城高墙厚。但却不是壁垒森严。
城头旗帜垂落,吊斗空无一人。倒是城门盘查的紧,却只不过是守门的士兵,为了勒索行人客商的钱财而已。
查明情况,辛然的心放下一半。可以断定,城中至少眼下没来重要人物。如若不然,戒备不会如此松懈。
城不算大,但却异常繁华。店铺林立,人如潮涌。尽管税收过路费很苛刻,但水涨船高,利益还是大的,商人们趋之若鹜。
辛然依旧阮八的交待,直接奔向城中的巫师会馆。
在无极帝国的南部,巫师和巫婆,是一股很大的力量。在许多人烟稠密的地方,都有会馆。而这股力量,多是神巫洞的属下。
巫师会馆很好找,通常都是所在地最热闹神秘的地方之一。
这是一座圆形的城堡般的院落。这个院落,不仅仅是形状,不同于抚远城的主要建筑风格,长方形。就是建筑材料,也完全不同,不是通用的青石墙,青石建筑。高大的院墙用红土筑就,房屋更是用一种诡异的黑土建筑。并且是圆形的占多数,还有多边形、三角形等等。
让人一看,便有一种希奇古怪、神秘莫测的感觉。
更加奇葩的是,三角形的黑色大门的门楣上,没有牌匾,也没有文字,只有一个,两只眼睛,和一个嘴巴的古怪而神秘的图案。
抚远城乃至无极帝国以及整个赤火大陆的人都知道,凡是有这种图案的院落,都是巫婆或者巫师的住所。同时,也是他们的工作场所。
巫师和巫婆,在无极帝国南方和赤火大陆,是个相当高贵的职业。
他们是医生,是先知,是祈福者,是保护神,也是送葬人。人们有病痛找他们,有迷惑不解的事儿找他们,去灾避祸、祈福迎祥还找他们,有人去世了更得找他们......
总而言之,人们的生老病死,甚至于喜怒哀乐,都离不开他们。
巫师这个职业,可以追溯到上古,是一个与神同在的古老行业。
第二天早上,辛然按照阮八的交待,进入巫师会馆的大门后,打出特别手势,立马有人引导他,穿堂过室,进入后面核心地带。
一座鸭蛋形的黑色建筑,隐藏在各种奇形怪状的建筑之中。穿过一个不规则的、仿佛是自然破裂的门,进入其中。
室内没有桌椅板凳之类,也没有床榻箱柜等日常用品。
接待辛然的,是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巫师。和一条水桶粗的黑蟒。黑蟒盘踞在一块空地上,老巫师倚坐其中。二者相依相偎。
带辛然来的人,没有说话,只是行礼,做了几个手势便离去。
室中其它地方,朦朦胧胧,好像有许多东西在动,却看不清。
真正的巫师,绝大多数都是世袭,外人几乎无法介入。他们都是精神修炼者,大都不会武功,多是精神强者,肉身都非常脆弱。
因为修炼精神的原因,巫师们没有肥胖者,都是干瘦干瘦的。加上长年养蛊种蛊、暗下诅咒,令干瘦的巫师们,显得更加阴暗恐怖。
还有一种武巫,乃是专门给真正的巫婆巫师,护道的。如阮八。
像薄奚万紫那样以武入巫,以巫入道者,是极其罕见的奇才。
眼下这个老巫师,就是其中的代表。脸色青黑,眼窝深陷,鼻骨隐现,薄唇紧抿。依靠在黑蟒身上,抚着蟒头,幽灵一般。
即使是见到薄奚歪仔的戒指,老巫师也没有激动的表示,仍旧阴森淡漠。绿油油的眼珠子,老猫窥鼠一般,审视着对方。
这令辛然极其捌扭,很不舒服。决定一问明情况,立马离开。
“客人从何处来?”老巫师嘴唇蠕动,飘忽不定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向辛然挤压过来。“天上来!”辛然低喝一声,震碎挤压耳膜的声音。“所为何来?”一道音束,利剑一般,直击辛然脸面。
“掘墓!”辛然喷出话语,犹如锤击,击散音束。
“为何人掘墓?”一只音箭,从凌云背后射来。
“该死之人!”辛然声波镇压全室,震碎脑后之音剑。
“何为该死之人?”音波如电,当头劈下。
“人欲杀者,即是该死之人!”辛然淡笑,破解音波。
“判官何人?以何为据?”老巫师咄咄逼人,音攻不断。
“良知!”辛然低声暴喝,将音波击碎,声平浪静。
“客人似有掘墓之力,但想埋葬何人?”老巫师眼窝里的眼珠,闪过一丝认可之意。声音虽然仍旧阴沉,却没有了攻击力。
“鹞嘴寨。”辛然淡淡回答。“鹞嘴寨强者如云,至少有两个结丹中期的大修士坐镇,客人以为埋葬得了吗?”老巫师冷漠地问。
“这不是我想问的。我想问的是,抚远城里,有什么妨碍没有?”辛然强横地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