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硕少有的颓废了整整十天的时间,正当罗九衣和欧冶魔他们都想劝劝他的时候,他重新收拾了一下自己,拿上包袱,背上了自己的那把剑。
先去拜会了一下自己那整天以泪洗面的嫂子,发了毒誓,说自己这趟出去,一定帮她把那个负心的老黄给找回来。敢不回来,就打他一顿。
周冰筠说,打就别打了,能回来就行,实在不行,把那小狐狸精带回家里也可以,男人嘛,三妻四妾,她不在意的。
李文硕说那哪行,你放心,要带回来我也只带回来老黄一个,否则我就不回来了。
这话一出,周围乡亲立刻拍手叫好。
回到侯府,打了个招呼,就被罗九衣揪住了耳朵,说你要是敢不回来,我就敢改嫁给你看,李文硕说那就是说说,我跟老黄是兄弟,老黄到现在都没有回庄子,肯定是出什么事了,我怎么能坐视不管。
可罗九衣又说,她不管,无论如何你都得给我回来,于是乎,李文硕又手指苍天发了个毒誓,说自己一定会回来。
折腾了一上午,刚要走,大门还没开,府上就是来了一位客人。
“林兄,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来得是华山弟子林北海,他的面色有些憔悴,神情也是暗淡无比。
李文硕把他请进屋里,倒上茶,可是林北海却只是低着头,虎口处满是老茧的手不碰一下茶水。李文硕也不急,就等着他说。
林北海踌躇了半天,终于开口了,拱手说道:“李兄,这次前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一听这话,李文硕神色立刻认真了起来。
在他的记忆里,林北海是个极为好面子的人,这样的人,死要面子活受罪,即便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一般也是埋在心里自己偷偷的想办法,绝不会告诉别人。
可是他现在来求别人帮忙了,低声下气。
李文硕说道:“有什么事情,林兄但说无妨,能力所及,必将鼎力相助。”
林北海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李兄如此仗义,那我就直说了,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我华山弟子支援虎牢关之后,休整两天便是出发去了华山,在此之前,掌门先我们一步出发,可是等我们到了华山,他却还没有回来。”
“还没有回来?”
李文硕皱了皱眉头,心里咯噔一声,也知道出事了。
林北海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们本来也不是太担心,毕竟掌门已经突破到了破军境界,以往的一些仇家,现在也不是他的对手,可是,等我们沿原路派人去找的时候,只找到了掌门的佩剑和一具被野兽啃得不成人形的尸体。”
说到这里的时候,林北海已经握紧了拳头。
李文硕也是眉头紧皱,如果不是仇家,那么这个时候,找林华麻烦的会是谁?
谁又有能力杀死一位破军境界的高手?
想来想去,整个中原也就那么几个人。
李文硕还没有表态,林北海就继续说道:“李兄,在下也知道有些冒昧,掌门之死,这仇本该我华山弟子自己来报,只不过如今华山损失惨重,休养生息亦需要时间,实在无力再去与那仇人对抗,但一点事情不做,林北海又觉得愧对掌门教诲!”
说着,林北海竟是双膝一弯,就要往地上跪去。
可是他没有跪下,李文硕手一拂,一股无形的劲气便阻止了他。
李文硕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林兄不必如此,我与林华前辈虽有些私人恩怨,但这些恩怨虎牢关之前就已经随风而去了,放心,我此次外出,若有机会,必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这话刚说完,李文硕心里又是一跳,心道这华山不是在怀疑自己吧,也是,跟林华有仇怨,杀的了他的人物,自己也算一个,嫌疑还算不小。
李文硕拜别了林北海还有自己的庄子,却也有些头痛,无论是老黄还是林华,这两个人的事都是不知从何查起。
……
三日后,江湖上忽然出现一个传言,说白玉公子其实是个女人,消息传得飞快,偌大江湖一下子就炸开了锅。
虽说真正信的人并不多,但是三人成虎,最近江湖上又格外的冷清,人们相互之间吹牛皮也没有什么话头,倒也愿意就这件事扯一下皮。
不过有人不愿意了。
那是谁呢?
自然就是白玉公子。
中州开封城外十八里,有一小路,常有车夫赶着马车而过,马车上的人,无论是贵人家的小姐还是富家翁,路过这里,总要推开车窗看看。
推窗看看自然是因为这里景色很好,青山绿水,小河边,柳林中,一面青布酒旗斜斜的挑了出来。
这地方的确格外的有意思。
河儿弯弯,绿柳笼烟,犹在落日时分,绿水掩映赤霞,照的美女也面如桃花。
河岸上有茅屋几栋,茅屋前摆着三五四方酒桌,房屋四周交相掩映,种着几丛栀子花。
五张桌子上已经坐了四桌的人,现在马车停了下来,第五桌看着也要坐满认了。
车上下来了一男一女,男的满脸阴郁,面色不善,脸色却是苍白,看着病殃殃的,倒是那女子,生的极为美丽俊俏,皮肤嫩的似乎一掐就可以出水。
起码在场的客人,有一半都在看她,看得眼睛都发了直。
伙计上来给两人点了菜,一双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那白衣的女子,毫不掩饰,那女子只是对着伙计一笑,伙计顿时愣了神。
愣神的不光是伙计,还有店里的其他客人,他们不约而同的咽了一口口水。
看这病秧子只顾低头喝酒,这伙计眼中神色更加的肆无忌惮了。可他胆子小,点了菜便是急忙离去,也不敢有其他动作。
但总归,不是所有人胆子都这么小。
白玉公子正低头喝酒,忽然看见一个走路四摇八晃的人起身从旁桌靠了过来,他眼中倒是看得白玉公子,只说道:“这位公子,艳福不浅啊。”
白玉公子虽然心情不好,但是他为人一向和善,即便那人即将死在他手上,他仍会以笑脸待人。
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这人虽说走路四摇八晃,但是晃得只是上身,脚底板却始终贴在地上,下盘稳得很,是个练家子。
只不过他现在一身酒气,是真的醉了。
他忽然扭过头,便是一眼再不看白玉公子,只盯着如懿姑娘,裂开嘴嘿嘿一笑,便是说道:“在下东山郡啸西风,在此相遇,也是个缘分,想邀姑娘泛舟同游,不知如何?”
如懿姑娘低着头,偷偷地瞥了一眼白玉公子,细声细气的说道:“这事啊,我做不了主,还得我家公子做主。”
于是啸西风就再转头看了一眼白玉公子,笑着说道:“这位小哥儿,你看如何?”
白玉公子喝了口酒,看着他,笑着说道:“那边柳树下不错,你何不找个凉快的地方醒醒酒?又为何非要枪我这相依为命的姑娘?”
啸西风听明白了,对方这是让他哪凉快哪呆着去。
啸西风皱了皱眉头,他只冷笑一声,眯眼看着白玉公子,冷声说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总不能看一朵鲜花插在你这牛粪上吧。”
听了这话,白玉公子忽然大笑了起来,伏在桌子上笑的直不起来身子,对着如懿姑娘说道:“你听见了没有,这丑鬼说他自己是个君子,哈哈哈哈,太好笑了,太好笑了。”
如懿姑娘叹了一口气,说道:“听见了,人家还夸我是鲜花,说你是牛粪呢。”
周围看客听到这里纷纷大笑起来跟着起哄。
啸西风涨红了脸,满脸肉一横,一把抓住了如懿姑娘纤细的手腕儿,冷声说道:“呵,你今天还就非得陪一陪老子了,不然的话,要你们的命。”
说着,他另一只手上已经多了一把一尺三寸的雪亮短刀。
这个时候,如懿姑娘说话了,她依然是一副极为羞涩的样子,轻声说道:“你放开我的手,好不好?”
啸西风一看到如懿姑娘,立刻露出满脸淫笑,只觉得手里肌肤格外嫩滑,笑着说道:“我偏不放。”
如懿姑娘也在笑,说道:“当真不放?”
“这个时候,就算姑娘你砍下我的手,我也不会放的。”
说完这话,啸西风人就愣住了,他尚未反应过来,不知怎么的,自己手中的刀就到了眼前这姑娘手上。
啸西风一眼见着刀光起,酒也是醒了一半儿,立刻伸手就要去夺刀,可是刀光一闪,他的一只手已经被砍了下来,血淋淋的掉在地上。